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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大约已经猜到了，询问，只是为了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阿绿道：“无极。”
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她像是耗尽的全身的力气，身体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凌昊上前，扶住阿绿，没有开口安慰她。
因为，此刻说什么都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既然如此，又何必安慰呢？
阿绿努力的保持着平静，说道：“昨天夜里，我看到无极把小玲杀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无极，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都怀疑那个人不是他。”
“你知道的，无极平日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他心地善良，没道理去杀人。可是……”
可是他杀人了，而且还是被她亲眼所见，这让她如何去为无极辩解。
更可怕的是，无极在杀了人之后，竟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酒楼内的人嘘寒问暖。
太可怕了。
凌昊拍了拍阿绿的肩，说道：“那个小美，她也是杀人凶手，那个王显就是她杀的。”
听到凌昊的话，阿绿愣了愣，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但是，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亲眼所见的事情，没有推翻的可能。
凌昊道：“也许，我们该和无极好好谈谈。”
阿绿嗯了一声。
她单独拉着凌昊出来就是想和她说这件事情。
她原本想要一个人和无极谈，但是她的实力太弱，万一无极对她出手，她必死无疑。
说白了，她依旧是怕死。
“中午，一起吃火锅。”
凌昊撂下这句话，走了。
阿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回到酒楼。
……
太阳升高了，那具尸体散发更加强横的光芒。
那把古剑也爆发出更加凌厉的剑气，只不过，光芒太甚，无人敢直视太阳，所以即便有所察觉，但终究也只是装作没有异样。
或者是习惯了，便再也察觉不到异样了。
凌昊来到城东之外，再次靠近结界。
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
他看到了木二，还有一位不认识的老者。
凌昊看到木二的同时，木二也看到了他，率先开口，说道：“凌昊道友，好久不见。”
老者转身，视线落在凌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心想好一个不凡的少年！
如果让木二知道老者此刻的心思，绝对会惊掉下巴，要知道，九爷可是很少夸人，但凡被他夸过的人都是人中豪杰，惊艳一个时代。
凌昊抬手作揖，道：“木二道友，好久不见。”
他又看向九爷，再次抬手作揖道：“晚辈凌昊，拜见前辈。”
九爷嗯了一声，道：“你就是凌昊，听小二讲过很多次，不错，不错，希望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凌昊看了一眼木二，又看了一眼九爷，很是疑惑。
木二笑了笑，说道：“这位是九爷。”
“九爷？”
凌昊仔细的打量九爷，他穿着一剑白色道袍，腰间挂着一把短剑，脖子上戴着一块血色玉佩，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犹如一尊仙人。
这位老者很不凡，看不出他的深浅，怕是余链都差他很远。
凌昊收回视线，心想九字辈的人都这么深沉吗？再次行礼道：“原来是九爷。”
木二面露疑惑，心想难道他们认识？
“你认识我？”
九爷看着凌昊，说道：“认识我的人基本都死绝了，你不可能知道我啊？”
凌昊愣了愣，心想这就尴尬了，他只不过是客气一下，可是瞧得两人的神情，他们还真当真了。
他笑了笑，认真的说道：“认真，你们就输了。”
木二和九爷神色一僵，彼此相视，旋即大笑，道：“哈哈……倒是我们认真了。”
见到两人笑，凌昊也跟着笑，笑的有些僵硬。
许久之后，三人平静了下来，也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们并肩而立，看着结界内的通天木火，还有那缓慢转动的磨盘。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凌昊站在两个人中间，从背影看去，他像是资历最高的那个人。
“说说看，想知道什么？”
木二瞥了凌昊一眼，说道：“你这样憋着，怕是也不舒服吧。”
九爷附和道：“对啊，这就比如放屁，有屁不放憋坏心脏。”
凌昊不敢苟同，撇了撇嘴，说道：“摆渡人和亡灵到底有什么来历？他们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他与美杜莎交流过这个事情，但是美杜莎知道的有限，而且都是似是而非的信息，没有准确度。
陈霸天也是满嘴的胡说八道，更加的不可信。
至于无极和亡灵，他们是故事的本身，讲出来的东西又有几分可信度。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木二看了一眼九爷，九爷对他点了点头，他沉思了片刻，说道：“摆渡人其实是亡灵的搬运工，负责将亡灵送到结界内。”
凌昊嗯了一声，这个事情他知道。
木二继续说道：“亡灵进入结界之后，会被磨盘分解，转化为最精纯的能量，反馈给这片天地。”
凌昊心神一颤，问道：“不是说是转生吗？”
他清晰的记得，无极和阿绿都是这样说，一旦进入结界之内，便是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重新活过来。
可是，木二和他们说的完全相反。
木二看了凌昊一眼，说道：“转生？这个天地间本就没有轮回，又哪里来的转生。所谓的转生，不过是为了欺骗亡灵，甚至欺骗摆渡人。”
九爷拍了拍凌昊的肩膀说道：“心里不好受？接受不了？”
凌昊嗯了一声，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
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他能接受，但也有些接受不了。
他早就知晓，这个天地间没有轮回，所谓的轮回，不过是能量的转化，形态的转变，绝非坊间所谓的投胎转世。
在知晓了摆渡人和亡灵之后，他也曾出现过动摇，但是这些都要不过是对这个问题的深思，而非真正的相信。
很多人从灵渡出去之后，会丢失很多东西。
想到这，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推测，那些人为什么会丢失一些东西？
极有可能和那个黑影有关！
“不要多想！”
九爷收回手，迈步向前，看着结界，说道：“摆渡人和亡灵都是天外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的死亡，不过是为了保证这片天地的片刻安宁，绝非只是单纯的屠杀。”
凌昊十分的震惊，也十分的疑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木二说道：“当年，那个人将灵渡斩断，切断了天外与这片天地的联系，使得天外之人无法锁定这片天地，可是，冥冥中，那些残存的天外之人却成为了方位标，引导着天外之人降临这里，所以后来才有了摆渡人和亡灵。”
凌昊站在那里，回想着木二和九爷的话，脸色变了又变，但最终，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不应该告诉我。”
九爷笑了笑，说道：“可是，你问了。”
凌昊没有接话，确实如九爷所说，是他自己问的，既然是自己问的，那么会怎么样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人啊，终究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接下来，他们聊了很多，但都是一些轻松的话题，氛围倒也不是那么的沉重。
中午时分，凌昊离开了这里。
“小二，你觉得怎么样？”九爷问道。
“看不透。”木二说道。
“我也看不透。”九爷说道。
……
天空飘过一片云，落下一片黑影。
凌昊走在黑影内，向着火锅店走去，心情略微有些忐忑。
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他该如何面对无极和阿绿。
思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间，凌昊走到了火锅店的门口，抬眼看向火锅店内，刚好看到阿绿正在对他招手。
阿绿和无极坐在靠窗的位置，太阳偏西，阳光落在阿绿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如此的纯真。
突然间，凌昊笑了。
是啊，谁都没有错，为何要想那么多呢？
无论阿绿是谁，她只是她，如果真到了木二和九爷所说的那个地步，那么，她也就不是她了。
凌昊浑身一阵轻松，迈步，走进了酒楼。
“凌昊！”阿绿挥手。
凌昊嗯了一声，走到桌子前，坐在了阿绿的身旁。
无极看了凌昊一眼，拿起筷子，开始涮肉，并且问道：“你有话说？”
凌昊看了阿绿一眼，又看了无极一眼，最后视线落在火锅内，说道：“我饿了，吃完饭再说。”
无极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开始吃肉。
阿绿看了凌昊一眼，腿轻轻碰了凌昊一下，然后拿起筷子涮肉。
一顿饭，谁都没有说话。
除了锅里翻滚的汤汁，和飘起的热气，一切都静悄悄的。
这顿饭，吃了很久。
当太阳偏西很多，一颗古树的影子透过窗户落在了火锅之上时，凌昊放下筷子，拿起一张餐纸，擦了擦嘴角。
无极没有放下筷子，但是也没有继续吃肉，抬起头，看向凌昊。
阿绿继续吃着肉，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游走。
“你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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