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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看你们这是去县府办公的吧?我还是改日再来找你说吧!”郭旺财只好拿此话来搪塞父亲。
“废话!要不是去市府办公,我和你弟弟岂能将自己装扮一新?你呀,什么时候也向你弟弟鸿志学习学习,不要整日一副与世无争不思进取的样子!这不,我已经是冶州市政府的工商局局长了,你弟呀,也被董市长委任为教育局局长!如果你思想稍稍改变些,多与世代同步,我也好找个机会,向董市长举荐举荐你!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郭津一副厚颜无耻的嘴脸,不知羞耻地说道。
“爹!人各有志!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我的性格秉性你最了解!俗话说,知子莫如父嘛!所以,你和我弟志同道合,继续走你们的阳关道,我郭旺财矢志不移单个走自己的独木桥!所以,你就不要再劝说我了!”旺财摆出一副漠然视之的孤傲清高状。
“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你小子要一条道走到黑,将来后悔了,就不要怪爹爹当初没有提醒你!说吧!你有什么事儿,有求于我和你弟弟?痛快点儿!”郭津不耐烦地说道。
“爹,西门口王寡妇家遭到日寇的焚毁和杀戮,这事你知道不知道?”郭旺财明知故问。
郭津听了惊慌失措,赶紧顾盼前后左右,看有没有外人!然后才压低声音,阴沉着脸,训斥道:“小声点儿!你小子不长脑子呀!以后不能再‘日寇、鬼子’这样的叫了!当心宪兵队抓你去法办!这事儿,当然知道!我劝你少去多管闲事!”
“哥!爹说得对!这事儿,的确不要插手!不但管不好,还会惹祸上身的!你知道这是谁干的?那是日本旅团长村上少将指挥着宪兵队和日军中队干的!你能招惹得起吗?”郭鸿志也赶紧劝说旺财。
“这个我知道!我是可怜这些无辜的百姓,不明不白地就这样死了!”旺财伤感地说道。
“他们拒绝向皇军进贡膳食,阻拦宪兵队征集膳食,死了活该!”郭津麻木不仁地说道。
旺财听了父亲的话,很是吃惊,直直地望着父亲那冷如冰霜的脸,好像突然间不认识了他似的!
“爹,他们可是咱们冶州城的百姓呀!是咱们的街坊邻居呀!你难道忘了,当初弟弟蒙冤入狱后,不正是这些乡邻们帮助咱们家向官府请愿,最后,黄司令才决定委派白满仓重新审理此案,还了咱家一个清白!将弟弟从董立仁和夏照的屠刀下给救了回来!这么快,难道你就忘了?你不是一直教育我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吗?怎么,你当初对冶州父老乡亲们许下的愿,不愿意兑现了?”旺财重新提及了那件猪头案,意在提醒父亲!
“我没有忘!但是,现在世道变了,与黄司令当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自己已经泥菩萨过河了,哪能管得了他人的死活?”郭津叹了口气,徐徐地说道。
“爹,您现在是冶州市工商局局长,负责供应日军的食宿,只要你想做,是应该能找到合适的办法的!不必这样,强行索取那些平民百姓,以此造成类似于王家小饭铺这样的惨案发生!”旺财强力劝阻道。
“你也知道,我这个工商局局长,其实也是一个替人干活的差事儿,哪能管什么事儿?我是既做不了日本人的主,也做不了董市长的主!充其量就是一个皇军的伙食长,一个冶州城工商户的联络人,仅此而已!”郭津也颇有自知之明。
“爹,您说的这个,我当然明白,我也肯定不想为难您!只是让您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减少咱们冶州子民的伤亡!这些事儿,对于您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郭旺财极力说服自己的父亲。
“好吧!那你说说看,看我是否能够帮的上忙!”郭津迫不得已只好佯装同意。
“爹,可以像过去的107师一样,在师部集中做饭,让日军来吃!”旺财还没有说完,郭津就打断了他的话,连连否定道:“不行!不行!你怎么能让皇军自己做饭吃?这肯定行不通!”
“我不是让日军自己做饭!我是说,你可以委派一批做饭做得比较好的人,到日军的驻地,给他们做饭吃,不就行了!”旺财辩解道。
“这个,当然可行!可是,吃饭的食材,从哪里来呀?总不能让咱们面业公司一直供应吧?这个,我可不干!”郭津一下子警惕起来。
“爹!瞧你说的,我肯定不会那样说的!我是说,面粉和面制品可以由咱们商行来供应,但是,这些花费必须由整个冶州工商联合会的所有商户来出钱!如果不想出钱,他们也可以直接供应食材。由他们自己选择!”郭旺财当然明白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想让他白白出钱,那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让冶州城的工商户共同来筹资,用这些钱来购买咱们家的面粉和面制品,进而供应皇军的饭食!不错,不错,这样,一来解决了皇军的膳食问题,二来也解决了咱们家的粮食销路问题。可谓是一举两得呀!这主意好,这主意好!我这就去禀报董市长,让他同意来操练此事!”郭津终于同意了旺财的想法。
“爹!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们赶紧去市府办公吧!我就不再耽搁您的时间了!”旺财听到父亲采纳了自己的意见,便高兴地说道。
“行!就这样吧!细节问题,等到我晚上回来后,咱们再详细商议!”郭津回了这么一句,便和郭鸿志一起,伸手拦了两辆人力车,坐上车,向着行署大院飞驰而去。
留下了旺财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自己家的商行门口,依然在担心着父亲能不能跟董立仁这个大汉奸谈成此事!管它哩,自己已经尽力了,究竟情况怎么样,那是由不得自己的,没有办法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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