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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往来相思最 > 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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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国身上的伤分外的重,平日里季冰身上小伤不断,用了药膏饮了药汤,不到三日便会痊愈。可而今已经是足足半个月了,南国身上的伤口还是没有痊愈。

    浑身青青紫紫的淤青和伤痕看了就只觉的触目惊心。看着美人活活的受罪,我便十分的不忍心了,每天起早贪黑的照顾着。季冰看了也不理睬我,大抵上是觉得我不可救药了,每每看到我端了药汤在南国跟前殷切的伺候着,便只是冷笑,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在对我言语攻击。

    破喉咙被绑在屋外的竹柱子上,季冰除了每日给它吃掰的细碎馒头屑子之外,再也不似最初的殷切。从早到晚都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

    南国在前,我也懒得跟季冰说几句话。

    彼时外面的天气正好,我推开窗子,外面的轻风便席卷着一阵花香袭进了屋子里,日光也是懒洋洋的洒进窗子。

    我端着在桌子上放了许久,已经有些凉了的药汤,在里面数着扔了几颗糖粒搅了搅,又在南国的床榻前静静的站了片刻,仔细的欣赏了片刻美人的容貌,这才轻声细语的叫醒了南国。

    南国才不像季冰有脾气,也许是前几年来回奔波睡不够觉的缘故,季冰的起床气非常之大,我每日叫醒了他,他总要对我甩了脸子。可是南国乖乖的,你叫醒了他,他看到你还会对着你笑。

    我深刻的明白,原来美人和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就像其实季冰也是个美人,可这个美人由于常年东奔西顾,为了生计来回奔波,美色之间都带了几分粗砺和戾气,近几年来更是多加了冷若冰霜这一点,有的时候特别不讨喜。

    而南国的美色之间带着几分远离世俗的清隽之意,有时候安静温柔的像一副烟波浩渺的山水画。

    我说,“喝药了。”

    南国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药,盯了片刻,抬起略微带有湿意的眸子看我,“我……我不是很想喝。”

    纵使美人又用了美人记,我勉强的压抑下内心的波涛汹涌,脸上面无表情的说,“你身上的伤不见好,须得好好喝药才行,良药苦口。”顿了顿,我迎上他湿气越发浓重的眸子,便又妥协般的轻声说,“知道你不喜喝药,我给你放了几粒糖,你尝一尝,没有那么苦。”

    南国这才乖乖的点了点头,端起药汤皱着眉头全数喝了下去,他苦着脸委屈的小声说道,“还是有些苦呀……”

    眼看着美人又皱了眉头,我赶紧又从衣袖中掏出几颗糖粒来,放到他的手中好言哄劝道,“来来来,吃这个就不苦了。”

    南国将糖粒放在口中,待等到口中有些浓厚的苦味消散了下去,他突然问我,“为什么待我如此只好?”

    他问的我猝不及防,我脑子里飞快的运转,便脱口而出道,“初次见面,便惊觉一见如故,熟悉而惊艳,很难不让人对你好。”

    南国蓦然愣了一下,他脸上似乎是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猝不及防转瞬而过,旋即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轻轻的笑了一声,他在抬眸看着我的时候,已经是恢复了方才的平静,他有些僵硬的说,“我身上还是有些疼。”

    我说,“当然疼了,我看你胸……”顿了顿,我实在是不敢说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的扒开他的衣服看了身上的伤口,话说出去了三分,便赶紧打了个弯儿,我说,“咳……我看之前季冰给你上药的时候,我就不经意的看见你身上伤痕遍布,不要说你疼了,我都替你疼。”

    南国垂下眸子轻轻的说,“真是,麻烦你们了。”

    我赶紧说,“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啊,为美人做事肝脑涂地,真的是在所不辞。”说完这句话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我这个厚脸皮的一天能够讨好殷切的夸赞南国三百遍,可是迎上南国好看的眸子,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丝的尴尬和心虚。

    南国似是了解了我这不着四六的秉性,起初听我如此不要脸皮的夸赞,他还是会脸红微微的害羞,而今只是不经意间的耳朵有些微微的泛红,却不是那么害羞了。

    他顿了顿垂着眸子问我,“你……你总是对着别人这么说话么?”

    我不假思索的开口就是,“当然不是了,我只对你这般。”说完不光是南国怔住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正想着给如何给自己找台阶下才好,却突然听到南国温声说,“是不是门外那只大公鸡叫了?”

    我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了一口气,落荒而逃般的道,“是、是啊,我也听到了,我去看看!”

    出了门,我扶了一侧的竹柱子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心里是更加开心了,跟泡在蜜罐子里似的,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美人还是会照顾别人的情绪,给我台阶下的。

    脚边的破喉咙似是不满的发出一阵公鸡般的长鸣,我被吓了一跳,本想叉着腰朝着这个家禽吼一声的,可是回头看了一眼闭着门的屋子,我又泄了气,我只好压低了声音警告破喉咙道,“你想、你想吓死我啊。”

    大公鸡抖了抖浑身靓丽的鸡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嗤。我突然间就觉得我过得有些水深火热,真的是越发的惨痛了,现在连一只区区的家禽都看不起我了。

    我叹了一口气,发觉现在也只能和这只不会说话,却异常有灵性的一天试图飞八百次却始终也飞不起来的家禽说心里话了。

    我蹲下身小声的叫了一声破喉咙。破喉咙便抬起头看我,我环顾了四周片刻,这才分外小声的说,“我好像又喜欢了一个人。”

    破喉咙的大红鸡冠猛地一颤,它睁着乌漆漆的眼睛看着我,我说,“以前我总是和一衣姑娘说,季冰……季冰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我若是说了,他不嘲笑我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也真是惨啊,竟然沦落到和一只公鸡喃喃自语。”

    说完之后,我有些自暴自弃的抓了抓头发说,“真让季冰说对了,我这个好\/se之流!”

    破喉咙伸长脖子咯咯哒了几声,便不在看我。

    季冰拎着一只野山鸡回来,看到我一个人蹲在门前愣了愣,就问,“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我仰起头死要面子的说,“今天难得日光好,我出来晒晒太阳都不行啊。”

    季冰若有所思的盯了我头发片刻,笑了一声道,“晒太阳需要抓头发么?”

    我不想说话了,只好盯着他手里奄奄一息的野山鸡说,“你这是去山打山鸡了?”

    季冰难得好心的说,“你那个南国不是身子孱弱的很,打个山鸡回来给他补一补身子。”

    我一听眼睛就亮了,美滋滋的跑到季冰跟前,“要熬鸡汤呢,不需要放太多的盐,清淡一点就好了。我看着南国身上的伤口也不见好,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处理不好会发炎,我们得趁着这之前好好给他补一补。”

    季冰顷刻之间就拉下了脸,他冷哼一声,“怎么就没叫你对我如此嘘寒问暖?”

    我赶紧安慰他这颗于无形之中受了伤的心,我说,“有啊,你的衣服每回破了,不是我亲自给你缝的。”

    季冰扯着他的衣袖,亮出上面粗糙的针脚道,“缝成这个样子?”虽然语气依旧有些冷冰冰的,可是我听的出来他的语气有些缓和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不仅要照顾屋子里的美人,还得照顾眼前的美人。”

    季冰忍不住笑出声道,“你回屋将他扶起来,成天在屋子里待着,是想长蘑菇么?”

    我说,“遵命。”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南国正在静静的躺着,他睁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侧过头来看,见是我便轻轻的叫了一声,“红豆。”

    我说,“我扶你出去走走,今天的日光可好了呢。”

    南国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自己坐起来,我慌忙上去扶住他,“你慢点,我来扶你起来,不要着急,慢慢的。”

    我俯下身颇为小心翼翼的扶了南国的肩膀,让他缓缓坐起来,我的鼻子不小心触碰到他如墨般的青丝,四周几乎都是那淡淡的香气,那香气萦绕我鼻息之间,我差点就要溺毙了,扶他的时候不小心又碰到了他的手,我犹如触了电般的缩回手,旋即觉的动作太大有些尴尬,我又颇为虚伪的说,“这、你的手有些凉啊。”

    南国点点头倒是也不同我计较,倒是我不知道脑子里跳错了哪根弦,突然伸手上去紧紧的握住南国的手,这回是换作他僵硬了,我嬉皮笑脸的说,“你的手太凉了,我给你捂一捂,就热了。”

    南国怔了怔,颇有些害羞的垂眸看了看我们两个窝在一起的手,倒也没有想着挣脱,然后他别过头去,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我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蹬鼻子上脸不要脸皮,我抬头就看到他微微泛了红的耳朵尖儿,我脱口而出就是,“别害羞啊。”

    然后我就清晰的看到南国不光是耳朵红了,连着细长的脖颈也红透了。我方才发现了一件恶趣味,特别喜欢看南国害羞的模样。我突然就明白了那些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这一刻我实在是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了。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生怕不小心之间触碰了他身上的伤口,迈门槛的的时候,我还提醒他,“别绊到了。”

    南国一眼就看到了待在门前的破喉咙,他眸光一瞬不瞬的盯了片刻,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以为是破喉咙待在这里吓到了南国,便赶紧说,“这是破喉咙,我为它取得名字。”然后我又加了一句,“别害怕。”

    南国顿了顿,语气颇为温和的对我道,“这只公鸡可真像凤凰。”

    我震惊道,“你也这么觉得啊?季冰也是这么觉得。可惜它一天企图飞八百遍都飞不起来。”

    南国的眸光缓缓移到了破喉咙的脖颈间,他说,“不要绑着脖子,它不会乱跑。”

    我心里想着这人可真是太温柔了,对一只家禽都如此的温柔?我这心里不免有些五味杂陈了,竟然第一次觉得太过温柔的脾气也有些不好了,我松开了握着南国的手,面上有些不动声色,可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我竟然吃醋了,还是吃了一只大公鸡的醋。

    南国几不可察的顿了顿,空了的手掌动了动,眸光中有那么一丝失落稍纵即逝。

    我蹲下身,缓缓为破喉咙解开了绳子,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尽情的飞了。”

    南国有些局促的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我……我只是……”

    我笑着说,“你不仅是人长的美,还很善良呢,绑着它也不是长久之计,回头我让季冰给它安个窝。”

    南国眸光温柔的看着我,我被看的有些害羞了,我便赶紧转过头,旋即扯着嗓子朝着屋子东边喊了一声,“季冰!你今天给破喉咙安个窝,别总是绑着它了!”

    季冰那神经病连个面也没露,听到我喊他,也在东边扯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我本来想扯着嗓子回他,可是余光撇到南国还在看着我,我顿了顿将酝酿的声音收了回去,我有些同手同脚的走到东屋,看见季冰正在忙着切菜,赶紧跑进屋子里,松了一口气。

    季冰回过头来看我,“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我怎么能说是因为南国的眼神太温柔了,我这厚如城墙的脸皮有些禁不住了,便有些不自在的说,“刚才跟你吼的有些急了,没调整好呼吸。”

    季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你可得好好的调整调整,可千万别在出岔气儿了。”

    我懒得同他计较,只是说,“你去寻一些干草回来,晚上的时候给破喉咙搭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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