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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安一身黑色长袍,站在画堂的雕梁画栋一丈之外,看着不远处招揽客人的女子们,脸色瞬间变了好几次。他迟疑片刻,正要转身,却突然被一把看起来甚是风雅的折扇给挡住了去路。
李浩安心念电转,右肘一格,却立马被身后另一个人出掌制住,然而还未等他出拳那人已经松了手,与此同时,那折扇的主人已经迅步后退,连声道“好险好险”。
李浩安听这声音分外耳熟,连忙转身看去,方有些惭愧地笑了一声,“原来是你们。”
见面前三人皆是熟人,李浩安才知原来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而闹了场笑话。
花影仍是一身红色锦袍,白染穿了一身黑色劲装,而那扇子的主人闻人雅则是一身月白长袍,腰间系一根浅紫宽边白玉锦带,外罩一件深紫色滚金外袍。三人风格迥异,却是各有各的风采。
白染道:“闻人雅身上全都是暗器,若是被人打中,便可能触动机关,方才多有得罪了!”
闻人雅一挥折扇,笑了笑道:“我的身体不能习武,为了安全,便在全身上下都装上了机关,这在江湖上也是众人皆知的事了。”
李浩安拱手坦言道:“刚才是我太紧张的缘故。向各位抱歉了!”
李浩安见他们身后尚有二人,却从未见过,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二位是……”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轻轻笑了一声,而笑意之中却没有恶意,李浩安怔忪片刻,只见面前一位身着青色文衫之人抱拳低声道:“李大人,我是穆华弦。”
而另一个身穿蓝色劲装的人则止住了笑声,也连忙抱拳施礼道:“李大人,我是明轩。”
对比一楼的奢靡之气,二楼的歌舞升平,三楼就显得清静许多。琴棋书画分别居于东南西北四大阁,而每位姑娘则各据其中的一间屋子。
在画阁的玉宣姑娘处,坐着一位年轻男子。这位男子玉冠束发,身着白色锦袍,外罩一件白底银线绣竹的大氅,领口袖口皆以月白色云纹滚边,腰间还坠着一枚质地上好的玉佩,看起来打扮得甚是济楚,一般如此打扮之人,要么是闻香品茗的名士,要么是道貌岸然的小人,而偏因这位年轻人生了一张清雅绝伦的脸,看起来只觉此人飘然出尘,不至流于后者。
年轻人的面前站着一位年轻女子,这女子梳着一顶单螺髻,斜斜插了一支素色的玉钗,身着一身素白的纱衣,纱衣之上还隐隐画有一幅烟波浩淼的山水画,雪肤玉颜,似乎只轻轻掩唇一笑,便足以让寻常男子心神荡漾。
如此两个人物,若是出现在其他场合,以其他身份相对,旁人必会误以为这是一对璧人。然而在此情此景之下,男子纸扇轻摇,唇角含笑,而女子却是神色冰冷,凤目怒睁。
二人一站一坐,一笑一怒,两相对比之下,女子那看起来凌人的气势便先弱了几分。
“容公子,没想到你竟然能查到这个地步,玉宣佩服!”
如此傲人语气竟现于女子之口,不可谓没有几分风骨。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顺藤摸瓜罢了。昨夜杀了那二人的蒙面人轻功虽然不错,但在我看来还是差了几分。”男子脸色未变,言谈之间也似乎因为对方是女子而使语气软了几分,“画堂本不是姑娘该呆的地方,还望姑娘若能离开便早日脱身吧。”
若是有熟人在场必会惊讶地发现,这男子正是从昨夜起便失去踪迹的容清歌,而这位女子则是画堂头牌之一的玉宣。
“脱身?呵。”玉宣闻容清歌此言,冷笑一声,“玉宣与公子有何干系,竟劳驾公子为我操心?”
“玉宣姑娘心思机巧,又何苦陷身于欢笑场,还做着替人卖命的活?”容清歌眸色之中透出些怜惜之意,“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画堂本是闻人雅的眼线之所吧?闻人雅绝顶聪明,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真心几个是假意他清清楚楚,又怎会无故漏了一个你?想来或许也是对你心怀不忍吧?”
“闻人宫主……他是个好人。”提到闻人雅,玉宣语气不由自主地柔了几分,“玉宣不值得闻人宫主如此替我着想,容公子也不必以此相要挟。”
容清歌眉梢一挑,“怎么,你要逃?”
“难道不行吗?”玉宣已恢复了清冷语气,“我若真想逃,只怕你也拦不住吧?”
“姑娘请!”容清歌看了看门外,突然伸手一让,见玉宣微微发愣,又道:“只是……姑娘今日若出了此门,便终身不能进来。你既然不能再回来,只怕便会成为那位你所效力之人的弃子。在我看来,你如今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我劝姑娘还是快些招了吧。你早些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便能早些轻松。”
玉宣冷哼一声,“我为何要相信你?”
“因为姑娘你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容清歌淡淡一笑,声音却如同摄魂的魔鬼,“昨夜闯入我屋里的那位蒙面人,动了我的机关,杀了前边替他送死的两个人,在想要杀我的时候,却不料我并没有中了他的迷香。在我的全力追击之下,那蒙面人只好逃进了这里。她虽然进了画堂便如石沉大海一般,可是我却用了个法子找到了她。”
“哦?什么法子?”
“我为何要告诉你?”容清歌和颜一笑,说的话却让玉宣瞬间变了脸色,“昨夜要杀我的蒙面人就是你吧?玉宣姑娘?”
“容公子的确厉害!”玉宣拍了拍手,冷笑一声,“但是就算你猜对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弃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所以,容公子还是担心好自己吧!”
玉宣说罢便跑过去开了门,而她一开门却瞬间变了脸色,她无意识地用手掩住了丹唇,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门外站着的,赫然正是李浩安、闻人雅、白染、花影、明轩、穆华弦六人,外加一个突然出现的孤鸿。
“玉宣姑娘,在下大理寺少卿李浩安。方才你说的话我已经悉数听到了,如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李浩安紧盯着玉宣的双眼,一字一句地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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