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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手上的鲨齿挑起了一只米粒大小的烛招子，举到另一个“方未白”眼前，问：“你看到的它是什么样的？”
另一个“方未白”仔细的盯着他手中鲨齿的刃尖，“这上面有东西？”
“看不到？”举着鲨齿的方未白明显有些讶异，另一个“我”也凑上来，将手里的手电光打在上面，十分肯定，“什么都没有。”
方未白抖掉鲨齿上的烛招子，反手插回腰后，“自然界中常常有一些动植物能通过气味、颜色、自己的汁液或者声波，给其他生物造成幻觉，我们之前的看不到，和现在的能看到，很可能都是受了这东西的影响。”
他说完，另一个方未白接着说：“这东西应该是单属性，我属阴你属阳，所以它对我们的影响也不一样。”
另一个说完，他又接着，“除了烛招子，墓里还有一样东西，有同样的属性——”
“太阴幽荧。”另一个继续道：“没有见过天日的幽荧散发出来的光，会让‘阳’眼失明，被幽荧光线影响的阳眼，是无法看到‘阳’光的，由此可以推测，你们看到的烛招子是阴物，散发出来的也属于阴光，而这个洞内，深处应该藏着太阴幽荧。”
这两个人脑子里装的知识一样多，他跟自己一唱一和聊得还挺嗨，我就有点插不上嘴了，虽然关于太阴太阳我也不是一点了解都没有，但是什么“阳”眼，什么“阳”光，我就听得有点懵逼。
另一个“我”也一样懵，方未白只顾自己爽，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说完也不给我时间咀嚼，直接一声令下，继续往前走。
在看到这些烛招子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洞里的秘密，应该很快就能揭晓了，果不其然，这次没往前走多久，我们一度以为没有尽头的通道，就这么到了尽头。
其实说到了尽头并不准确，确切的说，是前面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甬道了，一扇栅栏门挡住了我们去路。
“这洞以前不会是原始人住得吧！”从我们看到第一只烛招子开始，后面的一段路上，就没断过，好像这里是烛招子的巢穴，看到栅栏门的瞬间，我有点消化不良了，甚至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这发展，只有做梦才会这么跳跃吧！
跟我走一块儿的方未白上前两步推了一下那扇栅栏门，可能是雪山的原因，洞内空气比较干燥气温常年低，这个栅栏门居然还没腐坏。
门没有洞顶高，推开很容易，进去之后赫然看到一地的尸体。
如果不是一开始出现第二个我时，方未白就对我们用了正阳血，我现在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看穿着，这些尸体的年代不一，有的穿着现代的冲锋衣，有的穿着我看不出风格的衣着，还有一些穿着上世纪解放时期的绿军衣。
“这些人……”那个‘我’用手电在地上扫了一圈，他们看不到周围烛招子发出来的光，我看不到他们手中的手电发出来的光，不知道我们眼里的现场，跟他们眼里的现场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我很震惊，但是因为一眼望过去，全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我直接给震惊地说不出话了，方未白倒是很冷静，两个都很冷静，一个上前去检查尸体，另一个也立即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举手电的方未白检查了一句穿冲锋衣的尸体，另一个检查了一具绿军衣的尸体，“没有伤口。”
检查绿军衣尸体的道：“这个也没有。”
“脸色正常，不像中毒。”
“也不像是吓死的。”
两个人说到这里，皆抬起头，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自然死亡？”
然后又一起回答对方，“看起来像。”
我跟另一个“我”也互相看了对方一样，然后齐声问他俩，“什么叫自然死亡？”
两个方未白沉吟片刻，检查冲锋衣尸体的那个站起来，“理论上说，所有符合生命和疾病发展规律的死亡现象都叫做自然死亡，比如最具代表性的老死，其他所有不受外界攻击造成的死亡，也叫自然死亡。”
检查绿军衣尸体的方未白也站起来，“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死得很莫名其妙。”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找不到外伤，不是窒息死亡，也是中毒死亡，就好像——突然被人抽走了灵魂。”
他“突然”两个字说得很“突然”，吓得我一个哆嗦，“别、别说得这么玄吧！灵魂是说抽就能抽的吗？再说……”
我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另一个“我”立即就将我想的东西说了出来，“你说灵魂？你之前用来救小河的那小珠子里头，装得不就是人的灵魂嘛！抽人灵魂这种事儿，你也会干！”
他耸耸肩摇摇头，“我不会，那小珠子是我从百里家拿来的，就算会干，也是神魄干的，我才二十多岁，这里最接近我们这个年代的死者看上去也有三十多了，你们不用紧张，这些人肯定不是我弄死的。”
“那会不会是‘他’？”我等不到他说完话，就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之前不是说过，那个神魄存在于世上两千多年嘛！如果那些小珠子里装得真的是人的灵魂，那这里会不会就是神魄的灵魂屠宰场？”
我说完，另一个“我”接着道：“没错，你看这里死的人，年代都不尽相同，而且这么多尸体，全都堆在一处……”
那个“我”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我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些尸体怎么都像是刚死的一样？”
没有腐烂，没有脱水，甚至连尸斑都没长，我没敢碰它们，但是看方未白刚才检查时，尸体的状态，似乎连尸僵都没有完全开始，这些人——真的死了？
两个方未白抿嘴一笑，带着点调侃的味道，其中一个道：“你终于发现了，虽然看起来，这些尸体死于不同年代，他们的溃败状态是一样的——没有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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