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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西昭很是惊讶的重复。
东凛给她东西并不少见,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又一直是一个照顾人的角色,可是,送这个字,还是西昭第一次听东凛说出口。
怪异。
很是怪异。
东凛说完了这几个字自己都觉得别扭,就好像舌头不是自己的发音都不标准了一样。
“我去熬药,你好好休息。”
砰的一声,门在西昭的眼前关上,衣炔翻飞的声音逐渐远去,屋子里的寒气也逐渐淡去,西昭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脚边的那个布包。
“送?我?”
西昭皱了皱眉,不太理解东凛突然的反常。
礼物么?
那人的样子,分明是有几分局促。
西昭轻咳了一声,俯身拾起那个布包,一打开,浓浓的血腥味便散开来。
“。。。”
西昭揉了揉眼睛,完全被眼前的东西给惊到不行。
不大的黑布包里,整整齐齐码了十六只手。
带着血腥,甚至还带着温度。
这十六只手很明显是出自八个人的,左右两只手皆是从小臂关节处斩断,带着白色的软组织,在屋里微弱的烛光下还散发着悠然的光。
“送。。。”
西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其实在东凛飞速的说完那句话转身就走的时候,西昭还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木头开花了,知道送些东西给姑娘了。
结果咧?
她的确不是普通的正常的姑娘,可也不代表她就会喜欢这种礼物啊?
刚刚从人身上切下来的手,甚至还会神经性的抽动手指,西昭愣了半晌,哑然失笑。
鼻尖萦绕的血腥气让她无奈,她重新包起了布包,咬着牙把它放在了床头的小柜子里。
她想不通为什么东凛会给她这种东西,但是她想不通那个人的事情多了,早便习惯了一笑了之了。
东凛紧紧的皱着眉,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看着面前平静的药壶。
刚刚配好的汤药,还得经过长时间的熬制才能发挥出十分的药效,他面上的确不常有表情,可能是身上的血腥气还未散去吧,他眉宇间的杀气也迟迟无法平息。
西昭肩膀上的指印他在进门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说不明白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手里的这包东西,不太齐全了。
若不是今早公子提醒,其实他是根本意识不到昨晚两人遭遇的那些人,占了西昭多少便宜。
西昭不是个矫情的女子,她不说,东凛自然也就不知道,可是自从柳无涯旁敲侧击告诉他这件事情之后,他便心绪难平了。
更何况又无意间从自家公子口中得知,下朝后的那个时间唐守溪并不在自己的院子的时候,他便没有跟着进王府。
那天晚上拦他们的八个人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长什么样子,碰过西昭的手,不好意思,他要了。
可是,没想到。
他们会再次把主意打到西昭身上。
西昭是一只留在?王府的,他以为,足够安全。
他本想取了那些人的手送给西昭让她解气,又怎知,就在这间隙里,她便又被人占了便宜去。
如果早知道唐守溪会闯进王府,他又怎会离开?
东凛收紧了拳头,手心的药碗不堪重负的响了两声,碎成几半摔在地上。
花想容醒来的时候,纯粹是被一股浓浓的药味熏醒的,她气急攻心,这一口鲜血吐出来倒是觉得舒畅了不少,她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抓眼前的纱布,手腕却被人轻轻的攥住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以为柳无涯还没走。
“公主。”
花想容轻轻皱眉,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公主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花想容不着痕迹的挣开这人攥着自己的手,想起了那个语气轻快办事机敏的丫头。
“玉兰?”
花想容本身是习武之人,自然也感觉得出来刚刚握着自己手腕的那人不同常人的力气。
“公主还记得奴婢的声音,真是玉兰的荣幸。”
玉兰的声音依旧如常,轻快单纯。
“华浓呢?”
花想容不屑与她演戏,撑着床坐直了身体。
“公主放心,她去熬药了,先趁热把药喝了吧。”
“皇上说什么?”
玉兰把手里的药碗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轻笑了一声。
“公主果真聪颖过人,皇上想见你一面。”
“呵,皇上想见我还用特意知会我?”花想容哼笑,摸索着端起了那碗药。
一饮而尽。
这,该是柳无涯留下的吧。
花想容虽然不明药理,但是这已经喝了几天的药方还是闻得出来。
她也知道,几乎每一次,都是那人亲手熬的药。
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公主就不怕,药被奴婢做了什么手脚?”玉兰到底还是年轻的丫头,在经受过长时间的训练也还是有着几分小孩子的好奇。
畏首畏尾小心翼翼的人她间的多了,却还是第一次遇到明明已经拆穿了自己的身份却依然毫不设防的人。
“你敢么?”花想容笑着反问。
屋子里陷入了霎时间的寂静,玉兰当然是不敢的。
在这皇宫里,最不想花想容死的,就是皇上。
“公主怎知奴婢是皇上的人?”
“换个人可未必能请来太医。”皇上对花想容明面上的态度不明,太医院深夜里值班的人本就不多,柳苑偏远,本就无人愿意深夜出诊,更何况是用那样的速度请来人了。
可她请了太医,却未必知道那天的偷梁换柱,对于这个,花想容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再不济,也不至于连些盯梢的人都甩不开。
“可是。。。”
“好奇心害死猫。”花想容打断这姑娘源源不断的问题,把手里的空碗塞在了她手里。
玉兰咽了咽口水,有些尴尬。
“说吧,皇上到底想怎样。”
花想容换了个姿势,云淡风轻的开口。
“皇上说,如果公主您心里头装着这院子本来的人,如果您想让他脱离这院子光明正大的得他所愿,这一面,才见的有意义。”
玉兰的声音很轻,轻到好似幻觉
恍惚间却又很重,一字一顿,庄重的像是在这一句话里装了山河天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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