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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半路遇到出走的封奕，封奕冷着一张脸没有看到她。
“封奕！”
封奕转过身来，看到一身男装的北慕羽，吃惊地瞪大眼睛：“飞……飞羽郡主，你怎么在这？”
北慕羽笑了笑，找到封奕，就不愁找不到郑夜了，“此处不宜长谈，带我去找郑夜。”
“找他？”一说到郑夜，封奕就板着脸，“他现在成了个疯酒鬼，像摊烂泥扶都扶不上墙。”
封奕带她回了府衙后院，她把慕容旭出事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封奕，封奕顾不得与郑夜的不愉快，立马带她去郑夜的房间。
这回，封奕没啥好客气的了，门也不敲，直接进了郑夜的房间。北慕羽闻到浓烈的酒味，不适地用手捂住鼻子。
“喏，你看，找他也不顶事。”封奕双手环胸，无奈的看着摊在椅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郑夜。
北慕羽听封奕说了郑夜的反常，知道是有事发生了，所以郑夜才会如此消沉。看他这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看来只能等他醒了再说。
“让他睡一觉吧，我去让人煮碗醒酒汤，一切等他醒来再说。”
吩咐人准备了醒酒汤，北慕羽便带着流冰去了封奕让人安排的客房。这两天都处于担忧和紧张的状态，加上路上的劳顿，她感觉浑身疲惫，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北慕羽用过早饭就去找郑夜，他已经醒了，正靠在床上让人按头，定是喝了烈酒头疼。
北慕羽问一旁的小厮：“他喝了醒酒汤吗？”
小厮回答说：“已经喝了。”
郑夜听到一道女人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北慕羽，他挥挥手让按摩的人退下，坐直身体问她：“你怎么来了？”
北慕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从旁边搬了个矮杌到床前，坐在他面前说：“听说夜世子忽然反常买醉，我来看看。”
郑夜看着她的眼睛，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来找自己，八成是皇上的事。
“你们都出去。”郑夜吩咐屋里的两个小厮。
待人都出去了，北慕羽勾了勾嘴角，“你应该猜到我的来意与皇上有关，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你置乱民于不顾，躲在这里买醉，等你想好了告诉我。”
郑夜点点头。
北慕羽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身提醒他：“麻烦你快点考虑，我没有太多时间等。”
郑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半晌才点头。
北慕羽没有挑明自己的来意，是有自己的顾虑。她很怀疑，郑夜的反常跟端王有关，因为她早就知道端王的野心，保不准这次的动乱与端王也有关系。现在本不该求助郑夜，但是她只能求助他。
她随慕容旭秘密出巡，没有任何身份的证明，况且又是女子，就算去求助其他人也没有人会信她。
救人刻不容缓，可是她不能逼郑夜立马做决定。这两天翼王还没有其它动静，说明他还在等待时机，那么慕容旭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她敢给时间给他考虑。
隔天，北慕羽在院子里看到郑夜站在回廊处，神色莫辨，见她走过来，朝她笑了一下。
“是有答案了吗？”她走到他身边问。
郑夜的目光转向院子上方的天空，闷闷道：“还在纠结，我不知道在亲人和道义面前该怎么选。”
北慕羽将双手背在身后，了然道：“你纠结的是该跟端王一起投靠翼王，还是大义灭亲去救皇上，对吧？”
郑夜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北慕羽转了转眼珠，勾唇笑道：“你之所以纠结，是因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如果选择跟端王一起投靠翼王，你不会如此痛苦。郑夜，我说得对不对？”
郑夜再次将视线转到她脸上，认真地看着她。他不得不承认，她很聪慧，一下子就把他的心说得明了了许多。
他问：“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选择勤王。”北慕羽凭栏而立，声音中透着果断和冷静，徐徐地传进他的耳中，掷地有声，“在父亲与百姓之间，我选择舍小为大。翼王心狠手辣，视百姓为登上权力宝座的工具，这样的人不配让天下人臣服。况且，如果他真的登上至高之位，我们这些受皇权庇佑的人就能有好下场吗？”
郑夜震惊地看着她，瞳孔一阵紧缩。她说的这些让他震惊，整个心房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也让他幡然醒悟，心中的纠结烟消云散。
她说的这些，他之前也想到了，只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父亲。可是这些道理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口中说出，还说得如此镇静，他突然就被说服了。
是啊，就算为翼王夺得了江山又怎么样，以翼王的心狠手辣，将来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朝廷大换血。而他与父亲又能捞到什么呢？
“当权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翻覆之下的，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北慕羽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真诚，“郑夜，你将是朝局变化的至关人物，一切都看你的决定。如果你肯带兵去沅江勤王，皇上得救，翼王的计划就实施不下去；如果你决定投靠翼王，那么……这天下很有可能会易主。”
郑夜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手背青筋暴起。没想到有一天，他身上会落下这么重的担子。北慕羽将天下的担子压到他身上，他如果不去救皇上，良心将会一辈子受到谴责。
握紧的拳头忽然松开，他错开视线，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走了。
北慕羽看到他离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赌了一把，赌他肯定会去勤王，现在看来，她赢了。
郑夜虽然嘴巴毒，但是心地不坏。他虽然是端王的儿子，却没有遗传端王的野心和毒辣，若是将来得以重用，必定是栋梁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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