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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慕羽昏睡了三天才醒来，醒后觉得胸口闷，让流冰把窗户打开。现在天气和暖，流冰不用担心她会被风吹着，和落蕊两个把周围的窗户都打开，通通气。
“我睡了多久？”北慕羽靠坐在床上，用手揉着太阳穴，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头晕晕的。
“翁主，您都昏睡三天了，再不醒来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北慕羽抬头看了看流冰和落蕊，两个丫头的眼底都有淡淡的青色，怕是照顾她没有睡好。她叹了口气，愧疚地说：“是我不好，害你们受累了，快去休息吧。”
流冰半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说：“我们不累，只要您好好的。”
落蕊也蹲下来，开心地看着她：“是呀，您好好的，我们多累都值得。”
北慕羽觉得很暖心，握着她们两个的手，眼眶就湿了。有两个这么好的丫鬟在身边，是她的福分。
有宫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跪在床前说：“翁主，该喝药了。”
流冰把药接过来，宫女跪在一旁看着。
“你下去吧。”北慕羽对宫女说。
宫女伏下身子说：“奴婢奉皇上的命，要看着翁主把药喝完。”
北慕羽端着药碗正要喝，听了她的话顿了一下，没说什么，闭着眼睛一口气喝完。
落蕊连忙递上蜜饯，北慕羽吃了一颗摆摆手，宫女接过药碗，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
看着窗外的梨花已经凋落，有几瓣飘进窗来，北慕羽问：“我们离京多久了？”
流冰想了想，说：“快一个月了。”
“京城的梨花应该也快凋落了吧……”她神色黯然地看着窗外，指尖抓着身上的锦被，很是落寞。明明最爱自由，却总是被束缚，这是她的命吗？
屋外响起太监的山呼，北慕枫来了。北慕羽闭上眼睛疲惫地说：“流冰，去跟兄长说，我很累，不想见他。”
“是。”
流冰心疼地看了看她，起身出去，跪在门口朝北慕枫行礼说：“皇上，翁主刚刚醒来十分虚弱，现在不想见您，请皇上见谅。”
北慕枫顿在台阶上，往屋里看了一眼，半晌才说：“让她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她。”
“是，恭送皇上。”
北慕枫第二日又来，北慕羽不见，第三日再来，还是不见。一再被拒之门外，北慕枫每次都在屋外等很久才离开，离开时的背影十分落寞。
北慕羽日日觉得烦闷，胸口闷痛，在院外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没有力气了，需要回屋里躺着。她痛恨自己身子那么弱，若是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她也不用日日受这么多束缚。
第四日，北慕枫没有亲自前来，只是派人送来一只浑身火红的鸟，大概有巴掌那么大，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十分活泼。
“翁主，这鸟儿长得好奇怪，冠顶长得那么大，像扇子一样！”落蕊提着鸟笼过来，稀奇地看着笼子里。
北慕羽看了看，兴致缺缺地垂下眼睑，“把它挂到外边的屋檐下吧。”
落蕊看了看她，又看看鸟儿，听话地出去挂笼子。落蕊不明白，那么稀奇的鸟儿，翁主怎么一点也不喜欢。
太监回来，说翁主把鸟挂在了屋檐下，北慕枫的目光黯然下去。但是隔日，他又遣人送了几块稀奇的黑玉过去，他记得她当时很喜欢那麒麟镇纸。
太监送去的时候，北慕羽看也不看就让流冰把玉石搁到桌上。
送东西不喜欢，北慕枫就换着法子哄她高兴，让人去民间找来杂耍班子，在御花园里的戏台耍把戏。他亲自去北慕羽，被北慕羽用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北慕枫仿佛越挫越勇，今日又来看她。她知道一直这样不见面不是个办法，总是要逼得他放手的。
“请他进来。”
流冰打开门，请北慕枫进来。
“阿羽，你终于肯见我了。”北慕枫脸上满是欣喜地走进来，站在床前看着她。几日不见，他的心倍受煎熬，睡不好吃不好，但是现在一见到她，他就觉得浑身舒畅。
北慕羽扬起一抹苍白的微笑，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只有散不去的忧愁，“兄长。”
北慕枫满心的欢喜被她苍白的笑容泼冷，心揪着疼。阿羽在他这里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快乐。意识到这一点，他顿时觉得手脚发凉。
他问过太医，太医说：“翁主积郁在心，郁结不散，身体难以康复。”
北慕枫痛心地看着北慕羽，问她：“阿羽，你要怎么样才肯高兴一点？”
“你心里清楚，我只想回去。”
北慕枫坐到床边，握着她的肩，凝视着她的双眼说：“我不会放开你的，除了回去，别的我都答应你。”
北慕羽拿开他的手，眼泪滑出眼眶，她哭着笑道：“兄长这么做，是想要我的命吗？”
“阿羽……”北慕枫难受地看着她。
“如此，我便把命给你。”她抓起放在身侧的金簪，毫不犹豫地扎进心口。
北慕枫没有料到她有如此疯狂的举动，一时没拦住她，眼睁睁看着金簪扎进了她的胸口，雪白的衣服立马被血染透。
“你干什么！”北慕枫慌乱地握着她的肩，眼眶都气红了。
一旁的太医见状，赶紧取出伤药准备着。
“赶紧给她止血！”
北慕枫起身要退开，北慕羽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忍着痛说：“命都给你，可以放我走吗？”
北慕枫心痛又气愤地瞪着她，低吼道：“你心里不是有慕容旭吗？没有见到他，你怎么舍得下手？啊？”
滚烫的泪珠砸落在锦被上，北慕羽说：“见不到他，生不如死，不如就此了结，反正已经活得那么痛苦，与其在这里日日相思，不如化作游魂去寻他。”
其实她控制好力道了，扎进去不深，不会伤及性命。
北慕枫用力握紧拳头，脸黑沉沉地看着她，片刻后忽然甩袖离开。
她看着他气愤离去的背影，再也没有力气，在痛楚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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