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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在时空之矛内看到那些画面，他不会和章鱼丸聊聊，更不会这么的客气。
他会在第一时间出手镇杀章鱼丸。
可是，有了那些画面之后，他改变了想法。
甚至，他怀疑，时空之矛之所以留在蛟龙的体内，极有可能是那只手掌的主人刻意为之。
至于那只手掌的主人，细细琢磨，极有可能是章鱼丸的长辈，甚至是亲爹也不一定。
“强盗，你想聊什么？”
章鱼丸出现在凌昊身后，不满的瞪着眼睛。
他个头很小，即便比最初的时候长高了一些，但依旧只是一个两三岁孩童的样子。
“你果然是一个小孩子！”凌昊背对章鱼丸，说道。
章鱼丸不满的嘟着嘴，想要反驳凌昊，但却听出凌昊没有丝毫的调笑的意味，脸色变得严肃，问道：“你怎么知道？”
凌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只手掌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章鱼丸伸出小手，接住一片雪花，道：“亲爹！”
凌昊看了章鱼丸一眼，继续问道：“你为何来这里？”
章鱼丸握紧小手，将掌心的雪花融化，道：“有一个不靠谱的爹，外加一个不靠谱的娘，我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凌昊诧异，竟然是这么个答案！
章鱼丸继续说道：“他们说我命犯孤星，会克死他们。所以他们将我放逐，任由我自生自灭。”
凌昊默然，还真是对不靠谱的父母。
章鱼丸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知道，其实不是这样。我有病，无法医治，放逐只为一丝生的希望，留在那里，只能等死。”
凌昊看着章鱼丸的小脸，皱了皱眉，问道：“你脑子有病？”
章鱼丸绷紧的小脸顿时阴云密布，怒喝道：“你脑子才有病！”
凌昊说道：“那你是什么病？”
算算时间，缥缈仙宗历经数十位宗主，若是每位宗主在位百年，那么章鱼丸至少存活了数千年的时间。
有病，而且无法医治的病，能够活的这么久，还能称之为病吗？
章鱼丸顿了顿，脸色变得忧郁，道：“心病！”
凌昊：“……”
心病，一般为情所困的人才会被定义为有心病，寻常都会说心脏病一类的专业术语。
可是，瞧得章鱼丸的小模样，你很难想象他与爱恨情仇挂钩。
“看什么看？”
章鱼丸不爽的瞪了凌昊一眼，掀起衣服，露出了胸口，顿时，一股莫名的气息飘逸而出，引得空间震荡。
凌昊心惊，章鱼丸的胸口竟然呈现黑色，幽光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犹如无尽星空中的黑洞，让人惊悚。
“这是什么？”凌昊问道。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难以置信。
章鱼丸放下衣服，叹了口气，说道：“黑心。”
凌昊：“……”
这个说辞……很精辟！
可不就是黑心。
章鱼丸没有理会凌昊的神情，小手捂着胸口，道：“黑心是黑洞，总有一天，它会连我都吞噬了。”
“老爹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娘说，黑心得有善人治。”
“可怜的我，就这样流浪到这片天地了。”
凌昊没有说话，盯着章鱼丸，若有所思。
许久之后，他问道：“章鱼丸，你还能坚持多久？”
章鱼丸说道：“一年！”
凌昊皱眉，一年？只有一年？
可是，他虽然不了解黑心，但是从那种能量波动推测，别说一年，就算是十年百年，黑心都不见得能够吞噬章鱼丸。
但是瞧得章鱼丸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
突然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想到了一种可能。
“章鱼丸，你几岁了？”
章鱼丸看傻缺一眼的看着凌昊，说道：“白痴，你看我这么小，顶多也就三岁吧。”
“三岁？”凌昊心惊。
如果章鱼丸只有三岁的话，时间对不上啊。
缥缈仙宗存在数千年，章鱼丸的年龄至少也得这个数，可是他只有三岁。
凌昊觉得刚才脑海中闪过的猜想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他去过白虎秘境，在白虎秘境内生活了近六十年的时间，后来在不灭山也修炼了不少的岁月。
但实际上，大周王朝也不过是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若是“海外”凌驾于这片天地之上，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章鱼丸似乎看出了凌昊的疑问，说道：“我三岁，是针对我们那个世界说的。搁在这片天地，差不多是一天等于十年，准确的，我没有去在意过。”
凌昊心神一颤，被莫名的恐惧包裹着。
蝉依曾经告诉过他，那个人曾对她说过天上一天，地下十年的话，只是她没在意，把那些话当做故事听。
凌昊之前也没在意，也是将蝉依的话当做故事听。
可是，眼下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天上一天，地下十年。
这是真的！
“其实，你们很可悲！”
章鱼丸叹了一口气，虽然很多事情不能说，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允许讲。
“你知道实验吗？”
凌昊皱了皱眉，道：“我知道试验！”
他是炼器师，在炼器的时候，都会通过各种手法试验，最终找到最佳的锻造手法。
至于实验这个词，他不是很清楚。
章鱼丸说道：“两者差不多。”
凌昊问道：“悲从何处来？”
章鱼丸说道：“当局者迷！”
凌昊摇头，道：“不懂！”
章鱼丸说道：“不懂就不懂吧，很多事情，懂了反而更糟心。”
凌昊顿了顿，沉思片刻，道：“我可以救你！”
听到这话，章鱼丸愣了足足有三秒钟，而后狂喜，惊叫道：“你真的能救我？快，快点救我。”
章鱼丸像个孩子，一下子窜到了凌昊的脖子上，使劲的晃着他。
凌昊蹙眉，心想还真是个孩子。
远处，月寒等人闻声望了过来，一脸的诧异。
“他……他们这是在干嘛？”月寒眨巴着美目，问道。
猫妖两眼发亮，纵身一跃，在空中化作一道黑光向着凌昊和章鱼丸飞去。
她听到了“我可以救你”，心里乐坏了，主人可以不用死了。
“嗯？”
凌昊抬眸，看向猫妖。
“回去！”
章鱼丸狠狠的瞪了猫妖一眼。
猫妖止步，盯着章鱼丸，欲言又止，最后委屈的舔了舔猫爪，转身回到原来站的地方。
“你没事吧？”月寒问道。
她觉得，这只猫抑郁了。
“你走开，我不想说话。”
猫妖蜷缩在那里，看着怪可怜的。
月寒：“……”
其他人：“……”
好吧，猫也是有情绪的，而且比人还……矫情！
……
“下来！”凌昊说道。
“你不答应救我，我就不下来。”章鱼丸死死的抱住凌昊的脖子，嚷嚷道。
“你还真是个孩子。”凌昊无奈的说道。
“我本来就是个孩子。”章鱼丸回答道。
凌昊不由得蹙了蹙眉。
章鱼丸似乎看出了凌昊要说话，他抢先一步，开口说道：“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的事情，否则不但我会死，我那不靠谱的爹娘也得死。”
“你先别急！”
章鱼丸顺了顺凌昊的头发，就像抚摸猫妖一般，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久之前就知道。你注定会踏上那条路，终会面对他们。”
“我给不了你任何的承诺，但是若是你能够走出这片天地，我们海外可以庇护你。”
凌昊被章鱼丸抚摸着，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即便他现在知道了很多事情，又能如何？
他现在的实力终究太弱，连复活青悠都没有绝对自信，又如何面对其他。
“你下来！”凌昊开口说道。
这一次，章鱼丸没有胡闹，乖乖的下来，站在凌昊的跟前。
风雪连天，天寒地冻。
凌昊和章鱼丸就那么站着，沉静了很久。
终于，凌昊开口，说道：“我有医治你的方法！”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但是，你可能会死！”
原本，凌昊以为章鱼丸会惊恐。
可是，章鱼丸表现的很沉静。
“不尝试，我会死。尝试，我也许会死。这个选择题，很简单。”章鱼丸展现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凌昊笑了笑，倒是他矫情了。
一个人，每天都面对死亡，这样的人，最不怕死亡。
“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你。”他说。
“谢谢你，凌昊哥哥！”章鱼丸笑着说道，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孩童的天真。
凌昊莞尔，嗯了一声！
“走吧！”
两人迈步，出现在了古殿之上。
“开！”
章鱼丸轻拍古殿，古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莫名的气息扑面而来，清新淡雅，如痴如醉。
“你守在外面，胆敢靠近者，杀无赦。”章鱼丸瞥了一眼猫妖。
“是！”
猫妖化为人形，浑身缠绕着血色，气息狂暴，杀伐气息浓郁，使得漫天的风雪都改变了轨迹。
凌昊不由的蹙眉，此刻的猫妖比之前强大了很多。
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
之前，章鱼丸显然没有倾尽全力，否则，他们极有可能被秒杀。
“你们也守在这里吧！”
凌昊交代了一句，和章鱼丸走进了古殿，在两人走入古殿的瞬间，古殿的大门缓缓关闭。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洞，被我禁锢在了仙殿之内，应该对我有帮助。”章鱼丸指着古殿内的一汪浅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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