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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煦看了他一眼，这次倒是没拒绝，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太好。
“人心险恶，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唐煦抿了下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我是知道，但.……”
“但什么？”见唐煦闭了嘴，司檠笑着看向她，将她未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但没想到他们会完全罔顾人命，在别人已经走入绝境的时候还雪上加霜？”
唐煦垂下眼睑，轻微的点了下头。
包厢里静默了好一会儿，司檠忽然问了一句，“你说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唐煦抬头看他，拧着眉头想这个问题，半晌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司檠轻扯了一下嘴角，视线落在窗外，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整个暗沉了下来，一盏盏灯光渐次亮起。
“我倒是觉得人性本恶，人人都有私欲，若没了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人人都有可能成为罪犯。选择不做坏事，不去伤害别人，只是因为怕接受惩罚！想让整个大环境向善，必须制定规则。你常说的因果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说白了不就是一套奖惩制度吗？只是现在这套奖惩制度失灵了，所以人间的恶才会越来越多。现在只是少部分人意识到了这点，等到日后所有人都意识到没了这套奖惩制度，做了恶事不会得到惩罚，做了善事不会得到回报，那才是真正乱了套！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
唐煦微微一怔，看着司檠好半晌说不出话。
她知道道理就是司檠说的这么个道理，之前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以为情况没那么糟，地府消失可能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但现在鬼妖人三界的种种异常却逼的她不得不认清现实。
归根结底，眼下的情况不就是司檠说的这样吗？
三界失序了，根源在于因果循环的失效，人做了恶事不怕得到报应了！
人类最先意识到了这点，或者他们不是意识到，而是本能的察觉到了这点，所以他们的各种欲.望不断膨胀。
而鬼界和妖界的情况，显然比人界要稍好一点，他们可能还没意识到，也可能是制约他们的东西还没失效。
最起码约束鬼魂的十八号公寓还在，尽管它的威力远远不及地府。
而人界呢？
如今约束他们的机构，并不能在心里上给与他们真正的震慑。
“所以，你现在真正要做的，是重建秩序，而不是因为一些个案就耿耿于怀！”
“重建秩序？”唐煦轻声重复了一句，随即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道法较高的玄门中人而已，这样的重责大任担不起！”
“你若担不起，昆仑为什么派人下来主动和你联系？你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唐煦猛的抬头看向司檠，她早就意识到自己来到这里不是偶然，只是……
她难道真是因为这个才来的这？为什么偏偏是她？在她的世界，她的能力是数一数没错，但也只是在人界算得上厉害，与昆仑山上的那些根本不能比。
他们要重建秩序，为什么自己不动手，反而绕这么大的圈子将她弄来这？
唐煦想不明白！
看来她得找机会去老童那探探口风，只是这老狐狸只怕不会轻易松口。
“先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再难，一样一样解决总可以解开一团乱麻，早点回去休息，警局那边一有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
“好！”
一口吃不成胖子，想要一.夜之间解决所有问题也不现实，正如司檠所说，慢慢来吧！
反正局面已然这样了，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
第二天唐煦到学校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校门口的贺雅茵。
贺雅茵一看到她，马上跑了过来。
“唐煦，我的事解决了，今天警局给我来了电话，说对方借款利息过高已经够成了犯罪，我可以不用支付利息，只要将床垫退回去就可以了。”
唐煦一听就知道是司檠在背后帮了忙，要不然这事不可能解决的这么快。
“解决了就好！以后可要多个心眼儿，别什么人都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是不存在的！”
贺雅茵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以后一定踏踏实实的，这次真的谢谢你！对了，还有你那个朋友，你帮我向他说声谢谢！”
“好！”
唐煦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往教学楼走的路上，贺雅茵时不时的就抬头看唐煦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到进了教学楼，快到教室了，唐煦才转头看向贺雅茵，“你确定要继续跟着我？今天这节课可是我们建筑系的专业课！”
“啊!”贺雅茵看着不远处的教室，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跟到了建筑系的教学楼，“我，我走错了，那你好好上课，我先回去了！”
“等等！”唐煦叫住了贺雅茵，无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贺雅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看出来了？”
唐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被你看了一路了，我要是还察觉不到，是不是太迟钝了？”
贺雅茵环顾了一圈，笑着凑到唐煦身边，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
“唐煦，昨天那帅哥是你男朋友吗？我看你们……”
不等贺雅茵将话说完，唐煦就屈指在她脑门上重重一瞧，惹的贺雅茵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瞎说什么呢！他就是我一朋友！”
“真的不是男朋友？可你们相处时的氛围，还有他看你的眼神.……”
唐煦作势要再敲她脑门，这一动作成功的截住了贺雅茵的话头，她急忙转身往楼梯口跑，一边跑还一边冲着唐煦吐了吐舌头。
唐煦摇了摇头，这丫头的恢复能力未免也太强了，昨天还哭哭啼啼的呢，今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居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男朋友.……亏她想的出来！
唐煦转身进了教室，但不知怎的，这一堂课，她的脑海里竟时不时的就浮现出司檠含笑看着她的模样。
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将这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晃出脑海。
都怪贺雅茵，要不是她说那些奇怪的话，她也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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