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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旭取消了今年的围猎,在皇宫里种起了梨树。
每天下朝后,他就脱了龙袍挂在树杈上,只穿了中衣在静心殿后面开垦出来的地里种树苗,刘义德跟在旁边浇水。
静心殿后面本来种的是芍药,慕容旭让人全部拔了,自己拿着锄头把地翻了翻,一个坑一棵树苗,就这样种了半个月,差不多把静心殿这块地种满了。
他要把这里种满梨树,等阿羽回来的时候一出殿门就能看到梨花。太后来劝过几回,他不听,他始终相信阿羽会回来的。
满朝文武知道皇上亲自耕地种树,大肆称赞,纷纷效仿,在自家的宅子空地里种树。因为皇上喜欢种梨树,大家都跟着种梨树,一时间京城各家各户都把树挖了,改种梨树。京城的梨树苗扫购一空,商贩还得从外面买树苗回来,再高价出售。
以前早朝之前,大臣之间的谈话都是互相吹捧,如今谈的都是自己昨天又种了多少梨树,而且还有的攀比得脸红脖子粗的。
慕容旭得知后哭笑不得,不过能让那些从不干活的文武大臣握握锄头,劳作劳作,也是好事一番。
天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刘义德抹了一把脸,好心劝道:“皇上,歇一歇吧,您今天都种了三棵了。”
慕容旭充耳不闻,用锄头把泥勾到坑里,埋好树根,又用锄头轻轻压一压面上的土。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过来,弓着腰对慕容旭说:“皇上,太后娘娘已经到静心殿了,正在殿内等您。”
“嗯。”慕容旭接过刘义德地上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太监往大殿走。
他先去偏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去了正殿。
太后看到他,神色是又心疼又无奈,拉了他的手坐到一旁的榻上,语重心长地说:“皇上,你不可再如此消沉下去,人得往前看。你身上肩负的可是整个璃国,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把自己弄得这么颓废啊。那些佳丽选进宫都快一年了,你也该见见她们才是。哀家知道你放不下,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慕容旭就恨别人说北慕羽已经死了,当即拉下脸打断她:“母后,阿羽没有死,那只是北慕王的片面说辞,她会回来的,朕一定会找到她的,至于那些佳丽,朕把她们打发出宫便是。”
“皇上,”太后觉得他是魔障了,沉浸在北慕羽去世的悲伤里无法自拔,不敢面对现实,便用谎言来欺骗自己,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厉色道:“你若是赶把她们打发出去,我便绝食,直接去向先皇请罪!”
慕容旭拧着眉不说话。
“哀家愧对先皇啊,竟无法劝你绵延国祚,让你一味消沉,是哀家的错,罢了,你若想璃国就此断送在自己手上,便继续消沉下去吧,哀家不逼你了。”说着说着,太后就哭起来了。
慕容旭心烦,“母后,儿臣何时消沉了,该上朝便上朝,该理政便理政,谈何消沉?”
太后摆摆手,撑着额头说:“哀家不管你怎么样,反正你是铁了心要断送璃国的江山,哀家不能让棠笛受苦,你尽快给她准备一场择婿比试,哀家要为她选一个好驸马,让她后半生都无忧。”
太后把话说得这么死,慕容旭不可能不动容。但是让他去宠幸那些佳丽,他办不到,除了阿羽,他谁也不想要。可是为了不让太后生气,他也不能把那些佳丽遣散。
“母后放心,儿臣会尽快为棠笛准备的。”
……
五月,整个南方都在下暴雨,洪水泛滥,西南也不能幸免。西南以白族打头的几个民族趁着灾害泛滥,联合起来与官府抢地盘。
威远将军带兵直捣乱贼大本营,郑夜则带兵拖延乱贼,这场战乱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平叛了。不过之前的准备耗时倒是挺长,毕竟西南地势复杂,不熟悉环境不敢轻易行动。
等到西南府的新知府上任,威远将军镇守西南,郑夜便要带一部分兵回京城了。
离开的前几晚,郑夜每晚辗转难眠,心里老想着那个乡下丫头。此地离京城太远,若是回去,怕是难再见到她了。那样一个可爱又厉害的女子,世上真是少见,京城那些官家女子哪里比得上她。
不行,他得去瞧瞧。
趁着今天不下雨,郑夜一个人跑去找柳小芍。
快马加鞭,马蹄踏在泥泞上溅起无数泥点,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
靠近柳小芍家有一段山路要走,郑夜牵着马走了一段,前面就是柳小芍家了。他把马系在一旁的树下,一抬头看见柳小芍背了背篓从外边回来,心思一动就藏到旁边的灌木丛里,想先偷偷看看她。
“奶奶,午饭做好了没,我饿啦!”
柳小芍放下背篓,打算去灶台看看有没有吃的。
柳奶奶笑眯眯地走出来,身后跟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小伙子看到她后眼睛一亮,然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憨厚地笑。
柳奶奶拉了她的手走到小伙子面前,介绍说:“小芍,这是隔壁村的冬生,今天一大早就带了一堆好东西来看你了,你们好好聊聊。”
柳奶奶拍拍她的手,笑眯眯地要去灶台弄饭。
“奶奶……”柳小芍拉下脸,拽着奶奶的衣袖不情不愿地说,“我不要别人来看,你快让他回去。”
“说什么傻话,你都这么大了,还天天想像野猴子似的满山乱跑怎么成!”柳奶奶把她拉到旁边,板着脸训她,“人家冬生勤快老实,对人又好,奶奶可是替你相了好久,而且人家冬生也中意你,快去跟人家说说话。”
柳小芍红了眼眶,甩手就往屋里走。冬生明白她是不愿意,可是他中意她呀,赶紧跟在后面进屋想安慰几句。
人还没跨进门槛,冬生就整个被拽出去了,踉跄一下差点坐在地上。他正要发火,抬头看见一个壮硕的黑衣男人已经夸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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