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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两人推开房门，看着躺在床上的柴老，他正昏迷不醒。
“不太好，如今混睡着，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了。”刘氏头也没有回。
柴厚德也在身边服侍着，给他擦拭身体。
“我们刚刚找了昭宁观的随了道长，他说冲喜可以救祖父。”羁风站在屋子中间，冲着刘氏和柴厚德说道。
“什么？”端着热水盆进门来的绿衣和李氏不由得拔高了声音。
柴老当家，向来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对于官家和朝廷上一些官员动不动就爱去庙里求神问佛的态度，更是深恶痛绝。
之前李氏每逢初一十五都喜欢到寺庙里上香，嫁到柴家之后。柴老就十分不喜这样的行为。所以李氏渐渐地也就不去了。
在听到“冲喜”，她不由得不讶异。就连在病床边的刘氏和柴厚德也不由得转过脸来，震惊地看着他。
“你祖父最恨别人搞这些东西了。”刘氏开口。
羁风走过去，低声说，“祖母，这个要分时机的。如今可以救祖父的命，又怕什么呢？
我亲眼看着一个人的老母病重，去求了随了道长。随了道长一做法，他老母亲原本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的。立刻就好了起来。”
刘氏惊疑，“真的有这么神奇？”她不由得有点儿心动，看着床上脸色灰白的老头子，心里一酸。
凤姐儿上前一步，“我看那个道长仙风道骨，应该是没错的。”
柴厚德完全是看向刘氏。大事当前，他基本就没了注意。一切都依仗这刘氏。
绿衣把热水端到床下。李氏走过去问道，“那…是要如何冲喜？”
她以前毕竟还是有信仰的，骨子里依旧相信这些定西。
凤姐儿上前一步，“道长说的是至亲之人冲喜。那就是我了。”
“你！”李氏眼睛长大，随即想到了刘长卿，怪到巧合。这刘郎中刚刚上门来说明他和凤姐儿在相处，这么快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柴厚德终于嗫嚅，“凤姐儿…你要成亲？”
刘氏被“成亲”刺激得一愣，断然说道，“不行！你祖父不会同意这个决定的。”
她语气坚决，凤姐二楼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拒绝。但是这已经是她听到的最准确的可以救祖父的法子了。
她跪下来，苦苦哀求，“祖母！我知道您不忍心祖父离开。同样，我也不忍心看着祖父就这么离我而去。
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好好生活，就要遭此劫难，怎叫人安生？
如今我和刘郎中两情相悦，又可以救活祖父，岂不两全其美？”凤姐儿声泪俱下地说。
她一早上滴水未进，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跪下来，更加晕沉了。
刘氏心疼地看着她，赶紧扶她起来，“傻姑娘！你看看你的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赶紧先坐好。祖母知道大家都不舍得你祖父离开。
只是这是他阳寿将近了？谁能有办法？我断不敢让你为了祖父，就跳进一段亲事里。
那样只会害了你。刘郎中是个不错的男子，我希望你们相处到想成亲了再成亲。
而不是如今这个样子，赶鸭子上架。两个人都是为了救人而在一起，不是因为相爱相守。
以后后悔了，可让我们怎么办才好？你祖父知道了，不得怨自己？”
凤姐儿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只要可以救祖父。”
“咳咳咳！”顿时，一阵响彻房间的咳嗽声响起来。众人脸色大变，立刻奔到柴老床边。
只见他脸色憋得青紫，一口气不上不下，似乎就要晕过去。众人赶紧抚背的抚背，顺气的顺气。但还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关键时刻，还是绿衣端着床边的参汤给刘氏，硬生生撬开了他的嘴灌下去，难看的脸色这才消散下去。
呼吸也顺了起来。只是较之刚才的脸色更加灰败了。隐隐有大限将去的样子。
众人心惊。
凤姐儿这时候再次开口，“祖母，我们就试一试吧。”
羁风也趁机开口，“是啊。就算刘郎中会对凤姐儿不好，也有我看着呢。我断然不会让凤姐儿遭欺负了去。”
刘氏又遭逢这一次变故，心里已经被折磨得差不多了。她不住地动摇，还是迟疑着问道，“刘郎中就会答应吗？”
凤姐儿眼睛一亮，“我去和他说，他一定会答应的。”凤姐儿一咕噜起来。
刘氏艰难地点点头。李氏和柴厚德是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恰巧这时候外面门又打开了，刘长卿拿着自己刚刚开的药材进来。
一屋子人都看着他。
刘长卿默默关好门，把药交给绿衣，刚想叮嘱几句，凤姐儿就走出来，拉着他去了一边儿。
刘长卿疑惑地看着她把自己拉到她房里，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还有周身凌乱的痕迹。仿佛跑了很远的地方。
“怎么了？”
凤姐儿一听到这话，泪珠就像断了线一般，“扑簌簌”地落下来。
刘长卿心疼地伸手去擦干，但是眼泪就像一个无底的水缸，擦了又有，擦了又有。
凤姐儿泪眼模糊，感觉到他温柔小心呵护的动作，更加委屈和伤心。
“长卿，你愿意和我成亲吗？”她抽噎着说。
刘长卿俯下身子，哄道，“当然愿意了。这是怎么了？”
凤姐儿抬起眼睛看着他，实话实话，“随了道长说了，只要冲喜，祖父就还能再活半年。”
刘长卿心里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一时想过许多想法，她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反而相信一个道长。
但是所有的想法最后都化成了她太过心疼自己祖父，想要和他成亲冲喜来救自己祖父。
随了道长的名号他也听说过，是这里有名的道长。平日里有什么事大家都愿意到昭宁观去求解。
他看着凤姐儿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那么闪亮狭长，惹人心疼。
他怎么舍得不同意？
“我愿意。只是，太过仓促，我怕委屈你了。”他双手摩挲着她的脸蛋。
凤姐儿感动得泪水又流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委屈。
我是觉得太过仓促了，仿佛十分不尊重你。但是除了你，我实在是想不到要和谁成亲了。
我希望自己以后是可以和你共度将来的。”凤姐儿忍不住表白。
刘长卿喟叹一声，把她抱到自己怀里，“我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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