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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慕羽强忍住没有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微微笑着点头，“顾姑娘也来踏青了。”
“是啊，今日天气甚好，不出来踏青太可惜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羽世子。”
虞熙受不了这两个女的这么看北慕羽，堆着笑问北慕羽：“阿羽，这位是谁啊？”
“哦，这是靖国公的孙女，叫顾媛。”北慕羽介绍道。
顾媛打量着虞熙，见她生得丰腴貌美，与男子装扮的北慕羽十分登对，心里忍不住反酸，看她的目光一点都不友好。
“阿羽，我们快走吧，岛上有很多人了呢！”虞熙忽然挽上北慕羽的手，笑得桃花都失了颜色，声音清脆如莺啼。
北慕羽看了一眼自己被挽住的手，本想抽回来，又怕这样做伤了虞熙的心，让她在顾媛面前丢了面子，便没有抽回来，随了她一道过桥。
跟在她们后面的流冰和落蕊对视了一眼，忍住了心里的别扭。
后面的顾媛气得跺脚，跟着她们走。
刚进凉亭坐下，打算歇一歇，顾府的小厮就急匆匆跑进来，小声对顾媛说：“小姐，国公爷突然晕倒了，大夫说他随时有性命之忧，老爷让您快回去！”
“怎么会？”顾媛猛地站起来，是被吓的。她出门之前爷爷还好好地在花园里散步，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小厮的声音虽小，离顾媛近的北慕羽还是听见了。听到顾老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她身上的血一下子凝固了，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尽。
虞熙注意到她的变化，柔声问：“阿羽，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顾媛闻声也看了过来。
“没有，”北慕羽摇摇头，看向顾媛说，“顾姑娘家里有事，还是尽快回去吧。”
“那媛儿就先回去了。”顾媛行了礼，跟在小厮后面出了亭子。
碍事的人终于走了，虞熙心情很好，看着外面的虞美人开得正好，开心地说：“阿羽，虞美人开了，过去看看吧！”
北慕羽的心跟着顾媛去了，哪儿还有心思赏花。北慕王出了事，顾老又病重，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同时出事，双重的打击让她猝不及防。
她按住自己跳动的心，那里又酸又痛，好像快要不会跳了。
虞熙观察她的动作，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自觉地沉默下来。
流冰主动开口，替北慕羽解释说：“世子身体不舒服，虞熙小姐，您还是自己去看花吧。”
“不了，我主要是想陪阿羽散心，既然她不舒服，咱们回去吧。”
……
回了王府，虞熙扫兴而归，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本来想趁此机会与北慕羽重新拉进关系，结果没能成功。
北慕羽回了房间，犹如丢了魂魄，坐在桌前一言不发。玉兰捧着自己的花盆开心地过来，打算让她看一看长出叶子的彼岸花，被落蕊摇头制止了。玉兰看了看北慕羽的脸色，懂事地退了出去。
“世子，您有心事，不妨说给奴婢听。”流冰半蹲在她面前。
“流冰，”北慕羽的目光有了焦距，“替我去顾府看看，靖国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是。”虽然不知道世子为什么对靖国公如此重视，但是流冰没有多问，立马起身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流冰回来了。
“世子放心，靖国公已经苏醒过来了，只是……”流冰欲言又止。
北慕羽紧张地问：“只是什么？”
“靖国公已经不能行动自如了。”
北慕羽的眼泪突然落下，“是中风。”
“嗯。”流冰点点头。
“明日，我要亲自去探望他，替我备好礼物。”她说。
……
翌日早晨，北慕羽坐马车去了顾府。已经一年多没有踏进顾府的大门，一切陌生又熟悉。守门的还是原来的小厮，管家也还是老夏。
她笔直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流冰落蕊，流冰手上捧了一枝用盒子装好百年灵芝。
等了片刻，老夏如旋风般跑出来，堆满笑脸朝她弯腰行礼：“羽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北慕羽连个笑容都不赏他，只是看了他一眼。老夏忙伸出手往前面带路，虽然很熟悉顾府，北慕羽还是耐着性子跟在后面。
路过花园，顾雨泽在假山后面逗一个小丫鬟，听到有人来了，赶紧躲起来。
待北慕羽走过去，他探出头来，见是她，被打瘸的腿立马又觉得痛了。
他朝北慕羽的背影狠狠淬了一口，“半男不女的杂货，老子灭你祖宗！”
他旁边的小丫鬟撅着嘴贴过来，娇娇地问：“少爷，那人是谁，你干嘛这么生气？”
顾雨泽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到了报复的法子，推开小丫鬟就走。
跨进顾老的院子，北慕羽的眼眶又热了，她以前天天在这个院子里读书写字，学算数学作诗，如今重温旧地，感慨万千。
“世子，国公在里面。”老夏把她带到门口，便不再进去了。顾老现在需要休息，不让人打扰。
北慕羽点点头，接过流冰手里的灵芝，独自进去了。
顾老躺在床上睡觉，阿寿在旁边守着。见有人进来了，阿寿惊讶地站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
“公子，国公爷正在休息，请您到前厅坐一坐吧。”阿寿说。
“我不会打扰国公的。”北慕羽扭头去看顾老，见他睡得安稳，面色如常，放心了不少，便把灵芝交给阿寿，自己轻轻地坐到床边去。
阿寿把盒子放到桌上，站在旁边看着。
北慕羽干干地坐着，什么也不能做。她很想握一握顾老的手，替他掖一掖被子，更想抱着他的手臂哭一哭，可是这些都不能做。因为她不是顾瑾了，她现在与顾老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做出这些反常的事情，会让阿寿怀疑，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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