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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候,她的眼皮子总跳个不停,老不舒服。心里也有点儿不安,“长卿。”
她揉着眼睛,喊了一声。
在身后药房里忙活的刘长卿赶紧跑出来,“怎么了?”他关切地弯下身子,语气紧张。
“我眼皮子跳了一早上了,老不舒服的你帮我看看。”她一只手还在揉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刘长卿心里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拿开她的手,“你别揉了,我看看。”
只见她透着血丝的眼皮,真的在跳动,他呼了一口气,吹过去,“可能是太疲劳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你别去揉它。”
话音未落,前堂就传来一阵声响,刘长卿按着凤姐儿,示意她好生坐在这里,然后自己掀了帘子走出去。
“你就是刘长卿?”穿着老虎房衣服的官兵冷酷地走上前来,指着他问。
店里看病的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老虎房的人一出现,谁还敢往前边儿凑?连唬小孩儿都是,“要是你不听话,就让老虎房的人来把你抓了去!”
李欣和当归从柜子里出来,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刘长卿。
“我就是刘长卿。”刘长卿上前一步答道。
“好。”那人高声应道,然后掏出怀里的明黄色绸缎的圣旨,“刘长卿接旨!”
刘长卿和李欣当归立刻跪下来,心里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说官家病重在床吗?如今给他下什么圣旨?更何况京城和这里相差甚远。
三人恭恭敬敬地跪下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鬼谷子的徒弟刘长卿郎中医术高明,可治朕恶疾。急命前往京城,为朕救治。钦此!”
那人抑扬顿挫,一字一句地把圣旨宣读完毕,然后递给刘长卿。
刘长卿手无意识地举起来,“贱民接旨。”官家怎么知道他是师父的徒弟?郑应物不是去太行山脚下寻找师父去了吗?
莫非是找不着?还是说师父直接让他们来找自己?如今可怎生是好?莫非他一人要去京城了?
没等他想明白老虎房的人就发话了,“刘郎中,收拾收拾,咱们走吧。官家病重,没有多少时间了。”
刘长卿站起来,“可否容我进去和娘子说一声。”
“可以,请速速办妥,我们就在门外等你。”说着指着门口的马车。
刘长卿顺着看去,果然见到门外排列整齐的车马,完全就是一副随时要出发的样子。
他点点头,立刻掀开帘子走进去,李欣和当归也急忙跟在身后。
老虎房的人互相点了点头,散去在房子的四周守着,以防他逃跑。
“怎么了?”凤姐儿见他手里拿着东西,定睛一看,心里大跳,这不是圣旨吗!
“这是哪里来的?”她语气惶急地说道。
“凤姐儿的你听我说,我就要进京去给皇上治病去了。你在家里要好好的,不要为我担心。凡事让李欣和娘多帮帮你。”刘长卿蹲在她面前,语气平静地说。
凤姐儿脑袋“轰”地一声,宛如有雷在里面炸开,“你说什么?为什么要你去?”
刘长卿摸摸她,又看向一边的李欣和当归,“你们多帮我照顾一下她。”李欣和当归忙不迭地点头,随即又担心道,“师父,你几时能回来?”
刘长卿摇摇头,“我也不晓得。皇帝的病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刘郎中,快点儿了。”外边儿传来催促的声音。
刘长卿扶着凤姐儿起来,“我们进去收拾衣服吧。”
又对当归说,“就说我收拾一下衣服,很快就出去了。”
于是扶着还一脸不敢置信,神色不安的凤姐儿回了房间。
“相公,怎么会?”凤姐儿一进房间,眼泪就落下来了。
刘长卿心疼地抱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脸,“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得去京城一趟才知道了。你在家要好好的,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凤姐儿摇头,“若是你救不活官家怎么办?”古往今来因为就不活皇帝被杀的太医简直是数不胜数。如今刘长卿进京,简直就是凶多吉少。
“乖,我会没事的。没时间了,我得走了。”他不舍得地拉开她,最后眷恋地看着。
凤姐儿一抹眼泪,赶紧去帮他收拾衣服,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口。
看到老虎房的人整齐划一地站在门前的车马旁,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柴小姐。”领头的人显然认识柴凤英,上来喊了她一声,然后做个“请”的手势,
“刘郎中,咱们走吧。”
刘长卿没法子,只得上车去。凤姐儿眼里的泪滚落下来,差点儿就要站不住,还是李欣和当归在一旁扶着她,才没让她摔倒。
“小嫂嫂,切不要伤心,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啊!”李欣担忧道。
凤姐儿勉强点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马车走远,刘长卿掀开车上的小帘子,一直看着她,知道车子拐过弯去,看不见为止。
凤姐儿被掺扶着回去了。
她躺在床上,话也不说,就这么默默地流眼泪。李欣心里着急,让当归去县令府里把肖氏喊回来,再去柴老家里告知一声。
原来肖氏一早去了县令家里去找张夫人玩耍,连自己儿子被诏去京城都不知道,连最后一面儿也没见着。
她急匆匆地赶回来,看着家里没了儿子的踪影,儿媳妇又一脸忧伤地躺在床上,小腹突出,看得让人心疼。
“凤姐儿啊!”她扑在床边,拉着凤姐儿的手。
凤姐儿眼睛红肿地看着肖氏,“娘,长卿被诏去京城给官家治病去了。”
肖氏一拍大腿,“天啦!让他去做啥子啊!这么多的御医,怎么就要我儿去啊!哭了你了,我的凤姐儿!”
这一去,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啊?皇帝的病若是治好了,又该让他在京城里照看着,若是没好,回不回得来都另说啊!
“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若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给伤了可怎么好!”刘氏苦苦劝道。
凤姐儿勉强打起精神来,说道,“我知道的,我只是太过担心了。我一定会想着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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