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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北慕羽敲了敲面前精致的檀木盒子，“阎老板，本世子今日约你来，不是吃饭也不是请教，而是挑战。”
阎老板闻言，惊讶地看着她。
“本世子听说，阎老板在京城是有名的鉴玉大师，贵族圈子里的玉都得靠你来鉴，前段时间本世子得了一块石头，还没有切开，阎老板敢不敢跟本世子堵上一堵，石头里面的玉？”说着，她用手指一挑，盒子被打开，露出里面一块盘子大小的粗糙石头。
阎老板走近来，手捧起石头瞧了瞧，点头道：“那在下就应了世子的挑战，不知世子要如何堵？”
“一会儿本世子会让人将这石头切去一角，露出里面的玉石，你我二人要根据那一处断面得出这玉的材质，年份，以及品级。”
阎老板得意一笑，“这有何难。”
北慕羽笑而不语，流冰将等在外头的切玉师叫进来，当面切玉。
阎老板认真地盯着切玉师的动作，待玉露出来，他就了然地笑了，手背在身后自信地说：“世子，在下已经得出结论了。”
“请说。”
“这块玉不过是普通的墨玉，看这玉石切面露出的纹理，粗糙有气孔，在下断定，成玉时间不超过二十年，若切割成型，拿到市面上卖，也不过十两银子。”
北慕羽点点头，用手指摸了摸切出来的玉石说：“阎老板不亏是鉴玉大师，这的确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墨玉，成玉时间很短，并不值钱。”
得到挑战者的肯定，阎老板下巴抬得更高了，他的鉴玉水平他当然自信。
北慕羽把石头转了个方向，来了个转折，“不过，阎老板难道没有仔细看这石头的表面？被切割的这一边石头表面粗糙不平，纹理成圈状，可是中间的部分纹理有了轻微的变化，而另一边的纹理全部已经是流线型，石头表面也变得更细腻一些。阎老板，我敢说，这块玉有两种成色，躲在里面的玉时间一定超过墨玉，价格也比墨玉上翻十倍。”
阎老板当即捧起整块石头，仔细地翻转，还真如她所说，石头表面的纹理有变化，他刚才一时大意，居然没有看到。一想到自己要输，他的脸色顿时涨红了。
切玉师以横面切割，露出了里面所有玉石的横面，里面一头是墨玉，一头是紫玉。紫玉虽然不是上等货色，但是价格绝对贵出旁边墨玉的十倍。
阎老板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他自诩鉴玉水平无人能及，如今却在一个不满二十的后辈面前惨败，其中的羞愧程度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叹了一声，已经是汗如雨下，“在下输了。”
北慕羽道：“输赢并不重要，本世子只是想告诉阎老板一个道理，真正的高手就如同这块玉石，深藏不露，阎老板不要只看到一个侧面就妄下定论。”
“世子说得对，在下惭愧。”阎老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态度已经不是刚才那般傲然。
“阎老板请坐，”从他进门到现在，北慕羽才请他坐下，命人倒茶。阎老板坐下后，她道：“听说阎老板手下管了三家玉器店，生意都不错。如今本世子接管家业，还希望阎老板日后配合。”
“好说好说，世子有什么用得上在下的，只管开口便是。”
他有这态度，北慕羽很满意了，她直言道：“你日后直接归本世子管，所以店铺的一应账本明细都要交给本世子过目，店中账房先生要重新换人。本世子会将你提为十五家店的总掌柜，以后一应大小事情由你代本世子处理，阎老板可明白？”
阎老板想了想，问：“世子，您说的十五家店的总掌柜，意思是这些店都给在下打理吗？”
北慕羽点点头，“阎老板一定能胜任，有很多事情没有必要本世子亲自出面，而你在京城人脉广，在鉴玉界有一定的知名度，又熟悉玉器行业，所以阎老板你很合适。”
阎老板在京城虽有名气，但是没有能力开这么多店，北慕羽一下子把十五家玉器店交给他打理，无疑是对他能力的肯定和信任，对于一个重视能力的人来说，这便是最好的夸赞。阎老板不得不佩服，这看似柔弱的羽世子手段了得，先是一顿打压之后又把人捧得高高的，先抑后扬，把人拿得死死的。
阎老板起身拱手，承诺道：“世子放心，在下一定不辜负世子的期望。”
从明月茶庄出来，流冰问：“世子，您为何会找阎老板做总掌柜？”
北慕羽看了一眼阎老板离开的背影，抬脚上了马车，待流冰和落蕊坐进来，她说：“秦氏分给我的这十五家店，一定都是被她掌控得死死的，如果我想知道内部的真实情况，必须要有一个内部的人。而这个人，必须是阎老板。”
流冰和落蕊异口同声，“为什么？”
“阎老板自恃才高，一定是不服管束的，他看重的不是钱财，而是能力，所以财物很难收买他。但是，这样的人其实最容易收服，只要你的能力压得过他，他就会心悦诚服。”
顿了顿，她又说：“能用钱财拉拢的人，也会被别人用钱财收买，这样的人不可靠。”
“原来如此，世子洞察人心，深思熟虑，流冰实在佩服！”
“世子越来越厉害了，以后看谁还敢说世子不谙世事！”
北慕羽笑了笑，“好了，你们两个别夸我了，咱们现在去看看城郊的马场建得怎么样了。”
……
马车出城，来到城郊的废弃马场。这里已经一改之前的荒凉，杂乱的荒草已经被除去，露出平坦的草地，不远处有人正在修建马厩，长棚以及别院。
“看这规模，皇上这是要修建宫殿吗？别院这么大。”落蕊感叹道。
流冰说：“皇上的手笔自然大，修得小里小气的有损天子风范，等马场建好，一定是全京城最大的最奢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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