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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还在继续射击，当李永生再次看向炮位的时候，电话里便传来“命中”的声音，而命中两个字，全舰所有官兵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没有什么比火炮命中目标更好的答案，所有的人几乎能抢到舷侧的位置，紧紧的盯着刚刚那个命中的炮位。
使用特殊装药的高爆弹，在炮弹命中炮位的时候，其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还有高温火焰，很可能会引发炮位里炮弹，造成殉炮的连锁反应，将整个炮位炸上天。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长弓号所发射250毫米高爆弹，的确有炮弹引爆的可能。但是，因为南洋经费的连年亏空，导致炮位年久失修，甚至连有的炮位的炮弹存量都严重不足，而且很多发射药里面的黑火药，都已经已经被换成了无法燃烧的煤渣。
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很简单，朝廷用于建设海军的粮钱，差不多都用于北洋了。而用于南洋的经费，几乎少得可怜。而且就这些真正用于海防建设的，也几乎是没有，而就是这几乎没有的钱，还要负责所有人的薪金，水兵、战士的吃饭问题。
因为这些原因，从刚刚开始那个炮位，只打了一次机后，便被炮火所笼罩，在长弓号的持续炮击下，巡洋舰靠上去，近距离压制炮位的火力。
当四长弓号轮齐射过后，炮位上升起浓浓的硝烟，此时的炮位即便没有被摧毁，刚刚如此那么猛烈的炮击，也足够让炮位上面的炮兵失去作战能力。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失去作战能力，虽然炮位的战斗力低下，但仍然存在威胁长弓号的能力。
所以，沈一平派出两艘巡洋舰抵近侦察，其目的是引诱炮位开火，然后自己可以再次齐射，力求摧毁这个主要的炮位。
“命令，两艘巡洋舰前出，火力侦察。”当炮位失去能力的时候，沈一平命令两艘巡洋舰尽量靠近炮位的位置，对其进行火力打击。
“你的心真大，虽然前装线膛炮的打击的效果并不好，但其炮击效果，仍然会对巡洋舰造成一定的威胁。”李永生摸着手中的双筒望远镜，这可比他之前用的好多了。
“不是我心大，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军港的火炮，能对海帆级造成伤害的，微乎其微。”沈一平自信的笑着。
他这么说是有底气的，这一次跟着长弓号进攻马尾的，是最近加入南海舰队的四艘海帆级。这四艘海帆级可不是最开始的铁肋木壳船，而是改进后的装甲巡洋舰，虽然装甲比不是长弓号，但对球型炮弹，却是有个极大的防御力。
当两艘海帆级进入军港后，马尾港其他炮偿还的火炮，纷纷相继开火，但这此位都是在做着无用功。因为经费的原因，马尾港没有装备新的火炮，使用的还是原来的滑膛前装火炮。
甚至还有一些是滑膛炮，所以他们的火力射程以及威力都十分的有限，或许能对几艘轻巡洋舰造成影响，但对于两两防护巡洋舰，却是无有为力，即便是有几发命中，也无法击穿侧面的装甲。
而且两艘海帆级离他们还有老远，还没有进入他们的射程，估计也是自己壮胆，而发射向发炮弹，意思意思。看这两艘海帆级巡洋舰，肆意在水柱中穿梭，李永生瞪大双眼，张大了嘴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一平要放弃长弓号的火力优势，冒着被击中的风险，强行靠近马尾。不过这个问题在他脑袋里转了一圈，便被另个一个问题给占领了。
“陈司令，为什么您的火炮发出了高爆弹，威力如此之大，完全超越了这种口径所拥有的威力。”李永生看着一团团炸起黑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几乎黄埔的每一轮炮击，都会带起一整团的硝烟，甚至明亮的火团。在他的印象里，这种大口径炮弹落下去的时候，很多都是一个实心弹，并不会产生爆炸。
“这种250毫米火炮，虽然外形类似于开花弹，但它却是全新的设计，高强度强化结构，足够装药。李管带，怎么对我们的火炮有了兴趣？还是说，对那些炮兵有了可怜之心？”当炮位被命中之后，长弓号的齐射终于停了下来，沈一平的眼里，他看到那个集火的炮位，在炮击中变成了火焰场，他不相信在这种满是火焰的地方，守军还能发出一枚炮弹。
所以，当这个最具威胁的炮台被击毁后，长弓号停止了齐射。陈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的精神从剧烈的爆炸声中苏醒过来，然后拍着李永生的肩膀说出了上面这一句话。
“沈司令，的确如此，我发现你你们使用的炮弹，完全不同于开花弹。真正的开发弹，并没有你们炮弹这么大的毁伤效果，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李永生随意的说着。
沈一平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么高机密的事情怎么会跟他说？
这种炮弹里面装填的是高性能的tnt炸药，我会跟你说吗？
怎么不可能？
没错，沈一平就想说出这个为什么。
因为陈一平觉得李永生这个人并不是一个迂腐的军人，如果能拉拢李永生，那么对整个南海舰队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澄庆号在李永胜的指挥下，可以在海上进行一个月的劫掠，而且一直坚持只打劫日本商船，这对于黄埔来说，他绝对符合沈一平的要人标准，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自然要拉拢一下李永生。
“李管带，你确定想知道这个秘密吗？”沈一平带着诱惑的眼神，诱惑的语气，诱惑的表情，问李永生。
‘你有生病吧！’李永生在心里腹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平如此不正经的样子，但是这个诱惑自己真的很想接啊。
“沈司令，我的确很想知道为什么贵军的炮弹，爆炸能力如此之强，刚刚我看到了一截炮管，都被已经被炸上了天空。”李永生将炮管两个字咬得很重，刚刚可以在嘴里转了两个回合才说出来的。他之前想说的是尸体，但是一想现在情景觉得说尸体，不是很合适，所以才换成炮管。
呵呵呵呵！
沈一平大笑两声，太好了，沈心里狂呼着，‘你终于上当了。’
不要怀疑，沈一平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表现，因为陈平今年20岁，小年轻人，你能期待它有如何稳重的做法，别想了。之前如此稳重，完全是用在工作中，在全力炮击的时候，自然要表现得稳重，才能压住整支舰队的人。现在炮击已经结束了，那么自然他也就没必要还坚持了一脸很正气的表情，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还请指教。”李永生对沈一平深深一礼，用一个求学者的姿态，向沈一平请教。
“你不用如此客气，其实这里的秘密很简单，那就是有一条完整的工业体系。”陈一平扶起李永生，将心里面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他，当然这也并不算什么秘密，只不过对满清来说，这个秘密确实已经十分的巨大了。
一条完整的工业体系，对满清政府来说是何等的艰难，现在的满清政府能做什么呢？
也就是手工生产一下火炮，甚至大多数兵工厂，也就是生产滑膛炮，至于生产线膛步枪，算了吧，除了外购就只有外购，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满清什么都要靠买。
“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从开采原材料到成品出厂，而现在这种炮弹的毁伤力如此之强，在于一个种俗称黄色炸药。我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或许是因为它的发明者，也或许是因为他是由黄色的物质组成，反正这种炸药的性能是传统和黑火药的四倍。而且他的稳定性，也要比黑火药高的太多。”沈一平慎重的解释着，“这对黄浦来说是一个秘密，所以还请李先生保密。”
保你个大头鬼呀，沈一平在低下头的时候，心里不自觉的想着，嘴解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黄埔之前就已经将无烟火药放送给了德国，不对，是卖给了德国。
现在欧洲使用的发射药就两种，一种是以德国为首的无烟发射药，但因为其版本是较早之前的版本，所以对枪管炮管的腐蚀性很大，性价比并不是太高。
虽然性能优秀，但使用成本太高，用于大型火炮，其寿命无法保证。而另一种鸡蛋清钝化的黑火药，虽然其性能不是非常好，使用成本控制的非常好，但其性能实在无法与无烟火药相比。
所以现在的欧洲，都在利用手中的资源，努力发展下一级的发射药和炸药。控制对方科技树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就是当别人的科技即将研发出来之后，把自己已经研发好，准备淘汰的科技卖给别人，打断他们的研究进程，让他们技术出现断层。张睿就是这么做的，陈一平也是这样做的，成锋也是这么做的。
当然了，既然要断了对方的科技树，那么黄埔自然也要拿出性能更好的点的发射药。因为这种战略布局，所以黄埔下一步要对欧洲开放的火药，便是这种高性能的黄色炸药。当然了，卖给欧洲的，绝对不是自用的版本，而是在原基础上进行简化，弱化，性能出也就比黑火药和无烟发射的性能强那么一丁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便就是强这么一丁点，也比这这两种火药的性能，强上许多。
处于现在还未公开的考虑，出于还要赚钱的考虑，沈一平觉得还是想要让李永生暂时保密一下，免得到时候宣传出去了，当然这个保密，只是暂时的。因为自己炮击的马尾，不可能只有清国人，其中还有很多洋人雇员。
这一次，长弓号攻打马尾港，火炮的高毁伤性，肯定会传到洋人耳朵里，只是这需要时间，需要洋人自己去分析，自己去找出答案，也只有这样，他们自己找出答案，他们才会相信皇甫有更好的火药。
到时候，那就不是自己推销了，而是客户自己找上门来，那还想怎样的价就是怎样的价。
“多谢沈司令，我一定保守这个秘密。”李永生深深一点头，他基本上是明白了，皇甫为什么战斗力会如此之强？不在于买有多少军舰，也不在于有多少武器，他们强在强的地方在于他们有一整套一整套的工业体系，可以完成任何部队，任何武器的生产研发。
就像长弓号一样，最初他知道长弓号的时候，一直以为是在西方，欧洲哪个国家订购的。但他深入了解后才发现，长弓号的每一个倍件，每一个零件，哪怕是铆钉，都是黄埔自的。
有如此强大的工业体系，如此强的制造生产战舰能力，南洋输得不冤。在李永生看来，南洋水师已经输了，澄庆号虽然在南阳水师里面并不算最好的军舰，但也不是最差的军舰，澄庆号是排在中游的位置。
之所以面临淘汰了，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导致性能下除，所以才会被淘汰。至于说那四艘轻巡洋舰，其实就是黄埔生产，黄埔对这四艘轻巡洋舰优点缺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在李永生看来，那两艘前出的海帆级巡洋舰，肯定是为了那四艘巡洋舰。
陈一平看看手表，再看看前出了两艘海帆级，无奈的下达了前进的命令，其实沈一鸣不想进港的，当长工号进入港口之后，他将失去了战略打击能力与战术机动能力，如果一旦陷入火力围困，那么长弓号的后果只有一个，被无数的炮弹命中。
虽然不知道成功后会不会被击穿，但长弓号绝对会面临炮弹的洗礼，不过沈一平也没有办法，长弓号本身因为排水量的原因，每门炮备弹十分不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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