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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说是什么事了吗?”江月一手托着开得正艳的芍药,目不斜视道。
“奴才问过公公了,说是皇上亲谕,请王爷前去接旨。”管家躬身恭敬道。
“噢?”江月挑眉:“父皇这又是怎么了?前几日还这般不见本王,今日却急着传口谕.……”手上一用劲,好好的芍药便飞离枝头,飘然落地,徒惹一抹鲜红,艳煞眼球。
“你且去将公公领至大厅好茶候着,就说本王更衣,随后便至。”江月嘱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奴才告退。”管家躬身施礼,才手脚麻利地去和公公打交道去了。
江月静立此地,任风吹起千仞发丝,如同刀裁的剑眉下双眼闪着别样的光华:“父皇,这次您又要如何对待您最疼爱的儿子呢?”
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下。天子本家又如何?肩上担负的责任如山大。就算是最疼爱的孩子又如何?皇权在上,一言九鼎,自己还不是曾经被赐婚给人人皆知的丑八怪么?!
江月心中对父皇赐婚于张桃儿依旧耿耿于怀,尤其是现下还摸不清张桃儿的底细的境地。
“父皇,希望您不要使得儿臣失了对您的敬爱之心啊.……”江月叹气,转身回房换衣,准备去前厅迎接父皇的口谕。
“奴才奉皇上口谕,宣明清王立马进宫面圣,钦此。”皇上身边最亲近的李公公尖声宣旨,然后带着满面的阿谀堆笑道:“王爷,皇上召见您立马进宫呢,说明呀,皇上还是疼爱王爷的……”
“父皇有说什么么?”江月不想看到那满面的虚情假意,淡淡问道。
“呃……皇上什么都没有说,就说召见王爷您,说是见面自会和您说,您看……”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明清王的脾气可不好着呢,他可得小心着点。
“嗯,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管家,备车进宫。”江月坐下喝着刚刚沏好的茶,悠哉道。
“是,王爷,奴才这就去。”管家唯唯诺诺道,退出去准备马车。
“王爷,奴才告退。”李公公尖声又起。
“下去吧。”江月摆手,继续品着自己的茶,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李公公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无法,只得告退回宫复旨。
“启禀皇上,明清王到了,在殿外候着呢。”李公公进了文华殿,行至书案前站立禀道。
“唔……宣。”声音沉稳,威严侧漏。
“宣明清王觐见。”李公公那沙哑尖利的嗓门长长地穿透了厚重的殿门,撞进江月的耳朵里。江月听得心烦,心想哪天定要下点药毁了这副恼人的嗓门不可。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江月单膝下地行跪拜礼。
“起来吧。小李子,出去吧,带上门。”江煜沉声嘱咐道。
“是,皇上,奴才领旨。”李公公施了礼,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留下这对不寻常的父子二人在屋里诉衷肠。
江煜放下御笔,抬眼看着案前拔葱而起身姿挺拔的爱子,心中满是温馨。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成功的,从那么小就疼爱着他,到现在皇儿封王搬出宫,皇儿逐渐变得俊朗不凡,才情也极高,又兼之一身帝王的锐气,简直是下一代君王的不二人选。想自己众多皇子当初,谁个能和他相比?!
“怎么?还在怄父皇的气,怪父皇不经商量就将你赐婚于张桃儿?”江煜挑眉笑道,意料之中地看到江月稍微瘪了一下唇角。
“儿臣不敢。”江月翻身跪拜在地。
“起来吧你,现在就我们父子二人,没有君臣之分,你就不要弄得这么生分了。”江煜和颜悦色道。
“是,父皇。”江月听话地起身。即使再不安逸父皇的做法,但他知道,唯有对他,父皇才这般和颜悦色。这是其他妃嫔和皇子均享受不到的待遇。
“来,到父皇身边来,让父皇瞧瞧朕心爱的月儿瘦了没有?”江煜拍着宽大的龙椅示意江月过去。
“父皇不会又父爱泛滥了吧?”江月心想,忍不住轻轻翻了个白眼。父皇啥都好,就是父爱泛滥时对待他这么大个大小伙子就还像对待孩提时候的他一般,让他都受不了那种肉惊的感觉。
果不其然,一坐过去,江煜就将手放在江月的头顶抚摸着那墨黑的长发,指腹轻轻摩擦着江月俊颜的轮廓,嘴里不住感叹道:“没想到我家月儿都这般挺拔了,感觉就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江月不住无语望天,实在忍不住了道:“父皇,儿臣已经十七岁了好么?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般像对待小孩子般摸我.……”
“呵呵.……父皇疼爱月儿嘛,摸摸又何妨.……”江煜眉开眼笑道。月儿怎么这般可爱呢,瞧那小白眼翻得,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还疼爱儿臣呢.……疼爱儿臣还要儿臣娶那丑八怪张桃儿为妃?”江月不满地嘟着嘴,心理年龄一下子倒退到七八岁的时候,再不见平日里那般严竣与锐利的气息。
“父皇宣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江煜搂着江月,额上的皱纹又轻轻皱起:“你知道那张桃儿是谁么?”
江月眨眨迷蒙的眼睛,疑惑地问:“难道是父皇您在外面留的私生女儿?”
“臭小子……”江煜一巴掌轻拍在江月头上。试问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明清王江月敢这般对着当今天子这般放肆了。
“若真是那样,怎会让你娶她为妃?”江煜横眉:“你可还记得你母后的好姊妹你叫怜玉姑姑的?”
“怜玉姑姑……有点印象……”江月努力回想,终于对上了号:“这和怜玉姑姑有什么关系?难道张桃儿是怜玉姑姑的女儿?”好像很小的时候曾见过几次怜玉姑姑,之后再没有见过了。
“是啊。你怜玉姑姑当年和你母后订下誓约,要是一个生儿一个得女,便将两人撮合在一起。之后怜玉那丫头出了宫,嫁入了张家,成了张家的三少夫人。你母后诞下你之后不久你怜玉姑姑便诞下一名女婴,就是现在的张桃儿。本来张桃儿生得花容月貌的,你母后也极喜欢,临去前曾千叮呤万嘱咐地要朕一定答应到你娶妃之时下旨赐婚你们二人,朕不忍你母后失望,便应了下来,当场写下圣旨悬于这文华殿匾额之后,待得时机成熟便宣旨。奈何之后张府一场大火竟取了你怜玉姑姑和她夫君的性命,也毁了张桃儿的容颜……”
江月听着,大概明白了父皇当初为何那般不顾自己意愿下旨,原来是母后当初的遗愿啊。父皇那么爱母后,肯定不忍拂了母后心愿,便这般果断下旨。
“后面的事情你大概猜出来了吧。朕也曾犹豫啊,毕竟朕心爱的月儿这般优秀,而那张桃儿容颜有损,实在配不上你,可是朕……”江煜愧疚道。
“父皇,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儿臣不怪父皇。”一切豁然开朗后,江月心情也就好了很多。
“月儿真乖,不愧朕疼爱你一番.……”江煜抚摸着江月的手道。
“父皇,您可不可以不要当儿臣是小孩子……”江月无奈道。
“在父皇眼中,你本来就很小嘛……”江煜完全失了一个帝王的风范,现在这个父亲正和自己的儿子联络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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