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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伦在里面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檀木锦盒,那锦盒看上去古朴典雅,四周分别雕刻着梅兰竹菊。合盖之上是一副莲花盛开的图案。
他轻轻擦拭掉盒子上的灰尘,将它郑重其事的交到了曹烈的手中。道:“信和账本都在里面。”
只简单的几个字,在曹烈听来却是重如千钧。他将锦盒收好,看向谭伦,说道:“我曹烈,必不负谭老所托。”
……
西北城门处的小楼之中。胖子侯岑正来回踱着步,虽然窗外凉风习习,但他的额头上却还是细细密密的一层汗,整件衣服也是湿答答的。
“为何宁王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面对这账本上的内容他就一点不动心?”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中浮现,使得他更加无法静下心来,头上的汗更是唰唰的往下淌。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瘦高个的麻子脸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一进屋子便说道:“侯爷,你让我监视的那那红衣服的姑娘,不……不见了。那个算命的也是到处在找,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侯岑的瞳孔骤然收缩起来,这个女的他认识,据说是翰林院士司空齐的养女。此时翰林院的人出现在皖城,那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恐怕是打着和宁王一样的算盘。他之所以盯着那女的,就是要了解翰林院到底想要怎么样。而那个算命的蒋巽风,则是被他早早的排除在外。
“估计翰林院也不想插手着皖城的事了。那明王一旦彻底撒手,宁王必然就回瞬间将皖城接手过去。”侯岑冷哼一声,示意那麻子脸退下去。“连个半死不活的女人都看不住。白养你们这些人了。”
……
另一间房间之中,户部尚书站在窗口,神情肃穆,在他身后站着的便是葛彭。他转过身,看着一脸平静的葛彭,说道:“真的要这样做吗?你信那些人?”
葛彭点点头,道:“义父,我没有退路了。此刻是最好的时机,以我一人,换一方净土。那卧云先生是个人物,义父可以与其接触一番,不过此人高深莫测,实在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义父您也要谨慎交往。”
葛彭走到桌子边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将杯子斟满。拿着茶杯,又回到了侯平的面前。突然他单膝跪地,双手将茶奉上,到:“义父,容我再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说着,他便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今生未能好好侍奉义父大人,小人来生会继续回报的。”
“等一下。”葛彭刚要走,却被侯平叫住了,“其实,现在还有一人能救你。”
“义父指的应当是宁王吧,如果我坚称是被胁迫的。再加上宁王的作保,那我就不用死了。不过……义父你要知道,陛下现在年纪尚小,如果真这么做的话,会引起其他权臣的疑心,误以为其和宁王有什么关联。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宜让陛下陷入这种尴尬的局面。以我一人的牺牲,换来一时的安宁,那也值得了。”
两人在安静的房间中静静对视,侯平能从葛彭的眼中看到出乎寻常的坚定,和难以磨灭的坚定。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真希望你是我真正的儿子。”
空气突然安静,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
……
宁王端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裘蛮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一口一口的呷着杯中的茶水。心中不免担心起蒋巽风来。虽然看似蒋巽风的成败和自己无关,但事实上,蒋巽风现在早已深深的打上了自己的烙印。他现在也唯有相信他,反正也就这一夜了,他明天就能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了。
……
樊守同样待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他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谁也不会想到,平日里的文弱书生,会有如此强健的体魄和厉害的身手。
他轻轻的扯开缠在左肩的绷带,露出里面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将一块檀木放进了口中咬住。翻手间,手上便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通体漆黑,使用上等的钨钢锻造而成。
他一咬牙,便是将匕首直接扎进了那道淌着血水的伤口之中。顿时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黄豆大小的汗珠,一颗颗的滚落而下。
他将匕首扎的更深了几分,他强忍着锥心的疼痛,不让自己痛昏过去。最后一用力,匕首往外一挑。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一颗通体浑圆的小珠子,被他从那伤口之中挑了出来,掉在地上。
他一下子瘫软下来,整个人好似一下子被抽掉了所有力气,但眼神却是比之前要清澈了许多。
……
这一夜,每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怀揣着不同的梦想,不同的抱负,都各自彻夜无眠。蒋巽风从阵法之中走了出来,缓缓的喘着粗气。他发现,皖城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了,那种时时干扰他占卜,遮掩气机的大阵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发现已即便已经破了八阵,照例说,死门的阵法应该不攻自破。但似乎西北城门处一点动静也没有,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他根本管不着其他什么事,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最后一个阵法的方向狂奔而去。直到他来到丁婉的阵法附近,见到脸色煞白,却是满脸兴奋之色的丁婉,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心情。
“婉儿,你没事吧?”
婉儿一脸兴奋的迎向蒋巽风,道:“蒋哥哥,我没事。”那种写满了惊喜的脸庞,也让蒋巽风一阵无语。
他看向西北的方向,也就是死门的位置,喃喃自语道:“莫非这严州还有后手?算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这一晚,每个人都忙碌着,为了这最后即将到来的时间准备着。一场皖城夜话悄悄的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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