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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凤姐儿，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那个郑应物。”柴老双眼已经浑浊，说话气若游丝。
“你个死鬼，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若是真这样觉得，就自己好起来。看着凤姐儿成亲，生子！”刘氏抹着眼泪说。
柴凤英强忍泪呛，开口道，“是啊，祖父。我和绿衣都还没成亲，你就忍心这样去了吗？”
柴厚德扶着李氏，后面跟着绿衣，都忍不住悲痛，眼神哀伤地看着床上的柴老。
柴老手指微动，情绪明显地起伏了。他咳了起来，还是说不出话来。喉咙里的浓痰紧紧地黏住了，一开口就像拉破风箱一样。
众人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眼看着他的脸色憋成猪肝色，虚汗来了一阵又一阵。
刘氏撕心裂肺，“快拿柜子底下那一小袋参片来！”
自己急忙上去给他顺气，但是也无济于事。绿衣毕竟做惯了这种手脚活，手脚麻利地去柜子底下找到那一小袋参片。
又灵活地到厨房拿了热水过来冲泡。屋子里的人都着急地看着她，眼神热切。仿佛这杯参茶就是救治柴老的灵丹妙药。
“快拿过来！”刘氏着急地喊道。
绿衣顾不得烫手的杯檐，忙把杯子递过去。
凤姐儿心里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什么，“祖母，这参茶喝下去，会不会耗尽祖父最后的心神力？”
刘氏拿起汤勺的手一顿，浑身冰凉地看着躺在她怀里不省人事的柴老。
柴厚德和历史已经滴滴答答地干流着眼泪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柴老微弱地用力的呼吸声。
刘氏思量了许久，终于一咬牙，凹陷的眼睛蓄满泪水，坚定地说，“怎么着也要拼这一次。”
于是拿了参汤，手抖着喂进去。柴老嘴巴紧闭，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喂进去几口。
果然是上好的参片，柴老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脸上也开始有了光彩。
这还是他们在京城时，皇上赏赐给他们的进贡的参片。走的时候刘氏什么都没拿，就带了这个不怎么惹眼的参片。
“咳咳！”柴老又咳嗽了几声，不过终于不像刚刚那么牵扯，众人的心也安稳了一点。
不过心里还是悲痛，毕竟这个只是暂时起作用。待会儿参汤不起作用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老爷子，你感觉怎么样？”刘氏心里一喜，顾不得许多了。
柴老恍恍惚惚地看了一圈围着他的这些人，终于看清了他们脸上悲痛欲绝的神情。
心里也不好受，“比刚刚好多了。”他还是很虚弱地说着。
“不要浪费参片了，留着给给你，还有儿媳妇和两个孩子吧。”他一看刘氏手里的碗，还闻到阵阵传来的香气，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参片的事情，刘氏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但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等刘郎中过来看看，你就不要多说话了。”
刘长卿交代完，就说自己要回去拿一位药，至今还没有过来。
柴老摇摇头，“剩下的话，我怕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你们好好地听着。”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说话有力气了一点儿。
众人看他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心里的害怕和悲痛袭来，还得强忍着去听。
“爹，你说吧。”柴厚德这时候蹲在他旁边，抓着他另一只手。
柴老抬起眼皮子，说道，“我知道官家对我猜忌颇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走了，还指不定要怎么对付你们。我的床头，有顺平皇帝赐的圣旨。
上面说了无论何时，都会绕我们家一死。若是我去了之后，官家为难你们，你们就拿出这道圣旨。”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已经是耗费了许多心神。
然后手指无力地指了指，刘氏会意，立刻又给他喂了几口参汤。
“还有…郑应物这人，如今当上了驸马爷，所谋的，必定不止这些。
我去了之后，你们能躲远点就躲远点，最好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他一想到这里，双眼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里毕竟是自己爹娘和兄弟们住的地方，如今自己的儿孙却要逃离这里，不得不让他伤感。
柴厚德点点头，“放心吧，爹。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
柴老点点头，“哇”地一声，突出了一肚子的水。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祖父！”
“爹！”一屋子凄厉地喊叫，可是柴老也没有挣开眼睛。
刘长卿背着箱子跟着羁风身后，听到声音了，两人都停下了脚步，愣了一下。
又赶紧跑进去，看着屋子里一片哭倒的人。
刘长卿赶紧剥开他们，走过去，给柴老把脉，又翻看他的眼睛，扒拉了嘴巴。
“你们先退开。”他神色认真地说。
凤姐儿赶紧扶开自己祖母，满怀希望地看着他。羁风也帮着拉起柴厚德和李氏，让他们坐在椅子上。
一群人就看着刘长卿的动作，看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污秽，还有床上沾染到的污渍，心无旁骛地给柴老医治。
“怎么样？刘长卿站起来，羁风赶紧问。
他还很迷糊，刚刚在来的路上遇了神色匆忙又背着药箱的刘长卿，他喊了一声。
谁知道是往自己姨母家来的。这才知道是柴老不好了。但是刘长卿也没有多说，反而着急着赶路。他还以为又是手痛脚痛的，谁知道这次看了，光景这么不好。
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啊？
“他已经是弥留之际了，这几日他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尽量满足。”刘长卿还是那几句话。
凤姐儿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什么！”羁风跳脚，他一来就是这个消息，“刘长卿你有没有看错了？祖父前几日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根本就不像这个样子？”
羁风口不择言，刘长卿心里没有一点儿怪罪。毕竟晾谁突然看见自己家亲人这样都会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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