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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传言最高兴的莫过于萧妃和荷妃。毕竟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她们获得皇上的宠爱也更多了一些。当然,江桐这个大皇子的死也算是一个好讯息。毕竟曾当过太子,说不定有朝一日这皇位落到了他身上也说不准,现在死了,自己皇儿的希望又大了些。至于江月这个现任的太子嘛,连江桐都被撤去过好几次太子之位,使点儿手段,不就得了么。
张桃儿半倚着窗栏,看着庭院的花朵。这秋日也快尽了,衣衫已经添了好多,还是有些许凉薄。就拿这满院的花儿来说吧,本在春日竞相争芳,却在这秋日显得欺凌,流碧每日早起都得叫人扫起许多残香埋入土里化为花泥。
“哎…一朝春尽红颜老…”张桃儿哀哀想道:“这江桐死了,就算风光再盛的红夫人,也如这满庭残红,没了生机…”
“大清早地想什么呢…”江月自身后揽住她的腰,脸色带了些许不悦。这流碧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这么消瘦了。
“哎,原以为红夫人那般有本事的人一定对权势争得厉害,却没有想到她是这般疼惜着大皇兄,大皇兄一去,她就这般急促地断了后路,顿改缁衣换红妆…父母心呐…”张桃儿轻声道。
“怎么?心疼么?”事实如何,江月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为了免于麻烦,他还是不要告诉张桃儿了。红夫人会这般果断,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以为,她一定会更加权势,然后将真凶揪出,谁知…
“谈不上心疼,只是觉得教人敬佩罢了!毕竟,身处高位,是很难为了某些东西而舍弃一切的…”张桃儿弯唇:“待会儿我去看看红夫人好不好?”她只是见过几面,印象都不是很深刻,唯独这次,教她难忘,心生牵挂。
“也好…待会我叫锦衣陪你去吧…”江月搂紧了张桃儿的腰肢,笑道。
“不要…我又不是去干嘛,只是拜访拜访而已…”张桃儿噘嘴:“还是流碧陪我去较好…”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江月嘱咐道,手指划上来,在她的小腹上转着圈,而唇瓣,却去碾磨那一抹姣红。
“…放规矩点…”张桃儿咬牙切齿:“大清早,发什么情?!”
“别说话…”江月说完,吻如疾风暴雨般落在她的唇上,热烈而窒息。
“…”张桃儿红了脸,只得任他胡来。只希望他下手轻点,她可不想肿着唇教人发笑。
御花园里,张桃儿恼羞地在前边走着,流碧小步子在后面跟着。看着那羞恼的模样,流碧不禁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不就问了问为什么唇瓣这么红嘛,干嘛走那么快!
“小姐,你等等我行不行。”流碧哭诉道:“再走快了流碧就跟不上了。”
“…”张桃儿不语,步子倒是慢了下来。都怪江月那家伙,叫他轻手轻脚的,这倒好,一个忘乎所以,她的唇就像涂抹了厚厚的胭脂膏,又红又艳还微微发肿,还偏偏教流碧这丫头笑话了,她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呼呼…终于赶上来了…”流碧喘着大气,跑了上来,郁闷道:“我又没有说个啥,小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多嘴!”张桃儿赧颜微怒:“待会儿谁人面前都不准提及方才的事情…”
“我又不是八婆,干嘛和人说这些…”流碧无趣道。
“我不管,反正要是让我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那李公公一定会洗好了等你的…”张桃儿邪恶道。
“小姐我告你虐待我…”流碧苦颜,说着要去上前抓张桃儿。
张桃儿嬉笑着,不住后退。
“哎呀…”一声女子的声音响起,教张桃儿和流碧肌肤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张桃儿和流碧转过头去。衣摆华丽,容颜姣好,自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高人一等的贵气与傲气,教人不敢直视。她身旁的丫鬟,也是裙罗美丽,眉宇聪颖,双眼有神。两人俱是眼含恼怒地看着张桃儿。
“荷妃娘娘安好。”张桃儿和流碧赶忙请安,心里嘟囔:怎么就碰到她了呢?!
“安好?哪只眼睛看见我家娘娘安好了?”紫娟双手叉腰:“娘娘近来身子不舒服,若是哪里磕着碰着,你担当得起么?!”
言辞里的不敬,教张桃儿皱了眉。这丫头说谁呢,好歹她也是一太子妃,她就这般仗势欺人?!
张桃儿还未说啥,流碧先开了口:“太子妃是不小心的,请荷妃娘娘恕罪!”
“不过是个丑妃罢了,指不定哪天失宠呢…”紫娟嘀咕着,眼睛却狠狠瞪上流碧,前走一步,紫娟的手伸出,准备要赏几个耳光给她了。
张桃儿接住了那只手,轻轻一拧,紫娟就皱着眉头哀叫起来。
“本太子妃的丫头,还轮不到你这狗奴才指手划脚!到底是荷妃娘娘太宠惯你了,你才这般放肆以下犯上么…”张桃儿冷眼看着紫娟。方才她的嘀咕全落入了她的耳里。本来听了宫女的话的她心情就有些不好,现在更是不好了。堂堂太子妃,竟被这些个小角色议论纷纷,真当她是无害的小兽么!
“太子妃,将紫娟放下吧…”荷妃眉头紧皱。这丑丫头,难道不知道该顾忌一下紫娟是自己的人么,竟敢这般下狠手。
张桃儿笑得美貌如花:“娘娘日里忙着后宫管理的事情,不可开交,这丫头呀,定是趁着娘娘身体不适偷了懒,忘了什么叫主仆有别…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全靠脑子灵光。否则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赏给哪个公公得了,免得招人话柄。桃儿实在不才,闲得很,倒想着帮娘娘做些事情…既然这紫娟这般放肆,倒不如桃儿替娘娘管教一二吧…”
荷妃还未说话,只听得见一声清脆的声响,紫娟的手臂竟被张桃儿两根手指的指力折断了。
“娘娘救命啊…你这个丑八怪,你会不得好死的…啊…痛死我了…”紫娟痛哭流涕,被折磨得冷汗直冒。饶是流碧这练过武的,也不忍直视。
“太子妃,你到底什么意思?!没有听懂本宫的话么?!”荷妃铁青着脸,手成拳紧紧握着。
“呀…桃儿手力太大,竟不小心将这贱婢的手臂给弄折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娘娘…”张桃儿无辜地笑道,仿佛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不过转瞬间,张桃儿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看着流碧道:“紫娟这贱婢出言不逊,流碧,给我掌掴二十!”
“太子妃…”看着旁边脸色越发深沉,流碧心里打起了小鼓。荷妃还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呢,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还站那里干嘛?!荷妃娘娘还看着呢,你动作倒是快些,别叫娘娘久等…”张桃儿又笑眯眯地看着荷妃:“娘娘稍等啊…等流碧掌掴完了教人扔了就是…要是父皇和月知道了,只怕会格外生气的…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我吃了一点亏,月肯定不会放过凶手,然后父皇一知道,就…”
“你非得这么做么?”荷妃幽幽开口,目光如毒。
张桃儿正色道:“教育下人,桃儿从不敢掉以轻心。”说罢瞟了一眼流碧:“还愣着干嘛?打!”
流碧吞吞口水,然后小心挨过去,手指颤抖着,开始掌掴。
紫娟滋味很不好受,不仅手臂折了,还被这臭丫头掌掴,可是荷妃似乎有所顾虑,压根就不来救她。旁边许多人都在掩护下看着热闹。痛,彻骨寒心。张桃儿,你这下作的丑妃,总有一天我紫娟要亲自偿还。
“好了…”张桃儿手一松,紫娟就跌坐在地上,目光涣散,脸上浮肿,难看至极。蹲下身,张桃儿笑道:“就算是风水轮流转,你也报不了此仇!”
“荷妃娘娘,桃儿还得去看红夫人,先行告辞了!”张桃儿行了礼,便和流碧擦过荷妃,走开。
“娘娘…”紫娟小声叫着,眼里满是委屈。
荷妃铁青着脸:“还有脸叫委屈?!还不快点起来,嫌本宫出丑还不够么?!丢人的丫头!”
“可是娘娘.……”紫鹃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被荷妃打断。
荷妃看着张桃儿和流碧离去的方向,狠狠道:“好歹是一太子妃,以后说不准还扶摇直上坐稳后宫,你以为只是个小丫鬟呢,还那般说她.……你自己存点心思吧,若是教皇上和太子知道了,你会怎么样,本宫也没有办法救你.……所以你还是老实着点,这仇嘛,我会慢慢替你报回来的……”
“嗯……紫鹃知道了,谢娘娘教诲!”紫鹃弱弱道。她没有想到,自己这回竟然闯了大祸。这张桃儿虽然被误封‘丑妃’,但人家毕竟还在太子妃的位置上。这太子深爱太子妃,人尽皆知,而这皇上宠爱太子,更是深宫内院都知道。
“走吧,回去吧.……”荷妃转身,暗处的宫女们忙悄悄走开,走不开的几个,忙跪下来迎送荷妃。
“若是今日之事嘴巴乱嚼说了出去,仔细你们的皮!”丢下一句狠话,荷妃便带着紫鹃离开,留下一众宫女唯唯诺诺。
浮香殿。
以前浮香殿满挂着的彩色丝绦全然不见了,剩下的只是猩红的横梁在头顶悬着。整个殿内原本奢华的主题骤然一变,简约清素了很多。殿内浮动着沉香的香气,缓缓地沁人心魄,叫人心情渐静,浮躁了无踪迹。
“暗香浮动。挺好的,现在倒应了它的名了。”张桃儿一走进浮香殿,心中就感慨道。流碧被支在了外面看着,有动静自会叫自己。这次,她要单独和红夫人,这惊闻天下的大美人谈说一番。
殿内的木鱼声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地响着,仿佛下下敲在了人的心上,咚,咚,咚,带着一种了然的节奏,无趣中生趣。
张桃儿顺着木鱼传来的地方走去。撩起一些金幡,红夫人清瘦的身影跃然浮现。
清减了好多。张桃儿看着那个些许瘦弱的身影,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张桃儿走近她,看着她身后放了一团蒲团,便不由自主地坐了上去,静静地听着红夫人诵经,未曾有丝毫打扰。
约摸诵了一遍经,红夫人才停下手中的木鱼,转身瞧她,不带喜怒。
红夫人去了红妆,洗尽铅华,自有一种不施粉黛的清纯的美,可是缁衣流长,却教人感到一种心酸。红夫人是美丽的,也是年轻的,所以备受皇帝喜爱,又聪慧,家里又是将军世家,所以权势得来似乎毫不费力。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某一天换上了缁衣,伴了古佛,一下子教人就怜惜起来了。
“太子妃来了。”红夫人的声音淡淡的,似远烟,似晨雾,飘渺得教人心神恍惚。
“红夫人不必这般客气。到底是长辈,别折煞了桃儿。”张桃儿笑道:“红夫人如今还过得好么?”
红夫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细细观摩了一番她的眉眼,道:“我已经皈依佛门,以后自与这尘世不挂钩了。桐儿虽然温厚,却还是太过稚嫩了些,竟落得如此下场,我这做娘的,也只好念念经,替他超度几声,再向佛祖讨个人情,求他下一世幸福快乐了……”
“红夫人……”张桃儿怔怔一顿,眼里几乎要逼出眼泪来。半天,才落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已经改了名号,以后就叫我忘舍吧.……忘记过去,甘愿舍得.……”红夫人轻声道:“我不怪你,真的.……我早知道,某一天若是找不到贼子,他迟早是要送命的.……只是没想到,他竟会背上了这通敌叛国的黑锅,落得如此寥落……月儿也是受人蛊惑,事实会是怎么样,以后自会显现……你且等着瞧吧……你的眉宇清朗,自有一段不浅的福缘……这世间种种,你会看得透的……”
张桃儿闻言一怔,问道:“难道这真是有人在陷害王爷么?究竟是谁人这么大胆?!”
“这宫内为了争宠,为了权势,阳奉阴违的多了去了.……这人在其位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看着身在高位的你虎视眈眈呢.……就拿之前的假冒皇上赐封你‘丑妃’一事,敌人教你喝下夜夜眠.……若不是你福缘不浅,只怕比桐儿还要早一步做了枉死鬼呢.……”红夫人浅淡地说着。
张桃儿大吃一惊。她吃惊的不是红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是吃惊这皇宫内外简直太多凶险藏在暗处,准备在某个不注意的时刻给你狠狠一刀。那件事,虽激起了她的记忆,但不能原谅的是,那个不雅的名号,早就在私下里流传开来,她也没法教江煜昭告天下狠狠废除那道圣旨,毕竟江煜尚且不知道,他曾经被人用迷药迷晕,少做了几天皇帝。
若以前她还后知后觉,现在则是惊起一背冷汗。方才和荷妃那般大胆斗嘴,甚至在她面前叫流碧掌掴了荷妃身边的红人紫鹃,以后难免不被人报复。若一直这般意气用事,以后还怎么得以全身而退,还怎么保护身边的人?!
“多谢红……忘舍提醒,桃儿铭记在心.……”张桃儿改了口:“以后我还可以来找您么?”
“太子妃若有什么疑问,尽管来找我便是,忘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红夫人保证道。
“谢谢.……那您保重身体,我改日再来看您……”张桃儿看到忘舍含笑闭上眼睛后,悄悄起身提起裙裾,出了浮香殿。
“小姐,怎么样?”流碧靠上来,小声问道。
张桃儿望着远方,海阔天空的地方,喃喃道:“流碧,以后我们得步步小心了……”
流碧有些不明白张桃儿所说的话语,但看她那带着些许迷茫的目光与其中闪着坚毅的光芒,不由自主点点头。只要跟着张桃儿,她要做什么,承受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荷韵殿。
荷妃气愤地坐在主位上生着闷气,一眼扫到身旁的茶杯,手袖一扬,杯盏便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紫鹃捂着自己发肿的双颊,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娘娘,别跟小人一般见识,小心身子啊.……”
“哼!要不是你嘴发刁,本宫岂会找这不痛快!”荷妃斜视她,紫鹃立马闭嘴,胆战心惊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今日之事全由自己而起,若不是自己,荷妃也不必受着气了,说不定还会和她一起去浮香殿气气那以前千呼万唤的红夫人呢。
越想越生气,荷妃的胸脯不断起伏,气压越来越大。
“滚出去,不叫你别进来,省得碍了本宫的眼!”疾言厉色,丝毫不作残留。
紫鹃颜色一白,低头不语,泪盈满眶,无声无息地出去了。现在荷妃正在气头上,她是断然惹不起的。
“母妃,这般生气却是为何?”一身白衣翩翩,江鹤踏着稳健的步伐迈了进来,在经过紫鹃的时候,只是稍微一顿,又继续往前走。
“还不是这些个不省心的丫头,本宫心里烦躁得很……”荷妃皱着眉道。
江鹤哈哈一笑:“如今都已经少了一个对手了,母妃应该高兴才是啊……”
“你今日来又有何好事说与我听?”荷妃斜睨他:“难道是珊儿她?”
“不是那件事。”江鹤坐下:“只是想念母妃,前来请安罢了……好些时候不与母妃说话了,今日倒想和母妃说说话……”
“你这孩子,忙得那么狠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松一下,就好好休息就是了……母妃在宫中一切都很好,又不需你挂念着……”荷妃笑道,接着又愁闷道:”你与那珊丫头都成亲这么久了……就连桃儿那死丫头都有过孩子,你们也该抓紧抓紧啊.……实在不行再纳纳妃吧.……”
江鹤不说话,眼神闪烁。
“母妃也不是逼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皇家子嗣最是缺少的,又不易养大,所以早作打算也是好的.……”荷妃看见他眸光的闪动,苦口婆心道。
“是。鹤儿知道了。”江鹤点点头。
他想起张珊,那个充满了魅力的女子。她在他身边,就像是一个深不可见的漩涡充满了新奇与吸引力,吸引着他不能自已。他总是在她的面前像个冒青的小伙子一般手足无措而又激情澎湃。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想要个孩子,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可是,每当和张珊说起的时候,张珊总是静默不语,看着他的眼神,渐渐由一丝激动变成了一股冷淡。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若有心事,那便由着她吧。
他是知道她之前一直喜欢江月,喜欢他的七弟的。所以将她留在了身边,断了她的后路,他心里到底是有些许愧疚的。但是他喜欢她,所以,就算愧疚,他还是要这么做。他无法忍受,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是他的弟弟。
他想着,或许某一天,张珊的心,会慢慢朝着他打开。那个时候,就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
“怎么了?”荷妃皱眉。这孩子居然在她面前神游,一定是有心事吧……“没什么.……对了母妃,谁惹您生气了?”江鹤问道。
“还不是那个什么丑丫头……”说起这事,荷妃就来气,将事情原本都告诉了江鹤。
江鹤沉思了一番笑道:“母妃放心,鹤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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