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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花想容并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只不过，他本就猜到了一些，再加上花想容说的一些，拼出完整的事件并不算难。
只是，这个真相真的是很难让人理解消化的。
也可能因为东凛一向冷冰冰，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花想容这样做的初衷，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花想容是不可能背叛柳无涯的，至于原因，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
他明白花想容将一切和盘托出只是因为自己是柳无涯的亲信，又猜到了一些端倪，为了不让事情暴露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帮忙瞒着。
确实，柳无涯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东凛听到了柳无涯的轻笑，他缓缓的走到桌案前，随意的坐在了桌子上。
这种自以为是的牺牲，根本就是变样的为人所累。
花想容不愿意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成那样。
她了解柳无涯，也知道即使他知道了，也并不会缓解对自己的恨。
特别是在苏绾宁不知生死的如今。
“你去找她做什么了。”
柳无涯视线落在自己左手的那道疤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她病了。”东凛出声。
“哦？什么病非要你去不可。”
柳无涯在发现自己脚下的路是通往柳苑的时候，在寒风中愣了很久。
后来，他还是转了身。
他手里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他说过新年前会把这一切解决，过了今天，离新年不过还有一天了。
放一放吧，这些无聊的琐事，这些该好好算账的过去。
内战刚刚结束，需要犒赏三军，安稳民心。
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对皇位的那种随意感不再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身为一名皇帝的压力。
也是身为大梁人的一种责任感。
走上那个位置一直都没有人逼他。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甚至是必然。。。
有更多更紧急的事情要做他根本没必要把精力放在花想容的事情上。
是非曲直本就全凭人心判定，谁是谁非，哪能真正说得清楚明白。
可是，话题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转移到这人身上，东凛与花想容能有什么私交？那样一个背信弃义的女人，手中的刀子不知道伤了多少人，满身罪恶满手鲜血！
屋子里很是寂静，东凛却知道他已经不能在沉默下去了。
柳无涯问话，是一定要答的。
“回公子，她卧床不起高烧不退，沉浸睡梦中无法叫醒。”
他尝试着猜测柳无涯现在的心里想法，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将花想容嫁到唐国去，对花想容会不会还有一丝心软，所以他把病情说的很是严重，希望能看到柳无涯的一丝动容。
花想容喜欢柳无涯。
这仿佛已经是一个既定事实。
“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柳无涯答。
“那你，治好了么？”他顿了顿，看着跪在面前的东凛出声。
还未等东凛出声，柳无涯又继续说，话语间的嘲讽，根本不屑隐藏。
“她曾经连续半个月都在发烧，还能撑着身子到处乱跑，睡梦中无法叫醒？你不是不知道段梦草在她身边待了多久。”
柳无涯呲笑，随手拿起东凛手中的绸纸。
长久的寂静让东凛心中的纠结越发放大，在他几乎坚持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时候，柳无涯动了。
他俯身，伸手把东凛拉起来。
“行了，起来吧，要你忙的事情多着，那些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需要他忙碌的事情确实很多，柳无涯把手搭在东凛的肩膀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不会怀疑东凛对他的忠诚度，也相信东凛不会害他，但是东凛对于今天在柳苑的事情有所隐瞒是真的，他不是傻子，只是，不愿戳破罢了。
他打算在除夕那天登基，时间紧急，并不需要准备些什么盛大的典礼，那些表面的东西本来也不是柳无涯会追求的东西，大梁经过一年来的折腾，不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损失颇多，太多事情需要他去解决，去处理，虽然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玉玺，但是凭着长公主的那份传位诏书登基想必也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
也不会有任何人敢有意见。
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在淮安城守了三天是整个淮安城的官员和百姓都看到的，元旦这个时节正视回朝朝拜的时节，几乎所有重要的大臣都聚集在淮安，原本柳无涯会建议赵嘉琳这个时候动手也是因为这个。
那三天里他没有做任何有关于夺位的准备，但是从淮安城里官员和百姓对他的态度来看，唐韵之倒是帮他赢得了这些大臣的满意，消除了有关于他身份的芥蒂，虽然这些并不会影响他坐皇位，但是对于今后的皇权安稳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都是大梁人，有大梁在才会有这些所谓的权利和财富，在大唐入侵整个国家都岌岌可危的时候，如果没有柳无涯的坚守，那么说不定整个皇城都已经被攻陷。
柳无涯登基，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反对！
柳无涯将这几日需要东凛去安排的事情一件一件的交代下去，东凛也还是跟从前一样一言不发的听着，然后领命出门。
在东凛手碰到门的那一刻，柳无涯叫住了他。
“东凛，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吗？”
门口的灰色身影顿了顿，转过身朝着柳无涯行礼。
“公子，对于柳苑的人，还请您三思后行。”
柳无涯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安静了半晌，他才再次开口。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毫无人情的人吗？”
“不是。”东凛答。
只是，太过肆意的挥霍这那人的感情罢了。
从一开始，到如今。
东凛不知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感情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对于那人对自家公子的感情，自家公子向来不屑一顾，不需要的时候弃之敝履，需要的时候又毫不犹豫的利用，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怎能不伤心。
他不知花想容对于柳无涯的感情会不会有用尽的那一天，他只知道，她的生命或许坚持不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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