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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瑛在一旁看着，脸都绿了。
选好布料之后，就要送去给大夫人过目。
郭清绮低声交代，让宋若熹先跟着过去，自己就不跟她一块儿了。
“清绮姐姐，你不跟我一起去我母亲吗？”宋若熹疑惑问。
“若熹妹妹乖，姐姐一会儿就来。”
郭清绮神秘一笑，不知道又有了什么主意。
宋若熹随宋若瑛和宋如春一起去找大夫人，身后跟着两手端着布料的伙计。
远远的，就看见大夫人与诸位夫夫人聊得正欢，笑声阵阵。
宋若瑛看见自己的母亲，心里不禁有些犯怵。
因为她没有办好母亲交代的事情。
“母亲。”宋若瑛壮着胆子上前。
大夫人见了宋若瑛，露出慈爱的笑：“瑛儿，你和妹妹们都选好了做衣服的料子啦？”
“是，都选好了，请母亲过目。”说这话时，宋若瑛的心里战战兢兢的。
话音一落，端着布匹的伙计往前站了站，整齐的排成两列。
大夫人站起身来，走近了看，一眼便看出这些料子不便宜，面色微变。
眼睛扫了一眼宋若瑛。
宋若瑛垂下了头，不敢看大夫人。
“哎哟！这是最近刚兴起的流云锦吧，宋夫人，你家姑娘的眼光真好！”一位夫人在一旁吹捧道。
大夫人的脸色恢复如常，微笑着回道：“张夫人说笑了，她们几个小丫头哪里懂这些，只是看这料子贵罢了，哪里知道适合不适合自己。”
后两句话，明显是说给两个庶女听的。
站在旁边的宋若熹不说话，微微笑着，无所谓大夫人说什么，无意间看了一眼宋若春。
她那四姐，低眉顺眼，在大夫人面前，总是这样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大夫人对那些布料挑了挑，选了选。
宋若瑛在一旁小声提示。
“这个是四妹选的。”
“这个是五妹的。”
大夫人装模作样地选了一会儿，最后挥挥手道：“这些都不合适，都放回去吧。”
撤走的，都是宋若熹和宋若春选的布料，独独留下宋若瑛的。
宋若熹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不是说要宰大夫人一笔吗？
郭清绮再不回来，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瑛儿，你再带妹妹们去选一选合适的料子。”
大夫人话音未落，就听见郭清绮那中气十足、清脆透亮的声音。
“等会儿！你们要把这些布料拿到哪儿去？”
被拦住的伙计恭恭敬敬地解释道：“这些都是宋夫人选过之后不满意的，小的们正要将这些布料放回原处。”
郭清绮了然一笑，吩咐了一声：“这些都先别放，跟我来。”
说完大步往宋若熹等人的方向走来，留下那几个伙计站在原地，一脸为难。
几个伙计犹豫了一下，最终慢吞吞的跟上了郭清绮的步伐。
看见大夫人和宋若瑛的脸色都变了，眼中满是诧异。宋若熹不禁心里偷笑。
“郭大小姐这是何意？”大夫人脸上挤出个假笑，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些许不快。
郭清绮不以为意，嫣然一笑，问道：“宋夫人，怎么那么好的流云锦您都看不上啊？”
“呵呵……”大夫人干笑了两声，“这流云锦好虽好，不过太贵了，不太合适。虽然我左相府不是一般的人家，但我一直都教育我的子女们要讲究着勤俭节约的美德。”
大夫人的这番话，受到了周围几位夫人的赞扬。
“不愧是左相府啊，这家风家教真好。”
“听了宋夫人的话，我都羞愧了，回去就去教训家里那几个败家的丫头小子！”
“宋夫人这样教育，想必几位宋家小姐耳濡目染，一定懂得勤俭持家之道，这若是嫁到谁家去当儿媳妇，谁家就有福了。”
这些赞扬的话，让大夫人十分受用，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没成想，刚放松下来，就听见郭清绮又说话了。
郭清绮“咦”了一声，佯装不解地问：“那这可真奇怪呀，怎么这里还留有流云锦呢？这些看起来好像都是宋二小姐的……”
这话非常的耐人寻味。
大夫人和宋若瑛瞪着郭清绮。
郭清绮“非常没有眼力劲儿”地又补充了一句：“怎么四小姐和五小姐的一件都没留下？”
“刚才宋夫人说这流云锦太贵了不合适……”郭清绮微微一顿，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来是说这流云锦穿在宋二小姐身上是合适的，穿在四小姐和五小姐身上就是不合适的。”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变得有些许尴尬，四周安静了下来。
方才说话的几位夫人，都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几眼，纷纷噤了声。
大夫人和宋若瑛的表情难看极了。
“郭大小姐这在是胡说些什么呢！”大夫人皮笑肉不笑。
而后，她又笑着向周围苍白无力地解释道：“我可不知道哪些布料是谁选的……”
周围人也一脸尴尬地陪着笑。
再回想起晏亲王府牡丹花宴上爆出来左相府苛待宋五小姐那事。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是大夫人厚此薄彼，任大夫人怎么掩饰都是徒劳。
忽然，想到了说辞的宋若瑛出来强行挽尊：“郭大小姐误会了，这些布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还有两个妹妹的。”
“这……”郭清绮迟疑道，“这几匹布做三个人的衣服恐怕不够吧？”
宋若瑛强颜欢笑，解释道：“所以母亲方才才叫我和两位妹妹再出去选一些。”
这时，大夫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郭清绮笑而不语，她帮着选的布料，那几匹是谁选的，她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时机差不多了，她可以顺势给大夫人一个台阶下。
“哈哈，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随着郭清绮这一声爽朗的笑，此时的氛围也缓和了不少。
“大夫人说的对，勤劳节俭是美德。不过这花满节如此重要，对许多女子而言，一生可就只有一次，在这上面可省不得。各位夫人说是不是？”
此时，有些声音忍不住附和。
“没错，我这辈子，也只去过一次花满节就嫁人了。”
“这花满节，女儿家在外面也代表了家族的脸面。这衣裳马虎不得。”
郭清绮微微一笑，看向大夫人，继续道：“这流云锦的质地，配其他的料子，那可就糟蹋了。再说了，最好的就是这流云锦了，与左相府诸位小姐的身份地位也是极为相称。宋夫人，您说呢？”
大夫人攥紧了手绢，心里极其不舒服。
郭清绮话里的意思，就是让她给那两个庶女做衣裳也用流云锦。
流云锦穿在宋若熹和宋若春身上真是浪费。
可若是不答应，旁人便会说她这个嫡母厚此薄彼。
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大夫人脸上重新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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