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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蒋巽风给了钱刚准备要走,却被那中年人叫住了。
“请问还有什么事?”蒋巽风转身时,正好迎上了那中年人的目光。原本一直毫无生机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清明一闪而逝。
中年人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自嘲,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事了,公子慢走。”
蒋巽风有些无奈,虽说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从刚才男子说话的字里行间中不难听出,他的女儿应该是走失或者是死了,作为父亲一蹶不振也是有可能的。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把轮椅放上了牛车,用绳子扎了起来,便牵着牛车往回走去。
太阳渐渐西斜,霞光染红了一片天空。蒋巽风拉着牛车一路,说不上开心,但心情却也不差。轮椅在那中年人的精心改良之下,更加美轮美奂。
蒋巽风将牛车拉回跌打铺的时候已是黄昏。他发现跌打铺的门竟然没有关,是虚掩着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警惕。
他轻轻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丁婉和老刘头两人倒在地上,他急忙上前,发现两人只不过是昏了过去,他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便发现,那张木板床上现在空空如也。柳红絮早已是鸿飞冥冥,不知去向。
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第一时间这才将地上的两人摇醒。
“婉儿!发生了什么事?红絮人呢?”
丁婉捂住脑袋,眉头紧皱,呆呆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蒋巽风,半晌说不出话来。蒋巽风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稍稍缓解了一点她眩晕的脑袋。
“蒋哥哥,刚才我在外面演练阵法,忽然有个黑影蹿进了屋子,我追过去的时候被从后面打晕了。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连丁婉的身手都没能看清来人,老刘头就更不用说了,事发的时候他正在屋子里做菜,听到外面的动静时跑出来就被打晕了过去。显然,来的很可能不止一个人。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蒋巽风的双眼中充满了血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红絮应该不会有事的,如果要杀她的话没必要大费周章。显然,对方的目的只是带走她,她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接下来,我所要考虑的就是对方的目的,虽然生命安全暂时不会有事,但也难保对方是想要拷问她什么秘密。这样一来,皮肉之苦在所难免。红絮的伤还没好,根本经不起折磨。”
一连串的分析在蒋巽风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他从没有那么迫切的思考过问题。但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分析,现场所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他现在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法锁定。
“侯岑?狗急跳墙了来杀人就好,没必要将人带走多此一举。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自己的处境。樊守?他应该没有同党,不然那天晚上就能杀掉我了。更何况他也没有非杀红絮或者带走她的理由。”蒋巽风使劲的挠着头发。
他有些癫狂了,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失算,导致红絮受伤濒临死亡。现在她伤未痊愈,却又不知所踪。
现在的蒋巽风就像是丢了孩子的狮子,整个人的处在歇斯底里的边缘。在丁婉看来,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蒋巽风。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些心痛。
蒋巽风何尝没有心痛的感觉,他跌跌撞撞的冲出大门外,只可惜,空荡荡的大街上,行人屈指可数。哪里有柳红絮的踪影。
他有些发狂的呼喊着柳红絮的名字,抓住一个路人就询问一边。使得周围的人群纷纷是避之不及。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太阳早已沉入西山,而月亮才露出一道细芽。
丁婉提着灯笼追在蒋巽风的身后,看着状若疯魔的蒋巽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蒋巽风在附近一大圈都找遍了,根本没有人见到过柳红絮的身影。渐渐心灰意冷的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跌打铺门前,那辆装着轮椅的牛车还安静的待在门口。一道月光洒在轮椅上,让它显得有些诡异。
蒋巽风一步跨上牛车,跌坐在轮椅旁,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双手缓缓抚过那架轮椅,轻声呢喃道:“红絮,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一座小楼之上,三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迎风而立。其中一人的背上还背着一名一席红衣的绝美女子。
“红絮,你说过再看一眼就走的。现在应该满足了吧。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任务和身份。感情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是奢望,能放还是赶紧放下的好,别到头来害了自己更害了他。”那男子声音十分柔和,但却不带一丝情感。
那男子背上之人就是柳红絮,此时的她,眼中早已没了一切,唯独只有一人,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她呆呆的注视着那架轮椅,叹息道:“这是为我做的吗?他真的是要和我一起去京城?”
柳红絮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那个男子。
那背着柳红絮的男子无奈摇头,没有回到。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走吧。”
话音一落,他边转身就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另外两人也是紧紧的跟在后面。柳红絮仍然依依不舍的转头看向后面,只是那道抚摸着轮椅的身影却是在他眼中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但那个男人的身影却是在她的心里越变越高,越长越大。直到将她的心完全装满。
此时蒋巽风的眼中各种负面的情绪渐渐消失,一双眼睛清澈如水。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朝着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口中念念有词,心中更是反复推演。忽然,他猛然睁开双眼,顺着西南方向投去一道锐利的目光。这道目光仿佛能够穿透连绵的山川大江,射进某个未知的地方。
他随即又眯缝起双眼,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双拳紧握。轻声自语道:“当今的朝廷果真是乱做一团,当真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好,且等我到京城来会会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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