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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恩重如山!换做别人,黄玉柏除了此等事情,恐怕躲都躲不及,岂能不顾死活,冒死来天阳城替他开脱罪行?看在你对主子一片衷心的份上,我就让你起来说话吧!我韩山泗也不是铁石心肠,我最看不起那些落井下石的下人行径!白满仓,你站起说话!”韩山泗竟然话锋一转,主动让满仓站了起来。
“韩司令,这么说,您已经回心转意,答应重新审查黄师长一案了!?”满仓站起身来,欣喜地说道。
“一码归一码!我欣赏你的做派,并不代表我谅解了黄玉柏的罪行!再说了,黄玉柏他们的罪行,涉及到党纪国法,岂能是我一个军长说了算的?他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铁案一宗,谅你白满仓铁齿铜牙也是翻不了案的!”韩山泗武断地说道。
“韩司令,您所谓的证人证言,不就是那个路一的言辞吗?”白满仓问道。
“不错!难道人家路一说的不对吗?再说了,现在,黄玉柏他们三个已经招认了,难道还会有假?”韩山泗反问道。
“不可能!黄师长他们一定是冤枉的!他们不可能会主动招认的!如果真的招认,那一定是屈打成招!”白满仓口无遮拦地说道。
“放肆!白满仓,我告诉你,我刚才所说的欣赏你的为人,并不是纵容你的一切!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黄玉柏他们三个人,在我军部受审,是在文明审讯礼仪执法的前提下,得以审问的!到你口中,竟然会变成了屈打成招?你白满仓难道不是在侮辱本官吗?”韩山泗怒不可遏地说道。
白满仓走上前来,不卑不亢地说道:“韩司令,您有所不知呀!那个路一,原本就是107师103团的一个团长!他本来是和余定的104团一起镇守冶州南部的甘县和望县的。可是,他们面对村上近冈的旅团大军,采取的是观望的态度,错过了阻击日寇北上的大好时机!
“即便是这样,黄师长依然本着团结抗战的用人关头,没有对路一和余定两人执行军令,反而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命令他们的103团和104团采取近道北上席县的方法,让他们与刘铁的席县守军合兵一处,严守席县。
“可是,路一和余定的两个团在席县城南“品字阵”的东侧防线上,却让日寇再次突围成功!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战后,103团和104团的将士竟然溃逃了,找不到一兵一卒!而作为席县最高指挥官的刘铁,依然不计前嫌,没有责备路一团长!
“谁知,路一毫无羞耻悔过之心,竟然为了几句口角,当众枪杀了冶西自治军的两个团长李振和刘敢!这让好端端的冶州抗日联军几乎面临着崩溃!刘铁为了力挽狂澜,拯救整个冶州抗日联军,耐心细致地去做人家冶西自治军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才让冶西自治军没有哗变,弃我军而去!可是,路一造成的心里创伤,却是无论怎么也难以弥合!
“这件事情之后,不但冶西自治军的三个团作战不力,而且,人家冶西自治区黎超群以此为借口,拒绝了黄师长请求他出兵协防冶州城!为此,黄司令不得不从整个抗战的大局出发,让刘铁免去了路一统领冶州野战团的临时团长职务,让他回冶北向黄师长复命。
“谁知,这个路一,没有回冶北山区,而是直接来了天阳城,捏造事实,血口喷人,假公济私,借韩司令您的手,欲除掉黄师长和刘铁这两位上司!韩司令,您想想,这个路一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我说的话,句句属实,韩司令是个明眼人,相信您一定能明白这个道理的!
“不信,您请看这个!这是我们冶州城军民上下,在得知黄师长蒙冤入狱后,纷纷书写签名画押的请愿书!从这些质朴的话语和果敢按下的血指印,您一定会明白,冶州城不光是我白满仓一个人在感念黄师长的好!念叨着黄师长的丰功伟绩,以及黄师长为了冶州抗战所立下的汗马功劳!韩司令,这是他们托我捎过来的请愿书,请您过目!”
白满仓说完,从公文袋中取出了那些请愿书,双手捧上,恭恭敬敬地呈送到韩山泗的眼前。
韩山泗听了白满仓的话,大为吃惊,他原本想着,好好利用路一的证人证词,将黄玉柏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一举铲除,可是,听人家这么一说,完了,原来自己所依赖的这个证人,竟然是如此品行低劣的一个人!如果我要是继续听信他的话,置黄玉柏他们于死地,那我韩山泗不是和路一是一类货色一丘之貉了吗?
更何况,从手中这些请愿书来看,黄玉柏蒙冤入狱,绝对不是一个人知道,而是整个冶州城军民上下皆在传颂!黄玉柏刚刚打败了村上近冈的旅团大军,取得了冶州大捷!此时的黄玉柏,已经名声在外,深入人心,如果我此刻违逆整个冶州军民,将他治罪,不但冶州城那里我无法交代,就是重庆方面,我也照样难以自圆其说!
大家都一定以为,我韩山泗对黄玉柏羡慕嫉妒恨,贪图人家的功劳,将一个刚刚取得冶州大会战胜利的功臣,打入监狱!不管他黄玉柏是否真的有罪,人们关注的焦点,一定只会在我的身上!不行!我绝对不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尤其是在冶州城军民上下一直联保黄玉柏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冒此风险!
可是,不这样,我该如何收场哩?如果平白无故地将黄玉柏给放了,这不是更加坐实了人们的猜想吗?
对了!就说,我感念于黄玉柏的巨大功劳,恳请重庆方面同意,让黄玉柏将功补过,功过抵消,无罪释放!但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必须让重庆方面将黄玉柏调离冶州城,以示警戒!
对!就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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