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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听错了，而是真真正正的。
为了柳无涯。
寒虚予看了一眼花想容，衡量着这件事情能否让花想容知道。
“是毒么？”回想起柳无涯在地下室浑身颤抖的模样，花想容轻轻的问。
“嗯，是暗箭伤人，若不是芊芊帮无涯挡了那一箭，无涯恐怕早便死了。”
花想容抬头，看着有些发蒙的露华浓，她不知柳无涯是谁，也不知芊芊是何人，是以听的一头雾水却印象深刻。
“箭上有毒？什么毒？”花想容伸手佯装正常的端起了那碗汤药，指尖浅浅的碰到了温热的药汁。
花想容抬手便把手上的汤药一饮而尽，端着药碗的手明显的看出根根青筋。
“那种毒名叫隔日凝霜，传闻是在一些国家用来刑讯的药物，虽然叫做隔日凝霜但是并不是隔日发作，而是毫无规律可循的间断性发作，可能是白日，也可能是夜间，发作的时候会使人的神经状态特别虚弱，并且把痛觉神经放大数倍甚至是每一个细小的碰撞都会被扩大成难以深受的疼痛，不仅发作的时间是间歇的，连疼痛都是间歇的，中毒的人无法知道这阵疼痛什么时候结束，更不知道下一阵什么时候停止，是很好的折磨人的手段，也能趁人神经衰弱的时候问出很多信息，刑讯的时候用上这种药往往都是含着机密的死刑犯，问出东西就由着他自生自灭了，大多数中了毒的几乎坚持不过多久就自杀了，所以，这毒也根本没有解药。”
寒虚予看了一眼依旧端着药碗的花想容，继续开口。
“医术高超如柳无涯，也只能是在芊芊毒发的时候把一些毒过渡到自己身上，替她承受那堪称折磨的痛感，芊芊从前身体也没有这般差的，只是底子有些弱，可中了毒之后，便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折磨，幸好箭上的毒不是长期摄入，不然，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芊芊这毒是为了柳无涯中的，柳无涯也就为了芊芊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对人，倒是真的不离不弃为对方着想啊。
“听上去很感人。”花想容开口。
柳无涯毒发的时候她亲眼见到过，那种肉眼可见的颤抖和忍痛的青筋都令她印象深刻。
一晚？甚至还要多。
记得在那个风雪的夜里，柳无涯手里拿着花想容的那把软剑，咬着牙护着她，黑衣人的鲜血溅在他身上好似被浓浓的红衣吸收了一般，再也看不见，他紧抿着唇，没有跟花想容说一句话。
他昏倒前吐出的那口鲜血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花想容现在回想起来还会有心脏瞬间窒息的感觉，可这，都是他心甘情愿为另一个女人承受的。
花想容把手里的空药碗往露华浓那边递了递，露华浓愣了愣，才过来接了那药碗。
“什么时候的事情？”花想容看着寒虚予。
寒虚予与芊芊的关系应该也是不错的，就像是西昭北域他们都与芊芊关系不错一样，应该也是相识多年吧。
其实这件事情让花想容知道并没什么，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寒虚予几乎没有犹豫就把事情说了出来，与花想容真正有关的事情，他反而会顾虑良多不能全盘托出。
可若是柳无涯在这里，事情便会正好相反。
他根本不会说任何芊芊的事情，反而会把与花想容有关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她。
像从前的任何一次，只要她问，他便会回答。
可现在她面前的人是寒虚予。
寒虚予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毫不犹豫说出口的一件与花想容毫无关系的事情，让花想容猜到了一件事情。
一件柳无涯隐瞒了许久并且打算瞒她一辈子的事情。
“大概是。。。”寒虚予回想了一下开口，却猛地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你从前不是一个这般话多的人。”
那声音沙哑的很，像是历尽了沧桑的老人。
露华浓不自主的往后挪了挪，这个声音她记得清楚，这不就是一个时辰前给自家小姐看病的人吗。
可是，除了声音，面前这人没有任何地方与之前的那个一席白衣的人相似，一身暗黑的血红衣袍穿在身上，他手上拿了一把油纸伞，上头还覆着一层坑坑洼洼的白雪，正徐徐的往地上滑落，他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在昏暗的屋子里，仿佛从地狱走上来的恶鬼。
他脸上没有戴面具，外头突然起了闪电，那道明显的疤就那样突然暴露在露华浓眼前。
药碗的碎裂声唤回了她的理智，刚出口的惊叫也被堵了回去。
露华浓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立起的汗毛，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这才是那个在雪地里准确的叫出自己名字并且扶了自己一把的男人。
“华浓！”花想容又叫了还在愣着的丫头一声，她才猛的回神。
“小姐。。。”露华浓连忙蹲下身子，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地上的残渣。
“不用管了，你先出去吧。”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露华浓觉得自家小姐突然沉下来的声音，与刚才响起的沙哑男声一样令人心慌。
她低着头站起身，视线所及的男人微眯着眸子，那里头含着的，是一种名叫危险的东西。
而那视线的尽头，是坐在床上同样脸色差极的自家小姐。
露华浓不在犹豫，快步走出了屋子。
靠在门口，外头的冰雹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好似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急促有力。
“你怎么来了？”寒虚予站起身，皱着眉看着一身血红的男人。
“你不是刚刚还急着找我。”柳无涯弯了弯嘴角，透过窗子的微光印出他带着疤的右脸。
花想容轻轻低下了头，深色不明的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她不知，现在的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状态见柳无涯。
从那场暴雪过后。
她就没见过这个人。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人，就这样，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花想容弯起了唇，差点忘了，这人可是正牌的皇家血脉，皇上步步为营工于心计的亲儿子啊。
“我是想。。。”寒虚予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花想容。
“想让你帮忙看看她的病来着。”
花想容闻言冷笑了一声，抬起头，一双眸子直直的看向柳无涯。
“不是已经看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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