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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慕羽端着药嗅了嗅，拧着眉头很嫌弃：“灵芝的味道怎么这么不好闻，一股子霉味。”
“没有啊，奴婢觉得挺香的，就是跟普通的灵芝味道有点不一样。”
北慕羽闭上眼睛一口闷掉，喝完吐了一口气，塞了一点蜜饯进嘴里，“在府里闷了好几天了，咱们明天出去逛逛。”
落蕊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色，担忧地说：“世子的身体还没恢复，能出去吗？”
“我已经快好了，没有问题。”
……
翌日，用过早饭后，北慕羽就带着流冰和落蕊出门了，时七说什么也要跟着保护，说是皇上下的死命令，他不敢不从。
一路上，流冰都看他不顺眼，离他远远的。时七也不会自讨没趣，保持沉默。
今日出门没有特别的目的，主要是散心。所以几个人在大街上走着，随意地看着。一个蹲在巷口拐角的叫花子瞅见北慕羽这个贵公子，盯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拿着缺了口的破碗上前来，跪在她面前祈求：“公子，行行好，老妇已经饿得两天没吃饭了，求您给点吧~”
流冰和落蕊把她拦住，不让她扰了北慕羽的兴致。北慕羽看这老妇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确实可怜，于心不忍，掏了一锭银子放进她的碗里。
妇人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磕头，北慕羽让她起来，继续往前逛了。妇人握着银子站在路边，看着她的背影，点点头喃喃自语：“像，真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晃晃悠悠地跟在她们后面走。
走出好大一段了，妇人还跟在后面，时七走到北慕羽身边低声说：“世子，那个乞丐跟了一路，要不要把她赶走？”
北慕羽转身看了一眼，摇摇头，“不用，看看她想干什么。”
路过如意轩，北慕羽停了一下，如意轩已经关门，连门头上的牌子都拆掉了。如意轩是她开起来的，也是她亲手导致关门的，也算有始有终了。吴氏恶毒的眼神犹在眼前，想起她临死前还大喊着顾瑾这个名字，脚底生起一股寒冷。
忽然没了心情，她不想再逛下去，转身打道回府。余光瞥见站在路边柳树旁的那个乞丐妇人，北慕羽停住脚步，正面看向她。
这个乞丐要跟踪却这么明目张胆，显然是有事想找她。一个乞丐，会有什么事，无非是想要更多的钱。她解了钱袋递给落蕊，朝妇人扬扬下巴，“给她。”
落蕊接了钱袋，走过去递给妇人，那妇人看了看北慕羽，摆摆手对落蕊说：“姑娘，我不是要银子，我能不能跟你家公子说话？”
“你要说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了。”见她不是贪钱，落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妇人指了指北慕羽，张着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问：“这位公子是不是北慕王府的羽世子啊？”
“你怎么知道？”落蕊意外地看着她，这里是江南，离京城很远，平民老百姓没几个认识北慕王府的人，更别说是一个乞丐。
妇人听落蕊这么问，就知道是了，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欣慰又激动的表情，眼睛泛了水光，连连点头，“好，好，我果然没有猜错！”
她这副表情很奇怪，像是看见了故人一样，落蕊疑惑不解，质问她：“你是什么人，难道是王府旧人？”
妇人抹了一把眼泪，激动地朝北慕羽走去，落蕊拦不住。流冰和时七见状都挡在北慕羽身前，担心妇人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谁知妇人在北慕羽几步之外扑通一声跪下，仰着脸颤抖着声音说：“世子，奴婢是芸娘，您的奶娘啊！”
大家都惊住了，北慕羽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妇人，不敢置信。如果是她的奶娘，为什么会活得这么惨？奶大世子是有功之人，按照北慕王的性子，一定会让人厚待芸娘。眼前之人怕是一直过得很落魄，要么是以前犯了错，要么是其中有什么变故。
流冰质问道：“你说你是世子的奶娘，有何凭证？”
芸娘看了看来往的路人，欲言又止。
北慕羽明白这里不方便说，便带她回了北慕府，进门前特意避开了秦笙。
……
落蕊让人带芸娘去梳洗了一番，换上一套干净的王府下人的衣服，这才把她带到了北慕羽的房间。
芸娘换了衣服便换了模样，虽然依旧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但是再也不像一个乞丐。细心观察她的脸，其实她的五官长得不错。她不像平民百姓进了富贵人家时那么拘谨，进了门就低眉垂首，像受过训练的下人，北慕羽有点相信她曾经在王府待过了。
“芸娘，”北慕羽坐在桌前，开口道，“说说你的事。”
芸娘低头道：“是。奴婢原本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随王妃一起陪嫁过来的。王妃在您之前还生过两位公子，奴婢都照顾过，大公子单名一个‘宣’字，生于大历七十五年三月初六酉时；二公子单名‘琦’，生于大历七十七年六月十八卯时，二公子左肩有一个椭圆的青色胎记。世子可以一一去查证。”
她又接着说：“世子您出生于大历八十一年十二月丑时，奴婢照顾了您只有半年，就被侧妃秦氏赶出了王府。”她说话的时候，有眼泪砸在地上。
北慕羽与流冰对视了一眼，芸娘说得都对。
“秦姨为何要赶你出府？”
芸娘说：“王妃生世子的时候难产而死，可是奴婢知道，王妃本来可以活的，是秦氏动了手脚，让王妃力竭而亡……”
北慕羽只觉得一道雷闪过，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你说王妃……不，母亲是秦姨害死的……”
芸娘跪到地上，声泪俱下：“没错，秦氏原本不知道我发现了这事，是后来为了除异己，才寻了错处把我赶出府……我出来以后无依无靠，想去别家当个洗扫丫鬟，可是人家看我是被王府赶出来的，都不肯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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