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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潜水员的尸身，我和水生的意见是相反的，这个潜水员不是因为氧气不足而死，而是他的死让我想起了吴大胆的死状。
吴大胆是先被人杀死，而后扔进水库的，这个潜水员和他的情况差不多。
“小羽，你在看什么？”
水生和于波看我不说话，齐齐问了一句。
“这个潜水员是被人杀死后扔进水里的。”
“啊~”
两人惊呼，“你怎么知道？”
“水生，我问你，你被水草缠住，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然是尽力向上了，脱离不了才会去解水草。”
“这就对了，你看他的样子，双臂直伸，一副向上的姿势，而脚下却被水草缠住，作为一个潜水员，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你们再看他的脚踝，一点淤痕都没有，活着的人被缠住，都会留下痕迹，你看他是这样吗？”
我皱眉出声，“他当时是一只脚被缠住，还是两只脚被缠住了？”
“两只，并拢在一起的。”
“那他的魂魄应该就在附近，波子，该你上场了。”
我看向了于波，招魂引魂可是道术师的强项。
“我们岸上说。”
于波点了点头，返身回到车边，点燃一根烟，看着云雾湖，道：“我实话说了吧，这湖中的水尸妖有着两千年的道行，曾经和我们约定互不侵犯，但在半年前，里面一只水妖作乱，被我们捉住杀死，魂魄却被水尸妖羁押，放出话来，必须满足他的条件，才会罢休。”
“什么条件？”
“第一，封他为云雾湖水神，第二，将他的妻子尸骨找到并送来。”
于波说出了实情，“那只水妖的魂魄就在淹死之人的身上，而这个被淹死的人，是叶飞的弟弟叶翔。”
“我艹！”
我不禁爆了句粗口，上前抓住了于波的衣襟，拳头也高高抬起，但还是忍住了。没有砸下去。
“叶飞知道我们是同学加兄弟后，就处处针对我，但因为我不受他管辖，他也不能把我怎么着，这次事情正好被他抓到了机会，上头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我，现在想想，怕是一切都是叶飞安排的，里面的情况，怕是他早就知道了。”
于波的脑袋耷拉下来，一副准备挨揍的模样。
我叹了一声，松开了他，歉然看了一眼水生，接着问道：“那只水妖的老婆在哪里？”
“不知道，他没说。”
于波回道：“云雾湖最深处，也就是湖眼所在的位置，水尸妖就在那里，是一口重达三吨的铁棺，是用来堵湖眼的，防止湖水流失，距今已经三百年了。”
“我下去问。”
水生立即出声，看着于波道：“但我需要你做一场道场，祭水神的道场，你若是不能做，就找人来做，做完后我去和水尸妖沟通，问明他老婆的尸骨何在。”
“三百年了，若是古墓的尸骨，怕是早被火化了.……”
我担心会出现变数，心中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波子，你先去准备了，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
“小羽，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于波看向了我，“比如叶飞为什么会因为你而针对我……”
“这个重要吗？”
我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他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你问我，我还真回答不上来。”
“你还记得大二时，有个很漂亮的女孩让你为她测过字的事情吧？你当时说女孩的男朋友不适合她，而她的男朋友就是叶飞！”
于波苦笑出声，“而那个女孩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这尼玛真够狗血的。”
我不禁骂了一句，给了于波胸膛一拳，“好了，这些不提了，快去准备道场，不管如何，这件事也有我的原因，叶飞是算准了你完成不了这些，在挤兑你呢。”
得知原委，我也是哭笑不得，催促着于波去做准备，我则是和水生将潜水员尸体搬到路边，同时报了警。
祭河神的道场不难做，三牲、香炉、香案、黄布、灵符等等，这些都是常用的，最主要的则是行头，做这种仪式般的道场，行头最重要。
如果刨除这些，我也会做，但我没这些法器，别的不说，像天蓬尺、斗灯这些法器我就找不到。
于波开车走了，去准备仪式用的东西，而我和水生则是在湖边等，还好，湖边有着不少渔家乐，我俩就进去点了酒菜，边喝边等。
祭河神不限制时间，但准备东西需要时间，我们干脆开了两间房，用水生的话说，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完的。
“小羽，你这个同学总感觉怪怪的，不如你实在。”
水生看着我说道：“直到刚才，才说出真相，这有点不够意思了。”
“这事多少和我有些关系，也不能全怪他。”
“所以你那一拳没砸下去，就是因为想到死者叫叶翔，同样有个羽字，你就想到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了，对不对？”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之前也用这个翔字算了一下，怕是我也要跟着你下水才行。”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水性，我是去办事还是救你啊？你下水不够添乱的呢。”
水生一口酒喷了出来，哈哈大笑，“你就在岸上呆着，碰到需要你的事情我再回来就是。”
对此，我没有反驳，好在管理处有着潜水设备，到时借一套就是了。
天黑之后，于波回来了，将仪式所需准备妥当，从管理处借了一张桌子，铺上黄布，三牲摆于香案之上，然后就是瓜果点心之类，香炉是一个大香炉，除此之外，香案左边放着斗灯，右边放着天蓬尺和招魂铃，这是引起水尸妖注意的必备之物。
三柱檀香点燃，于波右手持桃木剑，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一指一道灵符，灵符瞬间飞到剑尖，然后燃烧，桃木剑一甩，灵符落入火盆中的纸钱之上，下一刻，斗灯自动旋转，招魂铃也是一阵密集的响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于波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而且每一步都没出错，这让我不禁刮目相看，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哪怕我见过师傅做道场，也不禁对其暗赞不已。
“这家伙倒是家学渊源，你俩还真是一对兄弟，同样是大学生，却都变成了术士，呵呵~”
水生也赞叹出声，对这些，他更为熟悉，相比拜神，他这个职业有着更多的忌讳和仪式，就算于波不做这个仪式，他也会去做，不过形式不一样罢了。
于波的祭拜仪式做完，剩下的就看檀香会不会灭，火盆中的纸灰会不会飞散，若是飞散而出而檀香不灭，说明水神收到了讯息，若是纸灰不动，檀香断或者熄灭，就说明水神不接受。
这与拜山神的道理一样。
于波做完之后，站到了我身旁，我们三人都很紧张，紧盯着檀香，生怕其会断掉或者熄灭。
眼见檀香就要燃尽，忽然水面传来一阵轰隆声，下一刻，一条粗大的黑影出现在岸边，朝着香案就扑了过来。
“大胆妖孽，连水神的祭品也敢偷食！”
于波最先反应，一道灵符就甩了出去，一个大火球瞬间将黑影笼罩，在火球靠近黑影之际，我骇然发现，竟然是一条粗如人腰的水蛇！
水蛇血盆大口一张，一道水柱喷出，瞬间将火球浇灭，继续扑向香案上的三牲供品。
我离着香案最近，刺刀抽出，一刀劈向了羊头，刺刀的锋利远远超出我的预料，羊头一分为二，我捡起半个就扔向了湖面。
水蛇见状，立即调头，巨大的身躯灵活至极，一口吞掉半个羊头落入水中，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湖里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水蛇？看其体型，已然成精了。”
水生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我，“你怎么知道这水蛇是为了羊头而来？”
“你不是说我算过了吗？”
我呵呵一笑，“我一直不解翔字中羊为何是一撇，现今这条水蛇出现，也算是为我解惑了。”
“什么意思？”
“叶翔就是被其所杀，没有替死鬼一说，没有被吞掉，则是水尸妖之故，换句话说，这云雾湖中名字的由来，和这条蛇有着莫大关联，腾云驾雾，乃龙行，这条水蛇怕是会化为蛟龙的。”
我盯着湖面，淡淡出声，接着对水生说道：“你写个字，我下水之前，我得帮你测一下。”
水生点头，立即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字，生字！
我看了一眼，立即将牛头取来，对水生道：“上香，插入牛头，若是漂浮在水面而香不断，你可以下水，若是直接沉入水中，我们立即回去，这尸体不捞也罢！”
水生立即照做，牛头被放入水中后，浮而不沉，直至香上的最后一点火光消失，才沉入水中，一道涟漪出现，接着就消失了踪影。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看着疑惑中的二人，道：“生字乃一牛加一横，横可以理解为那条水蛇，有这一横即为生，没这一横就是牛，好理解吧？”
“这么说，他也是水神了？”
“对，所以你下水沟通时，一定要问明白这一点，若是水蛇不同意水尸妖为水神，那我们也没办法。”
说到这里，我看向了于波，“如果水尸妖不同意，我们只能撤，我不想看着水生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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