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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慕羽瞧她那模样,故意对落蕊说:“我记得收东西的时候把一面铜镜收到箱子里了,你去拿给流冰看看。”
“是!”落蕊起身就去找镜子。
流冰求饶地过来拉住她,苦着脸对北慕羽说:“世子,你们快别打趣奴婢了,奴婢跟时七什么事情都没有。”
北慕羽认真地说:“有事也没关系,你们两个若是两情相悦,本世子可以去求皇上,把你赐给时七。”
“世子!”流冰急了,脸上的粉红变成了白,“奴婢要一直跟在世子身边保护世子,从来没有嫁人的想法!”
落蕊拉拉流冰的手,“你别急啊,世子当然不会把你嫁人,她哪里舍得,就算她不舍得,我也不准你嫁,你得陪着我一起服侍世子。”
北慕羽没有想到她们两个忠心到如此地步,竟要为了她终身不嫁。她很感动,起身下床,走到她们面前,欣慰地说:“谢谢你们,能够一心一意地对我。你们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提嫁人的事,不过日后你们真的遇到对的人,只管跟我说,我不会阻拦,反而会风风光光把你们嫁出去。”
“世子!”
“世子!”
流冰和落蕊都急了,说来说去,世子还是想把她们嫁出去。
“好了,”北慕羽摆摆手,“我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窗外下大雨了,窗页被打得唰唰作响,雨点密集,大有穿透窗子的架势。这雨,听着让人莫名地心慌。
“怪了,现在是春天,怎么忽然下如此大的雨,不应该是春雨绵绵吗?”落蕊听着雨声自言自语。
“老天爷想怎么下就怎么下,没有常理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灾害。”北慕羽转身回床上,脱了鞋,将被子盖在身上取暖,“这个时候,北方的冰雪正在消融,春汛要来了。”
流冰说:“是啊,奴婢听说巫河一带决堤严重,今年春汛恐怕要遭殃了。”
“河堤决了就修呗,这事咱们操心也没用。”落蕊把流冰拉到自己的床上,朝北慕羽的床上努努嘴,小声说,“世子困了,咱们别打扰她了。”
流冰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世子,点点头。
……
北慕羽正睡得香浓,突然从一阵摇晃中醒来,尖锐的呼喊声进入听觉,睁开眼睛时,房间里的东西东倒西歪,落蕊和流冰都蹲在床前护着她。
“怎么了?”
她惊坐起来,船身的摇晃让她明白,遇到风浪了。
落蕊苦着脸说:“世子,江上有强风,已经把船吹离原来的方向了,外面天已经黑了,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北慕羽掀开被子下床来,穿了鞋往跌在地上的行囊走。落蕊和流冰都扶着她,看着她打开箱子翻找东西,不解地问:“世子,您要做什么?”
“快去把方便携带的东西用包袱装好,万一船出了事情咱们还可以自救!”北慕羽一边抽出布,把药瓶和银子放到布里,一边吩咐她们。
流冰点点头,也跟着去收拾东西,“世子想得周到,咱们一人装一个包袱,然后系在身上。”
时七推开门进来,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看到她们在地上收拾,扶着旁边的桌子走过去说:“风浪还没有过去,你们都不要乱动,快扶世子去角落,以免有东西砸伤!”
“马上就好。”北慕羽将包袱系好,绑在身上,然后摇摇晃晃地往角落走。时七几步过来扶住她,将她带到角落里。
北慕羽靠着船壁,懊恼地闭上眼睛。都怪她,非要这个时候回去,若是再晚一点,等兄长来接她再走,或许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如果今晚翻船,所有人都要葬送在江里了。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冬天,若是就这样把命搭在这里,她不甘心啊……
这艘船上有百来号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现在风波不断,船舱里乱成一团了。守在楼层周围的暗卫去底下查看情况,发现仓低被蹭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虽然用东西堵住了,但是船上有这么多人,船体这么重,这个窟窿还是会破,时间久了船必然会沉下去。
船工头现在头都大了,以前也遇到过风浪,但是都不像这次那么严重,为了大家的安全,船必须尽快找个地方靠岸。
可是现在是晚上,黑咕隆咚的,天又冷,哪儿都不敢停靠,万一靠到荒郊野岭遇到野兽,还不如让船给沉了,最起码死的时候不用忍受被野兽撕咬的剧痛。
好在风浪总算过去了,船可以平稳地走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船舱的躁动也安静下来了。
……
京城,大雪覆盖着所有的楼宇,太阳从远处的高山升起,白雪变得晃眼睛。
大臣们穿着春装,踩着尚未完全消融的积雪相伴去上早朝。
大殿的门吱啦一声被打开,太阳的光辉照进殿里,大臣们踏入大殿站好,随着刘义德一声山呼,慕容旭穿着明黄的龙袍走上金銮,端坐在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万万岁!”百官下跪齐呼。
“爱卿们都平身吧。”慕容旭眉目舒展,目光平静地扫视阶下众人。
官员们都起身,就听慕容旭沉稳清朗的声音徐徐传遍大殿:“昨日眉州知府上了折子,说眉蛇岭一带时常有悍匪出没,烧杀抢掠,强行掳走妇女,导致百姓夜不能寐,民心紊乱,请求朝廷派兵剿匪,有谁愿意带兵前去啊?”
文官面面相觑,武官都埋着头不出声。剿匪这种小事,征战沙场的将军是不屑的,若是哪个武将通过揽这种事来立军功,是会被同行鄙视的。剿一个一百来个人的山寨,说出去面子上都不光彩,他们这些将军谁不是在战场上杀敌如麻的英雄,杀几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土匪,没劲儿!
大殿气氛沉默,慕容旭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不悦地看着武官那一列:“没有人愿意去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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