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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小草莓询问着。
引路人招呼两人走近后,才解释说:“江南富商的宅子,密道可多得是,因为越是有钱人越惜命,万一遇上那些不要命的匪徒,有条密道逃脱最为合适。”
走近密道瞬间,两侧的灯光“唰”得一声亮起,照亮了眼前这条幽暗的阶梯。
令狐与看着眼前的阶梯向下,说道:“你们这密道是修在地下的吗?”
“地下地上都有,而且密道之内还有隔层,倘若不熟悉,就算进了这密道也会迷路,最终被困死在这里。”
在密道灯光的照耀下,令狐与又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引路人,见他短眉短髯,方脸肉白,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我说,你是那柳老爷的亲信吗?”令狐与凑到那人身边问道。
“客,为何如此问?”
“不是亲信,那柳家老爷能把这逃命的地方都交代着这么清楚?”
引路人顿了顿,回答道:“我如今是柳府的总管家,原本无名无姓,也不知道父母是谁,小时候在外靠乞讨和蒙骗为生,后来幸得老爷赏识,带我进了府里,并赐了我一个名字,柳项。靠着自己,我从一个小杂役做到了总管,也算是老爷最信任的人吧。”
小草莓见那柳管家谈起自己的过往时,语调非常平和,但细细深究便知道,这寥寥几语背后是有多么寒冷彻骨。
在狭窄的密道了走了半刻中,随着阶梯的反复上行和下行,令狐与等人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一步踏出,令狐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座大庄园内了。
“原来出口这端是园林里的假山。”小草莓转过身,望着假山喃喃自语。
令狐与扫视了一圈,发现他们如今身处的地方应该是整座庄园的后院,他们所处的假山位于后院中央的水池上,有一条木板路连接着地面,水池上漂浮着朵朵睡莲,但是因为未到莲花盛开时节,所以只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水池的左侧是一座分了三层的大盆景,上植松、榆、柏及点点繁花,层层累进,奢华至极;水池右边是一片松软的草坪,看草的整齐度,应当是日日有人整理,令狐与心下也明白了,这位柳老爷,确实是大手笔。
“两位请跟我来。”柳管家继续带着令狐与和小草莓走过草坪,穿过后院的大红门,来到了中庭,中庭里有一栋金碧辉煌的两层屋,上贴翡翠琉璃瓦,下铺红纹大理砖,一应家具都透着些白玉兰的芬芳。
走过这间屋子,面前是一道人工挖掘的溪流,潺潺流水之上是一座别致优雅的小亭,亭子四周用轻纱遮挡了起来,令狐与远远眺望,其内依稀有四五个人影。
柳管家将两人引路至小亭外,恭敬地对亭内之人鞠了一躬:“老爷,人已经带到了。”
里面传出一句沧桑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管家一摆手,令狐与和小草莓便一同撩开轻纱,走了进去。
“令狐兄,你终于来了。”
令狐与第一眼便瞧见了非相和曲玲梢两人,安坐在亭内,面对非相的热情问候,令狐与只是浅浅一笑,随后便开始打量起了其他人。
“柳姐姐,果然是你。”小草莓突然跨步走到了一条人影旁边,笑盈盈地说道。
令狐与一回眸,竟然真的是柳梦瓶!
早在跟着管家进入柳府前,令狐与便和小草莓暗自商议过,这柳家会不会和柳梦瓶有关,曾听柳母说过她们家在江南有些家底,只是不知是否同这柳老爷有关,如今柳梦瓶既然在林府中,看来他们先前的猜测也不虚。
柳梦瓶身穿一件紫红交错的丝裙,端端正正地立在一个老人身旁,那老人面无表情端坐在亭子中,俨然一副威严的模样,令狐与仔细打量起这个老人,见他身着绣着金丝的翠锦袍,胡子眉毛皆白,头发已全部凋零,脸上有多处暗斑,估计这就是那位林府大老爷,年纪约莫已七十有余了。
“两位既然到了,就先坐吧。”那老人镇静地发话了,音量虽小,却隐隐有一种无法令人拒绝的力量。
令狐与等人皆坐下,柳梦瓶率先开口介绍道:“几位恩公,坐在你们面前这一位是这座柳府的主人,外人皆敬称为柳公,同时他也是小女的舅公。”
“舅舅?”小草莓惊呼了一句:“我记得你不是说你们家在江南做生意时,只留下了一间小屋吗?怎么……是四大家族?”
柳梦瓶听后,面露尴尬之色:“关于这一点,我和我母亲也是来到江南才知道,原来我爷爷这一支的家族,在江南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我爷爷后来去了石柳镇,多年没有回江南了,和林氏家族也慢慢断了联系。前几日上岸后,我和母亲寻到了过去的宅子,才发现那宅子已经被柳公买了下来,之后才慢慢理清楚了这里面的亲情关系,说来惭愧。”
令狐与眉毛一扬,对柳梦瓶问道:“非相和曲玲梢,也是你托人将他们救出的吗?”
柳梦瓶点点头,非相进一步向令狐与描述了夜晚的情形,原来当小草莓尾随令狐与出门后,不一会工夫,他们的房间里就进来了一个上茶的小二,那小二摆了壶茶在台上便走了。后来非相将茶壶拿起,才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写着:危险,跳窗。
几乎同时,曲玲梢察觉到了有一支五司堂的队伍在朝他们所在的客栈逼近,两人沟通后认为是令狐与那边出了事,为求自保,两人同时跳窗而出,刚一落地,就有柳府的人在接应他们,并把他们送入了林府内。
“所以,你们还留了人在那客栈等我?”令狐与再问。
非相回答道:“我猜你应该会回来探寻我们的情况,于是就让管家带上我亲手写的书信,带你前来。”
令狐与听后,重新站起身,双眼冷酷地盯着柳公,漠然发问:“问题来了,这位柳老爷,又是如何得知我们有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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