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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的笑声，小芽儿才记起她今天有很重要的话问琉璃。
“咳咳。”清了清嗓子，小芽儿一脸严肃的问道，“琉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千机散解了，花柳病也治好，你会怎么打算？”
说完又觉得不妥，皱着眉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会选择继续留在白轶身边，还是另寻出路？”
她怀孕期间，白轶从未认真跟她说过话，正眼看过她，即使是生了孩子，除了知道他给她输送内力，便再也没见过。
琉璃苦笑，她本就是被打入冷宫之人，就算如今生了孩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悲观，以白轶的性子来说，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小芽儿说这话纯粹的就是为了安慰，莫名的琉璃嘴角的笑意被掩去，痛苦的闭上眼，呼吸加重了很多。
小芽儿真羡慕简约，她敢爱敢恨，能屈能伸，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活的自在。
可她自己呢？敢爱不敢言，还要在小孩儿与大人之间切换，所以一本小说里面有主角和配角之分呢。
她性格不如主角干脆，喜欢的人也不似男主是处，唉，配角就该有配角的样子。
再次清清嗓子，小芽儿一脸正色的看着琉璃，“琉璃，可能得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喜欢白轶，喜欢到没有他不行的地步，所以……”
琉璃摇摇头，费力的抬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嗫嚅了半天才缓缓说道，“不必道歉，感情的事情本就无法控制，如若我真的去了，孩子和白轶就交给你了。”
这话说的，她怎么有自己是接盘侠的感觉？
“那我想在问你一句，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羊水破裂？胎儿早产？”
小芽儿说完并没有放过琉璃脸上的变化，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
“呵呵……”琉璃突然笑起来，声音越笑越大，最后竟咳嗽连连，嘴角渗出血迹。
冷漠的看着她，小芽儿的圣母情怀秒变旁观者清。
“莫泠，是吧？”
“都知道了，又何必问？”
“为什么？”
琉璃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嘴角的苦涩蔓延至整张脸，“因为你。”
原来莫泠自确诊患上花柳病后就一直怀恨在心，再加上知道琉璃不是她的亲姐姐，她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现在她活的更是连条狗都不如，成天被小芽儿灌下成吨的药物，只为找出根治花柳病的配方。
“昨天她来找我，说看见你们成天腻歪在一起，还说你们两情相悦，说你们……不知廉耻。我本意是想教训她，奈何现在身子虚弱，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才导致羊水破裂，还好遇见你。”
小芽儿知道她说的不是全部，但既然她不想说，她亦不会在追问。
或许很多事朦胧着看更容易让人接受。
有时候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盲目。
盲目的相信别人口中的他和她，盲目的质疑自己本来很信任的他或她。
不过小芽儿庆幸自己爱上的，并不是左右摇摆的人，白轶的心她看的分明，只要他不在喜欢，便是用孩子，他也不会回头。
“噗！”
琉璃一口鲜血喷出，稍有些红润的脸上又迅速苍白，竟是比之前还要虚弱几分。
小芽儿忙伸手压住她的脉搏，时隐时现，险象迭生，想来过不了今夜，她的生命也将走向终点。
摸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抽出银针刺入琉璃的几处大穴，待针还没扎完便被琉璃抬手阻止。
“谢谢你小芽儿，不过我想死的时候漂亮点，把银针取下来吧。”
“就算取了你的死相也一样难看。”话虽这样说，小芽儿还是把扎在她身上的银针取下来，并温柔的帮她把头发理顺。
感受到生命的流失，琉璃嘴边扬起释然的笑，她终于不用在违背自己的心意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脑海中闪现和白轶初见的样子。
他一身华服，面容冷峻，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的霸气浑然天成，就这样，他悄然走进她的心里。
往后的日子，亦或是独守空房，她总也记得那个男人在她耳边呢喃的唤着她的名字。
易儿，易儿……
易儿，易儿，这个伴随她的名字，终究不是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滴情泪滑过眼角，琉璃的眼睫毛轻颤了两下，呼吸渐缓，直至无声。
冬日的天总是亮的很晚，小芽儿握着已经冰冷的手静坐一夜，直到侍女推门进来才下意识的挡住眼睛，然后看到艳阳下闪着金光的积雪。
“传令下去，琉璃姑娘难产大出血，不治……身亡。”
等白轶赶来时琉璃已经换装殓进棺材，为了让她走的漂漂亮亮的，小芽儿特意用纱布把她的剖腹伤口缠了一层又一层，甚至亲自动手为她画了淡妆。
打着胭脂的脸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轻抿的唇角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轶站在棺材边上半晌没动，最后大手一挥命人直接封棺。
没有灵堂，没有祭拜，没有亲人相送，琉璃最后的栖身地也是小芽儿选定的一处风景优美，即使冬日也能照到暖阳的地方。
办好琉璃的事，小芽儿虽不至于消沉，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术前准备充分是每个医生的职责，而医生的职责便是救死扶伤，这期间不得夹杂任何私人情感。
可她偏偏做了自己最讨厌的医生，她打破了自己一视同仁的原则。
原来，她早把白轶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推开易泠的房间，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熏的小芽儿连忙退至门边，待稍适应后才重新抬腿走进去。
巡视一圈她终于在角落找到一身狼狈，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的易泠。
看她身上的衣衫破烂，嘴角也被框破，额头上一个冒着血丝的大包，可以想象她是遭受了怎样非人的遭遇。
不过这些都不值得小芽儿同情，本来她也是没什么同情心的人，就算同情也该同情.……梅毒的传染性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琉璃死了。”她平静的声音引得易泠一阵轻颤，然后就听见她癫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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