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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开宴还有半个时辰,已经陆陆续续有大臣带着女儿或者儿子进宫来了。带女儿的自然是希望能跟皇上攀上亲,带儿子来便是想让儿子得到皇上的赏识,以后在朝中崭露头角。
惯常安静的御花园,立时变得热闹非凡,宫女太监端酒摆菜,大臣们互相攀谈,年轻人结交朋友,场面堪比闹市。
北慕羽被人三催四请的,最终还是来了。北慕枫替她准备的是一套梨花曳地裙,里面是梨花白内衬,外面罩着淡绿色袖口和衣摆绣着梨花的纱裙。淡绿色衬得她本来清新脱俗的气质更加出尘,只配上简单的留仙髻,插上几支珠花,便让人再也移不开眼。
北慕枫本来替她准备了一套非常精美的发饰,她觉得太张扬,便只用了珠花。
她到揽月阁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在黄昏下,穿着打扮十分素雅的舞姬踏着乐点跳舞,金黄的夕阳为他们镀上了一层光。
太监引她坐到北慕枫身边,她看着北慕枫下手那个专属于她的位置,迟疑着不敢去坐,但是环视周围,只剩下那个位置了,她只好坐过去。
她的出现引来大家的注目,那齐刷刷的目光全投向她一人,她实在有些扛不住,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
北慕枫见她穿了自己准备的衣服,而且还非常漂亮,心情非常好,不过看到她头上只有几支素雅的珠花,便问她:“为何不戴我送你的头饰?”
北慕羽说:“那些头饰太奢华,我不喜欢。”
那套头饰看着分明就是后妃之物,她若戴了,岂不是表明她愿意接受那种身份了。
北慕枫看了看她,想再说什么,就有大臣前来敬酒,他便转去应付了。
宫女为她倒了一杯酒,她闻着这酒很香,却不敢品尝,毕竟自己酒品太差,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应付完几个大臣,北慕羽又同她说话,目光都不曾停留在坐在的其他女眷身上,那些女眷或是嫉妒或是羡慕地看着北慕羽,北慕羽觉得压力山大。
日落时分,宴会进行到一半,该到皇帝观花的环节。皇帝观花,其实就是让那些女眷在皇上面前轮着走一遍,让皇上挑选。
北慕羽不想被那些姑娘用目光戳死,借口说自己头晕,想出去透气,出了揽月阁。
日头刚刚落下,天边还有红色的晚霞拖着长长的尾巴,御花园里的宫灯便被一一点亮了。
揽月阁里不停有女眷走出来,被皇上看过的女子便不用待在宴会,可以出来自行休息。
流冰和落蕊在外面等着,不能跟进来,北慕羽便独自一人坐在一座亭中,看着那些姑娘们说笑聊天。
她耳朵好使,听到不少姑娘在讨论新皇上如何俊美,让人心动,她就笑了。最好有一群姑娘缠着北慕枫,他就没有空来管她了。
有几个姑娘看到她一个人坐着,主动上前来找她说话。
“姑娘是哪里人士,怎么在燕都都没有见过你?”中间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叫赵婉华的姑娘问她。
北慕羽回答说:“我是璃国人。”
几个女孩子顿时叽叽喳喳说起来,说了一大堆关于北慕枫的事,有些准确有些误传。北慕羽将目光瞥向别处,有些不耐烦。
有个穿淡绿衣服的姑娘走进来,同北慕羽见了礼,笑着邀请她:“我见湖边景致不错,比这边安静,姑娘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人家主动邀请,北慕羽总不好拂了人家的脸,点点头答应了,随她一同往湖边走。
“我叫廖芊芊,家父是四品太常寺少卿,你呢?”廖芊芊侧着脸,柔声问她。
“我叫飞羽。”别的,北慕羽不想透露。
廖芊芊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转而去看旁边树上挂着的宫灯。她自动报上名字,人家却冷冰冰的,真是高冷。之前见她坐在皇上下首,得到皇上垂青,她都嫉妒死了。
父亲从小以后妃的标准教育她,为的就是以后进宫光耀门楣,可是今天皇上都没有注意到她。她精心准备了半天的妆,衣服还是之前特意去最好的店找人做的,可是做了这些,却半点用都没有,气死她了!
湖边也有人在走动,但是不多。北慕羽觉得此处甚好,也不管身旁的人,自己想着事情。
廖芊芊走在外侧,靠近湖边,看到她出神,故意朝湖边崴了一下,手抓着北慕羽的衣袖往湖边扯。北慕羽猝不及防,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掉进了湖里,平静的湖面荡起无数涟漪。
烯画也来参加了国宴,不过有事来晚了,正从湖边走过来,刚才廖芊芊把人拽进湖里她看得分明,几乎是瞬移过来,飞身踩着湖面把北慕羽拉了上来,带回岸边。
廖芊芊一脸惊慌失措,扑到北慕羽身边哭起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北慕羽不会游泳,对水又有极大的恐惧,虽然被很快救起来,但是已经晕过去了。
烯画气鼓鼓地推了廖芊芊一把,叫人过来把北慕羽带回飞羽轩,请太医去诊治。
廖芊芊哭着站起来,看着相当无辜。烯画本来已经跟着走了,听到她哭又回过头来,对她说:“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是我崴了一下……”廖芊芊抓着烯画的手着急地解释,被烯画用力甩开,踉跄着坐在地上。
北慕羽落水昏迷,北慕枫抛下宴会匆匆来到飞羽轩,太医已经在给她诊治。
“她怎么样了?”
肖太医起身说:“回皇上,翁主惊吓过度才导致昏迷,不过……”
北慕枫急了:“不过什么?”
“臣刚刚诊脉,翁主的心跳在慢慢减弱,情况不太妙。”
北慕枫眼圈都红了,走到床边握着北慕羽凉凉的小手,心都沉到谷底了,扭头低喝:“快想办法啊,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治不好你们都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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