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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位一开口,醉丐顿时有些瞠目结舌:怎么是这俩活宝,如此打扮是干嘛?换了行头怎么的,穿的花里胡哨的,害怕别人不好人出来怎滴。正要提醒他们离开呢,几个差役已经举着大刀棍棒杀了上去,接下来却是让醉丐不敢正眼看的惨剧发生了:转眼间,十几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差役就惨叫着滚了一地。两人似乎旁若无人,嬉笑着凑到了醉丐面前,其中善说的大耳环笑眯眯问道:“兄弟,受苦了吧,是不是该走了?”
“不,你们这是捅了天大漏子,快些逃命去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醉丐慌了,可不能连累这两位曾经鼓励自己回老家,找到林侯重新做人的半吊子恩公,急忙督促着。
“咱说吧,你老兄就是不信,人家不领情呢!”小辫子此时成了短发,倒是显得精神不少,不客气地说道:“既然这傻小子愿意吃牢饭,受酷刑,咱哥俩就不奉陪了,拜拜了您呢!”说完,撅起屁股就朝西面跑,嘴里喊着:“不好了,官军杀人了,快跑啊!”这一嗓子,顿时让躲在远处看热闹的民众呼啦一下子跟着向城外窜,落在后面的大耳环顿时怒了,跳着脚骂道:“你这混蛋,竟然把老大丢在了后头,看老子逮住你不打烂你的屁股,让你坐牢都坐不舒服,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呸,两个老混蛋,这是指桑骂槐呢!”站在木笼子里,醉丐心中充满了感激,微笑着看着两兄弟大呼小叫,在人群里东躲西藏,一会就没了踪影,心中感慨:想他们这生活倒也潇洒自在,看来自己很难乞求了!
好在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辰时过后,最该才被带到了知府衙门。知府还算照顾面子,请来了通判等作为主审和陪审,自己作为死者家属只当了一个看客。面对几个证人,尤其前面几位,醉丐很是干净利落地将对方驳的哑口无言,因为其一互不熟识;第二案发时都不在现场;第三对于醉丐和死者之间的过节也是道听途说,经不起追问的。
等带来了最为关键的证人,看着似乎没了魂魄,衣衫血迹斑斑,双眼无神,如同将死之人,靠着差役扶持才勉强挺起了上身的,自己曾经自幼熟识,感情亲如兄妹的冥灵姑娘,现在的知府公子小妾富察氏,慷慨陈词,自我辩驳的醉丐顿时有些伤神:看来灵儿妹妹也是受尽了酷刑折磨,否则也不会招供自己这毫无杀人企图的苦命人啊。
果然,一声惊堂木过后,被惊醒的灵儿突然瞥见了跪在侧前方的那位对自己一直没有私心,追到了长沙盘桓了两年多的苏家哥哥,一双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嘴里呢喃着:“是苏大哥,您咋么被带了过来?”
醉丐一愣,心里话,还不是你们的证供惹的祸吗!但是在大堂上可不能乱说话,只是用眼睛余光扫视着对方,面上坚持着镇定,直到对方被问及可否认识对方;两人的奸情从实招来;对方是否杀了自己丈夫等话题,醉丐才有些明白过来:灵儿妹妹根本没有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这是怎么回事?正糊涂着呢,主审官的一句话顿时惊醒了醉丐。
“大胆刁妇,大胆杀人凶犯,既然已经承认罪状并且画押,难道想反悔吗?”
“不,青天大老爷,民妇可是从来没承认凶手是这位大哥,真不明白夫君是被何人谋害的,冤枉啊!”灵儿虽然有气无力,但是在寂静的大堂上可是人人听得清楚明白,没等主审发威呢,这边醉丐却是声音清晰地喊道:“大人,草民何时认罪画押的?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接下来自然是大刑伺候之类的一阵混乱,但是清楚了其中有猫腻的醉丐马上恢复了硬汉子本性,任凭酷刑招呼,也曾熬不过难以忍受的刺骨钻心疼痛,但是一直坚持挺着,绝不承认有罪。
“大人,看来这里面真有些这个,那个嗯!”通判私下里找到了知府大人,做了一些沟通。
知府点点头,心中可谓五味杂陈,嘴里说道:“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呢!这些日以来,老夫倍感心力交瘁,剩下的案子还请大人您多多费心吧!”
通判嘴上不说,心里可是骂开了:你个老狐狸,关键时刻想开溜?唉谁让人家可以回避呢,算了还是早些脱手吧!
案件很快转到了省里。因为是命案,并且涉及到地方官员知府的公子被害,省里自然很重视,上自巡抚、按察使等一干官员,下到相关差役牢头,可都是仔细了解了案情,很快发现了其中多处漏洞。
首先,这县里把命案定的死死地,并且有死者家属,包括死者小妾、管家丫鬟等人的证供;又有杀人嫌犯的供词和画押。但是到了知府衙门,这些家属的证供却是漏洞百出,尤其嫌犯提出的几个关键点,证人可是没有任何说得过去的理由解释,比如谁见过自己作案等等,没有人能和人家辩出个清楚明白。最关键的是,死者小妾竟然与嫌犯一样,完全推翻了长沙县的证词,小妾说自己根本不知凶犯是谁,也没有在证词上画押,一定是受刑昏迷之后被人按上的手印。最让省里主审和陪审惊诧的,就算是上面的签字也绝非人家死者小妾所书,因为差别太大了。
“有猫腻,有严重猫腻,发回去重新审!”几位高官马上做了决定。
“不好了,走水了!”一声大呼小叫,顿时传遍了省府大牢,大火来的凶猛,让值班的差役们顿时乱哄哄逃了出来。
“醉猫,在哪里?”一声呼唤在大牢走廊上传来,已经被外面动静惊醒过来的醉丐顿时一震哀叹:“一定是这俩混蛋,这不是往死里整老子吗!”
“哎吆吆,没死吧?怎么没应声呢!”举着火把的大耳环霹雳咔嚓斩断了铁牢门上的大锁头,闯进来看着睁着眼睛,怒目而视的醉丐,弯下腰说道:“快上来,咱老儿背你逃出去!”
正在犹豫,哗啦啦一声,屋顶上烧漏了一个大窟窿,一些杂物伴着火苗子跌落下来,大耳环在外面警戒的小辫子催促下,马上扯起端坐不动的醉丐,背在身上,不顾哗啦乱响着的手铐脚镣,猫着腰窜了出去,趁着混乱闯出了牢狱高大的院墙。
“坏了,灵儿妹子可被你们害死了!”正拐入一条黑乎乎的巷道之内,被凉风一吹,头脑更见清醒的醉丐大声叫道。
“住嘴,那女人够坏,烧死活该,竟然诬陷你,你小子就死心吧!”跟在后面的小辫子很不客气地骂道:“不是看在咱家侯爷到处搜罗有用人才的份上,老子才不管你们死活呢,竟然是个白痴!”
“情痴!真没学问!”大耳环跑到巷道口,突然说道:“这小子够分量,该你来背了!”
“有人,是马队过来了,退回去!”背上的醉丐机警的提醒道:“唉,这可怎么跑的出去!老子被你们害死了!”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坏人心,再要胡说八道,老夫就扔到大街上,自己跑路!”
“你们两个白痴,怎么瞎跑,对亏老子有先见之明,分头接应,否则你们就成了人家的网中之鳖!”正在醉丐惊讶于两个老傻瓜不顾外面大街上马蹄声响,叫着让他们后退躲避的时候,一个院门打开了,里面一条模糊身影探出脑袋沉声说着,招手让几人躲了进去。
整个长沙城可是陷入了混乱之中,不仅昨晚上搜查逃犯的官兵没有停止闹腾,这大白天更是有大批差役,加上兵丁挨家挨户,仔细排查起来,直到傍晚才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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