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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程子瑜送到医务室。
姜萌在为我小心地处理着伤口。
“你身上这些伤，看着都令人心疼。”
“没事的萌姐，我皮厚。”
姜萌哀声一叹，“知道你心里有苦，别太勉强自己。”
“谢谢。”
简单地几句闲聊后，我走出医务室，遇到来寻我的王小二。
“袁野被人抬走了。”他告知我，“你要早做准备，他醒来绝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会注意的。”我说道，“小二哥，你刚才说有事所求，何事？”
王小二有些难以开口，“是齐力国。”
我一楞，“齐力国，关他什么事？”
“他要我接近你、帮你，获取你的信任。”王小二解释。
“对付李响也是这个原因？”
“是。”
“他想要视频？”我又问道
“是。他要我把视频偷过来。”
“你是什么意思？”
“若是以前的你，我或许会按他的话做，但现在，太危险。”
“所以？”
“我请求你把视频给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向我鞠躬，这是除了跪拜外的最大礼数。
“我能知道吗？”我看着他。
他面色沉重，半天深思后开口，“能。”
原来，王小二有个妹妹，去年在遭人强|暴后不堪受辱跳楼自杀。
施暴者是谁，至今仍是个疑问，警c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最后更是不了了之。
这件事也成为王小二心中的死结。
但在不久前，这个死结因为齐力国而出现了松动。
他声称知道施暴者的身份，开出的条件就是要王小二从我这里拿到视频。
告知我一切，王小二的眼眶已然湿润。
“小二哥。”我拍一下他的肩膀，“我帮你。”
我选择帮他，或是出于同情，又或是出于我心中的那一份无可奈何。
王家小妹的遭遇让我想到了伽彤，也想到程子瑜。
她们同是是女人，有着相差不多的悲惨遭遇。
不同的是，她们有的人死了，有的心死了，有的…
“苟且！”王小二看向我，眼泪夺眶而下，他握住我的手臂，激动到颤抖，“…谢谢…谢谢你…”
眼泪在这一刻是王小二最真实的情感。
“视频不在我这儿，我拿到后交给你。”
“好，我等。”对于谁是害死他妹妹的凶手这个答案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哪怕此刻距离答案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对他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不管谁的心里有苦、有痛，夜晚照旧来临。
天是无情的。
熄灯时间一过，整片学校陷入黑暗。
这一瞬间像是失明。
“苟哥，你真要视频给王小二。”漆黑中，唐胖子发问。
“是。”我看向房顶，伴着窗口透进的月光。
“齐力国得到视频，肯定会先拿苟哥你开口，到时苟哥你一定会被开除的。”
“开除…就开除吧…”这二字在我的心里已掀不起任何的涟漪。
就算学校不把我开除，一旦宋轶知道我没死的消息，我也不可能再在学校待下去。
“苟哥…”唐胖子还想再说，被我打断。
“嘘…听，门外有动静。”我小声提醒道。
透过门窗，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有人在门口晃动。
“什么情况，大半夜跑去撒尿？”唐胖子猜测。
“怕是来者不善。”谁撒尿会在别人宿舍门口瞎晃悠的，“小心无错。”
我才说完，门就被踹了开。
一声惊响使得所有人立时唰向门口看去。
大家脑袋都是很懵，不明白这闹得是哪一出。
“打！一个不放过。”有人吼出声，我马上就听出对方的身份。
袁野！
他来报仇了。
“胖子，小心。”
“明白。”
宿舍内顿时乱成一锅粥。
黑暗中，喊打声一片，咣咣地敲桌声，震得人耳朵疼。
对方带了棍棒，又是突袭，打得下铺几人嗷嗷乱叫。
这时，有人打开了手电筒，观察情况。
嗖地一声，有人跳起抡出一棍，将手电打落在地。
手电像是足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最后落在一旁，光打向门的方向，印出袁野的脸庞。
他的脑门上扎着绷带，在冷笑。
连伤口都没养好就急于对我展开报复，这节奏，快如闪电雷击。
我一把将被子掀飞下去，将数人罩住。
唐胖子有样学样，只是学跑偏了，不但被子下了去，连人也跟着的扑了下去。
靠着体重的优势，他一连压倒数人，堪称一记重磅炸弹。
我顺着楼梯爬下。
有人拿棍向我抡来，我抬脚一闪，对方抡空，继尔被我一脚踹在脸上。
我的床旁边就是吃饭用的桌子，我下了两蹬楼梯后，跳到桌上。
我拎起桌上水壶，一连抡倒两人。
“胖子，闪开！”
唐胖子听话，闪到一旁床上。
我将水壶一个个丢出。
水壶像是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嘭响，溅起无数的水花。
热水将袁野的人全部吓退向后。
这也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狗|娘养的，来啊！”唐胖子吼着，手里拎着椅子。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怒意，手里皆是抄着家伙。
从脸盆到晾衣架，拿啥地都有。
我看向袁野，“看来两棍还不够你受的，一醒来就跑来领打。”
袁野看向，冷笑不断，“你以为我是来报复你的？”
“不是吗？”
“呵呵…明天上午，东空地，盛哥在那里等你。”
唐胖子笑出声来，“原来是条传话狗。”
袁野瞥眼看向他。
“你觉得我会去吗？”我问道。
他甩手，丢出一张照片。
照片缓缓飘下，落在满地水渍之上。
像是一艘薄船。
“萌姐！？”照片上，是程子瑜和萌姐。
她们被杨牧盛派人抓了去，这是一个噩耗。
程子瑜被抓，是因为袁野心有不甘、有恨，而姜萌却是无辜。
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把程子瑜送到医务室，姜萌也不会被牵连。
“你还觉得自己不会去吗？”袁野反问，答案是什么，已经十分明确。
“要是萌姐有任何的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瞪眼看向袁野，拳头握紧，胸中怒火在烧。
“有没有闪失，就看你明天的表现了。”他话锋一转，带着阴冷笑意，“现在让我们继续…”
他一招手，又有数人冲进屋内。
夜空下，打斗声起，跟繁星一样，打破着漆黑的定律。
直到我们所有人被倒下，如死狗般，一切才归于平静。
袁野嚣张地离去，他身后的人，一个个像是打了胜仗的勇士。
宿舍内，一片狼藉。
伤痕累累的我，思考着该如何将萌姐救出来。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对付杨牧盛，我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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