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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喝了两瓶啤酒，现在有点上头了，为自己生命安全着想，我赶紧提醒：“你喝了酒，别这么激动，开车注意点！”
俗话说物以类聚，一点不错！
毛栗跟那位刘爷简直一个德性，一脚油门下去斜插上路，单手掌方向盘，另一只手流里流气的挥了挥，“我的车技里你放心，出不了事！哎兄弟，我问你个事儿——你跟着小方爷多久了？”
他和我说话跟在方未白面前完全是两种口气，本来我看他唯唯诺诺的，还以为这人挺忠厚老实，没想到转个身就是一副狂炫吊炸天的态度。
估计他以为我跟他一样，是方未白手下一个小伙计，我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琢磨措辞，想着既不能显得自己低人一等，也不能过分装逼。
想好了，才故作淡定地道：“如果你问的是他找我合作这件事，那也就七八天，具体认识他是一个月前，对了，我听你的意思，方未白在你们道上还挺吃得开，他是什么身份，你跟我说说呗。”
我说的都是实话，可这话一出口却把他惊得不轻，他张着嘴盯着我说不出话，这给我吓得，赶紧催他看路，他机械地把脑袋转到前面去，好半天才合上嘴，迟疑着问：“你、你不是小方爷的伙计？”
“当然不是。”我故意用一副很拽的口气说出这句话，然后觉得差不多行了，就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他正好找上我了，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他是什么人，我看你好像很了解他，你给我科普科普？”
他夸张地做了个“松气”的表情，然后冲我投来羡慕的目光，口气得意道：“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这条道上，论对小方爷的了解，我说排第二，没人敢说排第一，小方爷从出山到现在，做得每件事，下个每个斗，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秦哥，小方爷为什么会找上你？你做的什么手艺，能不能传授传授我？”
我听到这儿才明白，他说的“手艺”，其实是黑话，大致意思应该就是指在墓里能派上用场的一种特长。
我说：“我没什么手艺，就是个在天桥底下摆摊算命的半吊子神棍……”
“哟！原来您是金点的！”他咋呼一声，把对我的称呼直接升级成了“您”，拍起马屁来：“金点的分金定穴、探脉捉龙，这本事外人可学不来，秦哥，您年纪轻轻就被小方爷看中，想必手艺肯定是这个，不过道上没听过您的名声，不知道您是师从哪位老泰斗的。”
他说着腾出一只手，冲我竖起大拇指，“分金定穴”这种事，我以前也听老神棍说过，不过这套本事，老神棍自己也不怎么了解，所以我一点没学到，对它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什么意思。
我想着，脑子一个没转过来弯儿，就跟人说了实话，道：“没听过正常，我不是你们道上的人，也不懂什么分金定穴，要不然也不会没听过你们这位名声显赫的小方爷的光辉事迹不是，别说我了，你还是跟我说说这位小方爷吧。”
“你不是道上的人？”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我话音一落，他的满脸笑容立马就僵了，对我的称呼更是直接降回了“你”，不服气道：“那小方爷凭什么把你带在身边？你有什么本事？”
“你有什么本事”这句话，自从跟着方未白出来，我就接二连三地从不同的人嘴里听到，我心说，你他妈以为我愿意跟着他啊！他娘的是你们偶像，又不是老子偶像，老子还是被逼的呢！
但心里想归心里想，毕竟这哥们儿是削尖了脑袋想往方未白身边挤，我“抢”了人的位置，让他抱怨两句，权当是宽慰他了。
不计较，不计较！
我眯眯眼，冲人友好地一笑，道：“这小方爷做事啊，肯定有他的道理，不管我有什么本事，他既然要带着我，那就必然能派的上用场，你说是不是？”
他一听，好像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脸一下涨得通红，连声道：“是是是，秦哥你说得对，我这臭嘴没把门，说错了什么你多担待。”
“好说。”我学着他老板的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事儿咱先过了，你跟我说说，这小方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他这回乖多了，也不多话，只问我：“秦哥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你尽管问。”
我想了想，不知该从何问起，就说：“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他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告诉了我一个听上去有点传奇的故事——
如我所料，他们口中的“道上”的确是条“黑道”。
这条黑道，主要由一个异常强大的体系——“外八行”组成，“外八行”我知道，古时候除了三百六十行之外的其他非正经营生，都被称为“外八行”，“盗墓贼”也是其中之一，而方未白，恰恰就是这些盗墓贼中一位响当当的爷。
六年前，他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突然出山倒斗，并且在一年之内从众多盗墓贼中脱颖而出，成功独树一帜！
可惜，毛栗也就大话放得好听，方未白具体干了些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只知道几个大事件：其一，是一年之内连破几座大墓，成为道上人口口相传的倒斗奇才。他毕竟是个考古系的学霸，这点我倒不意外，就是有点替国家惋惜，本来想培养个人才出来，没成想养了个“贼”。
我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人心不古，然后问：“那其二呢？”
“其二，就是……”明明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还像生怕给谁听见似的压低声音，说：“秦哥，这话你可不能让小方爷知道。”
我赶紧点头，催他快说，他再次压低声音，迅速道：“道上传言，小方爷其人，脾气暴躁、不讲道理、办事狠辣、惨绝人寰，所以一度没人敢招惹他，所有人都敬他是爷！”
我靠？我顿时有点糊涂，心说方未白说话是不怎么好听，可也绝不是那种人吧，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再说——“那既然他都被传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想跟着他混？”
“这你就不懂了，哪位爷会没点脾气，关键是小方爷身边没有出头的红人，我要是跟着他混，早晚也混成大爷，再不济比现在强，何况，”他说着顿了顿，满脸憧憬道：“我看小方爷人挺好的，也不像道上传得那么可怕。”
我顿感无语，心说难怪当初我问，方未白要说自己是个“普通人”，跟这些以讹传讹的谣言比起来，他本人的确“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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