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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半晌，最后缓缓松开，闭上了眸子。
他果然看见了，全都看见了。
所以那天他才会有那天的问话，他从始至终都在怀疑她。
“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心里不是早有答案了吗？问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听她辩解都不愿再辩解一句，长侯烈风顿时怒火中烧。
但是不忍心伤害她，只能松手，穿衣的动作加快，“这一次，孤就踏平酋禹部落。”
姒晗眼睛一红，在长侯烈风身后嘶吼道，“身份都是假的，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
长侯烈风动作一顿。
“我要你甄瑶记住，是因为你，才会害了酋禹部落，这一次，孤不会心软了。”
说完头也不会的离开。
离开鸿羽宫没有多久，长侯烈风就下令，准备亲自带兵亲自前往酋禹部落。
对于这个命令，大峪朝臣早有准备。
酋禹部落虽然是个小部落，可是他是现在大峪周边唯一一个还存在的部落，之前王上没有对酋禹部落发兵，是因为月嫔娘娘，如今月嫔娘娘没了，这个部落姒晗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只是长侯烈风要亲自带兵，这倒是让人有点奇怪了。
但是也没有人制止，只要王上不是像上一次一样，没有任何告知的就消失，那已经是幸事。
姒晗愣了很久，心中有些许忐忑，但随即自我安慰，他也许说的不是真的。
她也知道，长侯烈风贯来嘴硬心软。
这一次长侯烈风要亲自带兵，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带走追逸，而是对追逸吩咐道，“你留在宫里，随时注意着鸿羽宫的动静……还有，你自己的事情也尽快搞定吧……”
追逸颔首，在长侯烈风离开后，想了想先去了一趟蟾宫。
如今蟾宫内的人寥寥无几。
只有一个小宫女一个小太监，还有的就是锦如。
锦如面色苍白的坐在妆奁前，如今她的脸色却是什么上好的胭脂，都遮不住的了。
捂住胸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只听外头道，“锦如姑姑，统领大人来了。”
锦如一听，手颤抖着起身，眼底却是一黯，“不见。”
“为何不见我！”刚拒绝就听追逸大步前来。
锦如心头一震。
看着追逸，微微激动下却是忍不住剧烈的咳嗽。
“你怎么了？”追逸紧张的上前。
锦如连忙掩饰推开追逸，“没有，只是感染了风寒罢了。”
追逸微微皱眉，如今春天都已经快过了，怎么还能感染风寒？
看向小宫女，小宫女吓了一跳连忙回，“是的，姑姑是感染了风寒。”
追逸明显不信，要再细问却被锦如冷然打断，“听闻王上离宫，追统领又为何入得这内宫中？”
“王上许可……”追逸目光认真，“你为何不愿意跟我走？娘娘临终前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你……”
锦如打断追逸的话，掩着唇瓣，颤抖着声音道，“追统领，于心耳问，当日你将事情告诉锦如，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吗？”
锦如睁大了眼睛。
追逸手一滞，看着锦如，没有说话。
锦如手一紧，眼泪花就顺着眼眶落了下来，“王上和娘娘明明真心相爱，你明知娘娘不忍王上为她为难，却如此利用锦如，你觉得锦如还能跟你走吗？”
“我……”追逸想要解释，但是确实又无从解释，“我对不起娘娘，你要打要罚都可以！但是……”
抬头看着锦如，伸手握住锦如的手，“但是你喜欢我，为什么要拒绝我，我可以用一辈子来补偿都可以。”
“你走吧……”锦如用力挣脱追逸的手，转过身，捂住心口。
字句冷然，追逸的手缓缓垂下。
目光失落道，“我会再来的……”
追逸前脚刚离开蟾宫，后脚，锦如就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宫女却是习惯，连忙将锦如扶了起来。
“锦如姐，您明明喜欢追统领，娘娘生前也下了旨，您为何不跟追统领走呢？”
锦如苦笑，没有开口。
一切都是她逼追逸离开的借口，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娘娘生前曾说过及时行乐，她也欺骗自己，以为可以。
可是当看到娘娘走后，王上一夜之间苍老十岁，整日浑噩的模样，她就放弃了。
娘娘能做到为王上为大峪甘愿放弃生死，她为什么又明知自己无药可医，还去与追大哥纠缠呢？
翌日。
鸿羽宫内。
裘衣进来后惊慌道，“娘娘，王上出宫了这可如何是好……”
姒晗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他去了哪儿？”
裘衣可不关心这个，摇摇头，“不知道，只说王上是带兵出去的，娘娘这可怎么办，王上不知何时回来，若是王后对我……对奴婢动手可怎么办？”裘衣是怕的，有长侯烈风在一切都不成问题，若是没有，却是成了问题。
姒晗没想到长侯烈风真的不是在吓唬她。
酋禹部落也要因她无辜受累吗？
心口微微窒息，这一次，不能再心软的不是他，是她。
“娘娘你快想个法子啊！”裘衣久未听到姒晗的回应，声音也跟着大了一些。
姒晗顿时回过神，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心中对裘衣也多了几分不悦，“你不是有两个宫女吗，让宫女去做，少跟她的人碰面不就得……”
刚说完，姒晗才反应过来，不对，这个时候应该正是时机。
而裘衣听到姒晗的话，顿时喜上眉梢，“也对，有吃有住，我不出宫不就得了。”
姒晗要在改口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也没关系，这么好的机会，若蒋梦凡不是个安分的，怎么都不会错过。
如姒晗所料，凤仪宫确实有所动静。
蒋梦凡岂不知王上离开是大好的机会，喝了口茶问道，“东西可是给她了？”
碧玉颔首，“是她找了人自己要的，那东西很快。”
“那就行了，给她制造机会。”蒋梦凡道。
“娘娘，我看她这些小心思倒是很通透，不用我们指点。不过奴婢已经让人看着，一旦事情败露，就会有人将她抓起来。”碧玉做事滴水不漏。
蒋梦凡点头。
苏秀和裘衣本就有纠葛，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到时候若是东窗事发，她大可以拿她们二人从前的恩怨来挡一挡。
祖父是阁老，她是新后，怎么都怪罪不到她的头上。
“这几日后宫可有什么动静？”
“有的，这几日王上身边的追统领，持着王上的手令频繁出入后宫。”
蒋梦凡皱眉，“他做什么？”
“听说是月嫔娘娘生前将贴身宫女指给了追统领，但是如今那宫女一心为月嫔娘娘守孝，所以不答应和追统领离开。”
这么一说，蒋梦凡却是不信。
“只怕是有更高的追求吧。”心思复杂的人，看别人的心思，也是复杂的，蒋梦凡思考了一会儿，“你也让人盯着，若是他们二人见面，第一时间告诉我。”
趁王上不在宫中，这样的人，还是趁早离宫的好，何况她隔三差五的在王上跟前晃悠，又会让王上想起那个迷惑他的妃嫔。
“是。”碧玉退下。
第二日，追逸再一次找上了蟾宫，在追逸前去的时候，蒋梦凡就让碧玉为她整理了仪容，一并赶往蟾宫。
蟾宫内，锦如只听小宫女道，“锦如姑姑，追统领又来了。”
锦如皱了皱眉头，“明日将宫门关上！”看他还怎么进来！
“可是……宫门已经是关了的……”小宫女迟疑道。
追逸从墙头翻了进来。
目光深沉却是有些死缠烂打，“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仅仅是因为娘娘的事情，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哪怕你要让我请辞到疆漠中找娘娘的尸身我也愿意！只要你说，我去你就嫁给我。”
锦如看着认真的追逸，心中有些动摇。
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奈，扶着小宫女的肩膀，语气也忍不住重了些，“追统领，我以为，我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语气一重，头上虚汗直冒，整个人就开始咳嗽。
追逸没有丝毫的动摇，而是上前伸手摸了摸锦如的额头。
锦如想要远离追逸，却反被追逸抓住了手腕，半模半样的把脉，随后声音笃定道，“你不是风寒，为什么不去太医院看病。”他昨日离开后特意去打听了，近日蟾宫没有人去太医院抓药。
他连夜看了医术，找大夫教他把脉，虽然只是个粗浅的，但看得出这不是普通的风寒。
不顾锦如制止，就懒腰将她抱起，离开蟾宫直奔太医院。
“不……我不去……”锦如抵触道，一边推攘追逸。
她还记得太医的话。
太医救不了她。
动作微微过大，又让她一时喘不上气，整个人都在追逸怀中缩成一团，开始发抖。
追逸心头顿时紧张起来，脚步加快，“你都成了这样，还不去看太医！”
锦如带着哭腔，“不……我不去，你放我下来……”
追逸只得停下来，将锦如抱在怀中，“乖……你不是不想让我缠着你吗，咱们去看太医，看了我就不纠缠你了……”
锦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头埋进追逸的胸口里，眼眶发红。
追逸连忙又提起了力气，抱着她赶往太医院。
正在路上，却遇见了款款而来的蒋梦凡。
追逸抱着锦如行动不便，只得站着浅浅的点头，“参见娘娘。”
锦如红着眼睛，想要下来，却被追逸死死的抱住。
“此刻事情紧急，属下就先行退下。”
追逸抱着锦如正准备离开，却被碧玉拦下，“追统领这样抱着宫中女眷不合规矩吧。”
追逸眸色一沉。
宫中的规矩，早在王上上任的时候就抛之脑后了。
“别这样说……”蒋梦凡端着架子上前，声音却是极为温柔道，“如今王上不在，后宫由本宫主持，这光天化日，追统领这样若是有什么侍卫与后宫女眷私相授受的谣言传到王上耳朵里，本宫也不好交代。”
听闻追逸是王上跟前最得宠的侍卫，她是王后，却没有从追逸眼中得到该有的尊敬。
所以此刻，蒋梦凡是来给下马威的。
锦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掐着追逸轻声道，“放……放我下来……”
追逸却是不怕的，他原先是长侯烈风的死士，现在是大内统领，但是尊的也是王上一人，后宫妃嫔流水三千，能让他尊敬的少之又少。
所以追逸朝着蒋梦凡只是轻轻的颔首，“今日追逸有事，若是有什么担待不周的改日再想王后请罪。”
不顾身后蒋梦凡难看的脸色，抱着锦如径直离开。
锦如一惊，“我……我没关系的，你这样得罪了王后……”
“在王上心里王后的位置永远都只有娘娘，不过是为了让那群大臣闭嘴才迎她进宫。”追逸跟着长侯烈风多年，自然了解，只是好像进了宫之后，她们就似乎觉得王上就有可乘之机了。
到了太医院，追逸自然是找太医给锦如看病。
今日给锦如看病的倒是另一个太医，悉心把脉，眉头越来越凝重，锦如眼底也越来越黯。
“太医，她怎么样了。”
太医看了很久，摇摇头，“五脏衰弱，无力回天，即使是奇珍草药也只是一时吊命，时间不多了。”说完转身离开。
熟悉的字句在追逸耳边响起，他自然不陌生，可是，可是锦如不是应该好了吗？
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锦如，却见她一双眼睛红的像是小兔子似的看着他，里头尽是妥协的意味。
“你……你早就知道了是吗？”追逸语气低沉，才反应过来。
锦如无奈的笑了，笑容有些刺眼。
颤巍巍的下床，“算了，追大哥我们回去吧……”
“你是不是怕拖累我？”
锦如摇摇头，“不是……”
追逸肯定不信，拉过锦如的手，“庸医不能治好你，我就带你出宫去找神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锦如一僵，无奈道，“大峪就这么大，哪里还有神医？”
追逸顿了一顿转过头看着锦如，“等王上回来，我就辞官，我带你离开大峪，翻过地幽谷去找别的地方。”
翻过地幽谷，锦如诧异抬头，却见追逸眸中微亮。
在王宫最深的密卷室里曾经记载过，有人说自己落下了地幽谷后去了另一个世界，但是一觉醒来自己又回来了，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锦如却因为追逸的话，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勇气。
他都没有放弃，她又为什么要放弃呢？
“好。”锦如红着眼眶，“等王上回来，我就跟你走。”
十指在这一刻终于紧握，追逸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好，我先送你回去，这几日我会让太医给你开药……”虽然没有什么大作用，但是总比没有好。
二人牵着出门，却见蒋梦凡正好过来。
出去的太医刚好跟她汇报完一切。
“追统领这样似乎不妥吧，宫女看病当找医女。至夏将至，为避免天灾人祸，节省后宫开支以在灾祸来临时尽一番心意，奇珍草药也不是说开就能开的。刚才太医说了，锦如姑娘要用的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锦如虽然伺候过月嫔娘娘，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宫女……”
蒋梦凡刻意打压，本看在王上的面子上也不会如此对追逸，只是现在以宫规说事，只要追逸对她足够尊敬，她就能恩威并施，还能卖追逸一个好。
只是蒋梦凡想的简单了，追逸跟着长侯烈风多年，私下与长侯烈风如兄弟关系，虽然没有称兄道弟，但是这脾气却是有些许相似的。
追逸才懒得跟她废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本看了看。
“十年前，宫中遇刺属下幸不辱命救了王上一命王上赏黄金万两，八年前属下为王上清扫臧罗残党，王上赏赐珍珠玉石数斗……”行行列列下来，一字一句皆是说他的功劳，也变相表达了他和王上只见的关系，“王后娘娘，当时微臣嫌放在府邸容易失窃，所以王上答应暂且寄存在宫内，不知这些是否足以支付草药的价值和太医的酬劳……”
蒋梦凡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而后道，“想不到追统领竟有如此身价……”
追逸拱手，“既然够了，那属下就多谢娘娘帮属下清点一番，只是麻烦太医了，还有锦如王上已经指给了微臣，等王上回来，微臣会正式将锦如接出宫。”
说完拉住锦如就此离开。
这些话在蒋梦凡眼底是刺耳了些，但是在锦如心里却是涌起了一抹暖意，因为激动的关系，脸色倒是红润了一些，眼底溢出的都是喜极而泣的神色。
在二人走后，碧玉才道，“娘娘多心了，奴婢观那锦如与追统领倒是两情相悦的。”
蒋梦凡当然知道，但是追逸对她的态度总是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软硬不吃，让她难以下手无法掌控。
只是一想到他是长侯烈风的御前统领，得罪他没有什么好处，蒋梦凡只得作罢。
“回去吧……”
她不着急，如今宫中的人不多，新进的两个还没被宠幸过也是个安分的，只要没有了拦路石，她有很长的时间的获得王上的宠幸。
本以为长侯烈风很快就会回来。
却没想到，宫中的人一连等了好几天，却接到长侯烈风受伤的消息，众人顿时大惊，酋禹部落只是个小部落，竟然也能伤的了王上？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其他的任何消息，好像所有的报信人都消失了一般。
各怀心事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而蒋梦凡最担心的是若是王上回不来了当如何？
若是鸿羽宫的那个怀了身孕要如何。
所以这天夜里，苏秀去伺候的时候，在窗口只听里面蒋梦凡对碧玉道。
“如今王上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为了以防万一，鸿羽宫的那位好生看着，若是她有了身孕要好好照顾，免得王室后继无人……”蒋梦凡说的很轻，却让苏秀暗暗咬牙。
第二日苏秀一如既往的去御膳房拿菜，御膳房中放了有两个笼屉。
苏秀同时打开了两个看了看，故意问了一问，“哪个是凤仪宫的？”
御厨回道，“姑娘，和往常一样，左边的是凤仪宫的，右边的是鸿羽宫的。”
苏秀拉开笼屉，看了看，“可是我怎么觉得，这鸿羽宫的跟凤仪宫的是一样的。”
御厨回，“哪里，凤仪宫可比鸿羽宫多了好几个菜色。”
苏秀听后倒是不在意，无意道，“知道就好，王后怎能与一掌事姑姑相提并论，以后每日我可是回来检查的，若是鸿羽宫越过了凤仪宫拿你们是问。”
御厨赔笑，“不会的不会的，这点分寸我们还是有的。”
说着拿走了菜，一边关注着鸿羽宫来拿菜的是谁。
一看是个小宫女，苏秀就笑着离开了。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裘衣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
而裘衣胆子说大也大，有人撑腰就大，说小也小，没了人就硬是照着姒晗的话，一步也不出去。
自从长侯烈风走后，姒晗就寝食难安，侧夜辗转，所以饭也没吃多少。
或许是因为长侯烈风走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姒晗现在不能教她什么，裘衣也就没那么多的耐心。
干干脆脆的就端着饭食坐在石桌前。
“娘娘，我可把饭放在这里了……”裘衣看了看姒晗，见她无动于衷，就开始自己吃。
吃了两口，今天的饭味道好像有些不对劲，顿时多了一个心眼。
赶紧拿着碗筷夹了东西，笑着对姒晗道，“娘娘，你好些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快吃点吧。”
姒晗回神，皱了皱眉头，对裘衣的态度感到有些莫名。
“若是王上回来看到您饿坏了，又得找奴婢的不是了。”裘衣说的可怜巴巴，又一直缠着姒晗。
姒晗不想跟她多说废话，便想囫囵的吞了两口。
可是东西刚进口就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
看着裘衣，只见她眼神有些奇怪。
想了想，还是将整整一碗的饭菜都咽了下去。
神色如常的将碗筷交给了裘衣，然后神定自若的看起了书。
裘衣便悻悻的坐了回去，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姒晗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
倒也就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今日的菜色除了那一点点的不对之外，倒也很可口，裘衣很满意，到鸿羽宫的这几日，她似乎丰腴了不少。
收了收腹，收拾了碗筷看了看姒晗。
撇撇嘴，要是关在这里可以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也愿意。
谁知刚走没有两步，腹中就传来了一阵绞痛。
手一颤，碗筷就哗啦的落在了地上。
姒晗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看着裘衣。
裘衣整个人都蜷在石桌下，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吟，“娘娘……救我……”
裘衣便一点一点的朝着姒晗爬过去，全身忍不住的颤抖，口中泛出白沫，伸手想要抓住姒晗，却被她后退一躲。
却见姒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静道，“忘了告诉你，那饭里有毒……”
只可惜，毒对她没有用。
裘衣不可置信的看着姒晗，听到这里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那菜里肯定有东西。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事？她明明也吃了饭。
难道，是她下的毒？
裘衣这样想着，眼神里就有些恶毒了，用力一伸，手抓住姒晗的脚腕，口中含糊不清，“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话没说完，就听姒晗冷笑，“……只怕是你到死也不知道死在谁手上。”
姒晗蹲下身子，掐着裘衣的下巴，“答应我，帮我把消息传出去，我就救你……”
裘衣一听，活命重要，哪里还敢不答应，连忙点头。
姒晗眼睛一眯，哗啦一声在石桌上敲碎了瓷杯，在手心一割，然后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留了下来。
在裘衣睁大的目光下。
掐着她的两颊，将血强硬的灌进了她口中。
血腥味涌来，裘衣下意识的想吐出去，却被姒晗强硬的抬起了下颚，悉数吞咽。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姒晗手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心底顿时一颤，惊恐的看着姒晗，“你……你……”
撑起手臂，恨不得离姒晗远远的。
“你是个什么怪物？”裘衣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但是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转眼之间就愈合。
后背的汗毛便密密麻麻的竖了起来。
姒晗没有生气，只是自嘲般的笑了笑。
整个人妖娆的向前，压迫着裘衣，俯下身子语气暗中威胁，“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能救你，也能让你死。”
裘衣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喉咙，很快有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和全身。
她，她真的没事了？
姒晗心底对裘衣当真厌烦的很，贪得无厌，胆小如鼠，虚荣至极，但是如今她又偏偏只能利用她。
“一直以来知道你不聪明，想不到你竟然愚蠢到连是谁给你下毒也不知道。”
姒晗转过身不再看她，回到自己的床上，“我毒死你，我可没好处？”
裘衣一愣，这一次学了个聪明，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你想让我答应你帮你把消息透露出去。”
“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有人不想要你活，要不是你对我还有作用，你真以为我会救你？”姒晗眼神透露着一抹凉意。
让裘衣心底有些发憷。
很快反应过来，却是再也不敢轻视姒晗，连忙跪下磕头，“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以前多有得罪，还请娘娘原谅奴婢。”
“那饭你是拿过来就感觉到有不对，才给我的吧……你只是想不到，我不会中毒罢了……”姒晗幽幽道，听的裘衣心头一阵冰凉，话音一转，“不过……”
裘衣心头顿时紧绷了起来。
“不过……你既然答应了我，那我们也可以暂且合作……你要知道，每一个人存在都是有价值的，如果这个人没有了利用和被利用的价值，那么她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裘衣只觉得脑子里叮了一下，顿时醒悟过来，“还请娘娘指点奴婢，让奴婢做牛做马都可以……”连忙磕头。
姒晗眼底便闪过一丝深意。
“你在这宫中与人有怨，无非就是那几个人，总不会认为是为你那饭菜的那两个小宫女下毒害你吧……”姒晗点拨了一句。
裘衣哪里还想不过来，不就是苏秀那个贱皮子吗？
“对，一定是她，一定是苏秀那个贱人！”
说着裘衣就起身，要冲出去找苏秀算账。
果然是见不识大字见识浅短一抹死脑筋的人，“你无凭无据，不过是个掌事姑姑，人后面可是有王后的……”
裘衣脑子转不过弯，看着地上的饭菜，东西都已经碎了。
“我可以教你一个法子……”姒晗伸出手指朝着裘衣勾了勾。
裘衣便忍不住附耳上前，靠近姒晗的唇瓣。
听着听着，眉头便紧皱了起来，随后却是缓缓松开，而后看向那地上的剩菜。
半个时辰后。
门口守着的宫女只听到鸿羽宫的内宫里传来清脆的哗啦声，而后是一声痛苦的呼声。
两个小宫女进去一看。
只见碗筷全都摔散在地，而裘衣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翻滚，“啊……肚子好痛……快……快去叫太医……”
宫女顿时紧张起来，其中一个连忙出门去找太医。
“不好了，裘衣姑姑出事了！”
随着宫女的话，一直看着鸿羽宫的太监也连忙去找了追逸。
太医院知晓近日鸿羽宫的一个姑姑受宠的很，慌慌张张的就赶了过来。
床上的裘衣夸张的叫着，捂着肚子，生怕人不知道她中了毒似的。
“去熬点绿豆汤。”太医把了脉之后倒是不着急，而是吩咐宫女去熬汤。
绿豆清毒，裘衣只吃了一点点不是什么大问题。
追逸进来的时候，正看着太医拿着银针试探地上脏了的饭菜，银针骤然变黑，追逸的眉头顿时一皱。
有人下毒。
看向床上的裘衣，难怪王上让他盯紧了鸿羽宫。
紧接着凤仪宫也得到了消息，蒋梦凡听到后是面色一变。
“什么？”居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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