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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凤惊狂:今妃昔比 > 第二卷 宿命纠葛_18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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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塘不深。

    只是个假池,莹弓下去玩过,也不过到她的膝盖。

    而誉天此刻也是脸色阴沉的坐在池塘中看着莹弓。

    本想着她改来赔罪拉他一把,却不想莹弓勾了勾唇,看着地上方才打伤了誉天的石子儿,转身就走。

    誉天脸上顿时怒道,“你敢走!”

    莹弓转过头,她知道,就算誉天气也无法对她做什么。

    她也巴不得誉天对她不满意,退婚好了。

    笑了笑,“莹弓和别人不一样,太子想在莹弓这里得到的,莹弓可没有。”看了看周围,丫鬟们都识趣儿的退下了,没有人能证明她说过什么。

    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用想莹弓也知道,一定是公孙长善。

    提起了裙子就跑到了院子里找,谁知转过角,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

    “我回来了……”

    莹弓心一跳。

    反应过来连忙用力转过身,双臂却被公孙长善紧紧的抓住,而他的眼眸中深的恍若石墨。

    看到她被那人抱着,他心底便忍不住生出一阵怒火。

    可是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你……你怎么了?”莹弓有些紧张,看着公孙长善的脸,才发现他脸上竟然多了一道疤。

    忍不住伸手触碰。

    疤痕是才不久的。

    公孙长善回神,缩了一缩,垂眸道,“我只是赶来看你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松开了莹弓。

    莹弓哪儿轮到他逃啊,一把拽住了他,“不行!十三年了,就见了你三次,你这转身就要走。”

    公孙长善眼眸一眯,靠近莹弓的脸颊,咬着他的耳朵道,“这里是人间,你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我们走的近了随时都可能为将军府带来杀身之祸,你信我,不出七年,我一定正大光明的娶你。”

    听到杀身之祸,莹弓动作便僵了僵。

    尊卢夙和血鸳不一样,尊卢夙经历了好几世,都是从出生开始就在人间,学会了人间的一切技能,包括政斗。

    可是血鸳除了在沱国的那半年多以来,并没有算真正体验过人间,而这一次却直接带着记忆转世,在她的记忆力,她始终是那个高高在上,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的炼狱之主。

    “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莹弓眉头紧皱,气鼓鼓的看着公孙长善。

    她总觉得他瞒了她很多。

    “在你进宫之前我会回来,然后告诉你我要干什么。”公孙长善勾了勾唇,捏了莹弓的脸一把,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转身就利落的翻过了墙。

    公孙长善刚一离开,一句斥责声就从莹弓身后传来。

    “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把太子独自一人丢在花园!”上善都云就知莹弓在这里。

    可是他明明把太子交给了她。

    本以为这些年?硭?睦袷?У牡锰辶诵?

    谁知道还是这么不知进退,竟然害的太子落了水,还抛下了他独自离开。

    她这样的性子若是进了宫,只怕不出三日就死于非命了!

    莹弓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上善都云,连忙后退一步,“爹。”

    “你在这里做什么!”上善都云扫了一眼墙头晃动的树枝。

    为官数十年,他怎么听不出来那些动静。

    莹弓眨了眨眼,“我……我来给太子爷找衣服啊,太子爷不是掉进池塘里了吗……”

    听到这话,上善都云冷哼了一声,“到你自己的院子里,给他找裙子?”

    “噗!”听到这话莹弓顿时没忍住笑了。

    但是看到上善都云的脸色,又连忙收敛,乖巧的摇头。

    看莹弓的模样,她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上善都云压根儿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她。

    厉声道,“你给我进书房抄十遍宫规,不抄不准出来!”

    莹弓面色一变,“可是……”

    今天是穗玉的喜事,怎么能罚她进书房抄书呢。

    还想争辩,但是在上善都云严厉的目光下最终也只能悻悻的去书房。

    在莹弓走后,朝氏才担忧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莹儿身上怎么还有这一股野性。”一股无法无天,谁也不能主宰她的野性。

    上善都云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

    但是方才他听见了,这里一定有人在跟她说话,而且还是个男子。

    虽然听不见说了什么,他尽快过来,却还是让对方溜掉了。

    半晌后,换了衣服的誉天面色不佳的出来。

    虽然心情不好,但是面对上善都云他还是要给面子。

    加上事情本身是他先起的头,所以他也不好说,只说自己不小心掉了进去,不会责怪莹弓,然后转身去了丞相府宣读圣旨后离开。

    经过了殿试的公孙瑾瑜被点为状元,今日是双喜临门,大家纷纷道和。

    誉天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天才少年公孙长善。

    作为太子,又年长公孙长善几岁的誉天,竟然从公孙长善的眼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压迫之感。

    这种压迫感让他感到有些窒息。

    虽然晋帝说公孙长善有天赋,让誉天与之交好,但是面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又有着压过自己的气势的人,誉天怎么都生不出好感,只能虚浮的聊几句。

    今日一天都不快活的誉天很快就离开了丞相府。

    第二天公孙长善也又一次离开,离开之前给莹弓留了个纸条。

    让她小心应付,远离太子,等他回来。

    誉天对莹弓始终念念不忘,每一次想邀莹弓出去却被身体不适拒绝。

    莹弓是真的不适,只是这种不适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谨记着公孙长善的话,远离誉天。

    所以就干脆隔三差五的不小心伤自己一回,让她长期处于伤风感冒的伤员状态。

    殊不知这也加深了誉天的不满。

    如今将军府和丞相府已经联姻,上善穗玉和公孙瑾瑜如胶似漆,莹弓却对他十分冷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誉天也不拆穿,只是经常给莹弓送礼。

    太子所赐的东西,不能卖不能扔不能给下人。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莹弓放着不动,但是誉天也会常常带些新奇的山珍海味给莹弓,莹弓就带着东西给朝氏和上善都云,或者到隔壁给穗玉和公孙瑾瑜吃。

    半年后,穗玉怀了身孕。

    众人都大喜,莹弓也一天三次的往隔壁跑。

    殊不知此时的宫内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父皇,如今公孙瑾瑜和上善穗玉已经有了孩子,这只怕不等上善莹弓进宫,丞相府和将军府就已经先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誉天一直知道,晋帝始终介意一国的丞相和一国的将军曾是同门师兄弟。

    誉天并非良善之人,那一次莹弓对他所做的事情他还记得。

    从未有人敢如此大胆的拂他面子,所以他要让她看看惹怒他的下场。

    晋帝看着逐渐成熟的誉天,沉声道,“你觉得应该如何?”

    “儿臣这里查到,公孙丞相所说的师兄弟间有间隙的事情其实是一个幌子,早在公孙瑾瑜和上善穗玉成婚前,他们就私下有了来往……”誉天查了半年,终于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呈给了晋帝。

    晋帝目光一沉,眼底已经开始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帝王最恨欺骗,可是公孙章豫和上善都云竟然欺骗他多年,他怎能忍。

    “儿臣以为如今一定要先破坏丞相府和将军府的关系最为重要。”其实莹弓进宫并不影响,只要将军府和丞相府不联姻,一切都没有大问题。

    原本想的是,将军府没有儿子,只要最宠爱的女儿进了宫,最后兵权是交给皇家。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公孙瑾瑜有个弟弟,出了名的天才少年,十三岁扫荡了西疆的流寇。

    三个月前又参加了武举科考成为了武状元。

    现在上善穗玉怀了身孕,若是他们生有异心,那不是不可能。

    誉天又蓦然想到了公孙瑾瑜和上善穗玉大婚的那一天,他进将军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上善都云的话,就更怀疑了。

    “此事,朕就交给你负责……”晋帝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也是想考验他的能力。

    破坏丞相府和将军府的关系,对皇室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太子都给莹弓送了各种新式的糕点。

    因为上善穗玉怀孕,吃食上都很注意。

    而朝氏和上善都云都不喜甜食。

    莹弓只能趴在上善穗玉的面前,一边看着穗玉做宝宝的衣服,一边吃着她已经吃的腻歪的甜食。

    “要吃吐了,姐……”莹弓吃了大半碟,眼巴巴的看着上善穗玉。

    上善穗玉如今已经七个月的身孕。

    肚子已经有些圆了。

    看着莹弓实在是没有办法,上善穗玉心一软,“行了,我帮你吃……”

    伸手便拿了一块糕点。

    “姐!你真好!”莹弓摸着肚子,连忙将糕点推给了上善穗玉。

    随着糕点入肚,莹弓才放下心来。

    其实将军府里最喜欢吃甜食的是上善穗玉,也不知道这太子得了什么劲儿,隔三差五就担心她不够吃。

    眼睁睁看着上善穗玉用完了剩下的糕点。

    莹弓连忙拍手,笑道,“姐,你好棒!”

    上善穗玉笑道,“怀孕之后,你姐夫就不允许我吃那么多甜食,我还有些馋了……”

    莹弓弯了弯眼角,刚要说话。

    就见上善穗玉突然脸色一白,捂着肚子呻吟。

    “好疼……”

    莹弓连忙起身,“姐!你怎么了!”

    却见上善穗玉,身下涌出了阵阵鲜血,莹弓的心中骤然提起了一块大石头,慌张的朝外喊道,“大夫!来人快找大夫!”

    丫鬟们听见呼喊声进来,顿时受惊。

    古氏和朝氏都进来,看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

    莹弓无措的站在一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知道大夫来,将她们都赶了出去,叫了稳婆开始接生。

    七个月可以接生了。

    门外朝氏看着莹弓,“到底怎么回事!”

    莹弓开口解释,姐姐帮她吃了太子赐下的糕点后,后变成了这样。

    盘子里还有些糕点的碎屑,古氏和朝氏相视一看。

    公孙章豫、公孙瑾瑜、上善都云在下朝之后也纷纷赶来。

    在听闻始末后,全都看着莹弓。

    莹弓红着眼,不敢面对他们。

    “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公孙瑾瑜目光阴沉的看着莹弓。

    他明明对穗玉千叮咛万嘱咐,怀孕的时候吃食千万要注意。

    可是穗玉向来对这个妹妹无法拒绝。

    “我……我不知道……”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莹弓也很混乱,拼命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眨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知人心险恶,不知朝堂算计。

    即便是这一世从出生开始,就是在上善都云的羽翼下活着。

    就算她是炼狱之主,这一刻也失去了冷静,心底充满了惧意。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房内端出来。

    “哇”的一声,房内传来婴孩的啼哭。

    众人心头一喜,紧张才微微放下了些。

    很久之后,稳婆才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出来,“是个儿子不足月,身子有些孱弱……”

    话没说下去。

    不足月的孩子,夭折的可能性很大。

    公孙瑾瑜连忙进屋,看上善穗玉。

    上善穗玉明显虚弱了很多。

    公孙瑾瑜这才放下心来,孩子没关系,只要人还在就好了。

    “不要怪她,她还小,她也不是故意的。”上善穗玉看着十分委屈的莹弓,姐妹俩自小感情就好,她怎么可能会害她。

    听到穗玉的话,莹弓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匍匐在床头,“姐……对不起……都怪我……”

    都是她害的。

    上善都云看到了这一幕,伸手揉了揉莹弓的头,“姐姐不怪你……别哭了……”

    莹弓看到上善都云被她害的这么难受,都没有怪她,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酸涩感。

    公孙瑾瑜端起了糕点盘子,“这里还有残渣,拿去给人看看,里面有什么。”

    莹弓才注意到那盘糕点。

    意识到,也许并不是个意外。

    “好了……莹弓,我们先回去别打扰你姐姐……”上善都云开口,让朝氏留下来照顾穗玉。

    朝氏会照顾人,但是莹弓可不会。

    他们也怕莹弓再弄出什么岔子。

    莹弓也只能离开。

    回了将军府,上善都云将莹弓叫到了书房后来回踱步。

    “莹儿,老实说,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太子,还有当日太子落水,是不是有什么隐秘。”

    当日隐隐不好的预感,如今终于成了现实。

    虽然那一碟糕点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还不曾知道,但是以上善都云为官多年的直觉来看,事出必有因。

    听到上善都云严肃的问话,莹弓这一次才老实的交代当日之事。

    只是刻意隐去了公孙长善的事情。

    谁知上善都云眯着眼睛问了一句,“当日在院子里跟你说话的男子,是谁?”

    莹弓吓了一跳,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见莹弓不肯承认,上善都云冷哼了一声,“这几日不准去打扰你姐姐……”

    莹弓像是被蓦然抓住了尾巴一样,心扑通扑通的跳。

    上善都云走后,莹弓又蓦然难过了起来,是她害的穗玉早产,只希望胎儿和穗玉都能平安无事。

    可是不知为何眉心总是突突的跳着,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血崩了……”一直到丫鬟的声音传来,莹弓腾的就坐了起来。

    “什么?”

    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自己,头发也未收拾就直接出去。

    丞相府灯火通明,还没进去就听到朝氏的哭声。

    “穗儿……你坚持住,大夫就快来了……”

    莹弓只感觉脑袋被什么撞了一下。

    推开了门口的丫鬟,就冲了进去。

    床上的穗玉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床上,而她身下一片血红。

    公孙瑾瑜红着眼睛,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玉儿,坚持住,咱们还有元宝在,元宝还小他不能没有娘。”

    莹弓睁大了眼睛,不,不会的。

    只是几块糕点……为什么……

    “大夫来了……”

    没有人注意莹弓,丫鬟拉着大夫推开了莹弓进来。

    莹弓不敢大声呼吸,好像稍微用重了力,就能带走床上的穗玉。

    大夫看了看穗玉身下,又把了把脉,最后摇摇头,“准备后事吧……”

    房间里的人顿时全都窒息。

    “不!大夫她还活着,你不能放弃她……”公孙瑾瑜拉住大夫,眼神里满是希望,“你不能放弃我娘子,她一定还有救……”

    “大人……草民确实没有办法……”大夫摇摇头。

    没有任何告别,穗玉就这样再也没有睁过眼。

    突然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莹弓后知后觉……

    想要靠近穗玉,却被公孙瑾瑜一把推开,恶狠狠的道,“你这个魔鬼,离玉儿远一点!”眼底,满是憎恨。

    “瑾瑜,你这是做什么……莹弓还小,她也不是故意的……”古氏听了之后连忙吓了一跳。

    但是公孙瑾瑜看着莹弓,眼底仿佛看透了她。

    仿佛知道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怎么样的灵魂。

    咬牙道,“我都知道……”

    没有再说下去,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很难过,包括莹弓。

    但是她绝对不是故意害穗玉的。

    糕点她也吃了,她没事,穗玉却有了事,这绝对不是意外。

    朝氏垂泪,上善都云也红了眼眶,房间里一阵压抑。

    莹弓也很想哭。

    但是她更想知道真相。

    “公子,查出来了,糕点残渣里确实被下了东西,普通人吃无恙,但是孕妇吃了却是会出大问题。”下面的人来回禀公孙瑾瑜。

    “是太子……是太子做的……”莹弓握紧了拳头,咬牙道。

    “糕点……是你带给玉儿的……”却不想公孙瑾瑜目光咄咄,语气逼人,却说了真相。

    莹弓不敢接受这个真相。

    但却不得不接受。

    即便糕点里下了东西又如何,那是太子赏赐给她的,传出去,把太子赏赐的东西给了别人,那也是罪,何况是莹弓自己带上丞相府的,这个闷亏丞相府和将军府只能自己咬牙吞下。

    “是我害死了姐姐……我愿意偿命……”莹弓直直看着公孙瑾瑜,说出的话让旁边的人都大为失色。

    她如今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也是日后的太子妃,怎能轻而易举说出这样的话。

    “偿命?呵呵……”公孙瑾瑜不住的冷笑,转过头看着穗玉,“你走吧,从今往后丞相府不欢迎你……”

    莹弓咬着唇瓣,眨巴了几下眼泪又落了下来。

    穗玉的离开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穗玉确确实实死于莹弓送来的糕点上,无论那盘糕点是谁送的,若不是莹弓穗玉也不会吃。

    而送糕点的人是当今太子,他们更没有办法去职责。

    传出去,还会让莹弓落了大祸。

    穗玉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所有的事情都是丞相府操办。

    上善都云和朝氏看着不肯离开的莹弓,强撑着,带她回到了将军府。

    回到了将军府后,上善都云才一掌拍在了桌上,“是我……是我害死了玉儿……”他早该知道,皇室忌惮,本想抱着侥幸拉丞相府一把,却不想这侥幸的心思只是如今落到穗玉的头上成了果。

    将军府和丞相府,怎么能交好呢?

    “是我……”莹弓噗通一声跪在了上善都云和朝氏面前,“爹,娘,你们打我吧……”不是她穗玉就不会死。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朝氏垂泪,将莹弓扶起来,但是莹弓不肯。

    上善都云看着莹弓,如今莹弓的心里,只怕已经记恨上了太子。

    这样,她还能进宫吗?

    “莹儿……该来的躲不掉。”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一句后,便起身离开。

    莹弓不懂。

    她只记得那碟糕点是太子给她的,她不想吃,才央着姐姐吃下的。

    上善穗玉的后事全交给了丞相府办。

    出嫁不过一年就丧了,大好的年纪香消玉殒,坊间都传丞相府的大公子克妻。

    皇室潦草的宽慰了几句。

    出殡的那一天,莹弓门都不能出,只能穿着素衣在家里替穗玉守着。

    她很自责。

    一连着一个月都睡不着觉,一睡着梦里面就看见了和穗玉的小时候。

    穗玉总会帮她担着所有的事情。

    会照顾她,会抱她。

    一想起来,眼泪就止不住。

    走路也宛如行尸走肉。

    她是神。

    神明的记忆是永恒的。

    不像凡人,过了就是过了,过了这一世,下一世就是新的开始。

    越是痛苦的事情,越会随着时间而日久弥新。

    她也很希望,穗玉像白尘一样,一睁眼,她还在她面前对她笑着。

    晚上的时候,莹弓正准备关上门。

    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在她面前。

    “对不起……我来迟了……”

    家书一贯报喜不报忧,公孙长善没有收到这个月的家书,让人去打听才知道上善穗玉走了的消息,所以连夜报假赶了回来,知道了莹弓已经一月未出门的消息,下午的时候在墙头看她发呆,因为有人守着所以不敢靠近,一直到现在。

    莹弓眼底黯然,没有因为公孙长善回来而产生喜悦。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这十四年来,她只见了他三次,却是日日夜夜都是和穗玉相伴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为这样会对你比较好……我不该瞒着你……”公孙长善抱住她,吻在她的额头,进屋后将门关上。

    他深知自己和莹弓的差别,他是历经千百世的。

    但莹弓不是。

    她像是个初生的牛犊,很多事,需要学。

    而他以为他承受了一切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

    是他让她难过了。

    “我应该提醒你的。”见莹弓无动于衷,公孙长善有些慌,埋头吻在莹弓的额头,眸子上。

    莹弓才动了动。

    “我想回去……”

    她不该来的,要用永恒的寿命来感受这样的离别,太难受了。

    “我们,暂时回不去……血鸳,醒醒……你是炼狱之主,是神,你应该知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宿命……”公孙长善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莹弓,她入戏了。

    和白尘的那一世一样。

    莹弓抬眸看着公孙长善,眼泪就掉了下来,“可是我难受……”她第一次感受亲人,可是不知道亲人走了会这么的难受。

    “生离死别,是凡尘牵绊,每个人都会如此,这是穗玉的命,也是你这一世的命……”公孙长善努力唤醒莹弓。

    “我的命?”莹弓却更难过了,“可是……我不想她死……”

    “回到了炼狱,你还能看见她……你可以看见她每一世的轮回……你甚至可以利用地命书帮她……帮她改命……”这一刻,公孙长善的身体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尊卢夙。

    他从未入过戏。

    他一直都在为结局奋斗,只是想不到留下了莹弓一个人,体会这悲欢离合。

    所以他不住的提炼狱的事情,终于,让莹弓眼底恢复了一丝清明。

    “你说是命?”

    “是……是命,推动一切的不是你,是天道,是命轮,而你从进入这一世开始就已经是这命里的角色,你有你的故事和你的责任,而你就算清醒着,你也无法阻止命运的继续……”公孙长善眼见莹弓苏醒,心口的大石才终于放了下来。

    就像他,他一直醒着。

    并且一直为结局奋斗着,但是他照样阻止不了这些所要发生的过程。

    “我告诉你……这一世,我的命是要谋反,我要娶你,就必须谋反……将军府和丞相府会合作,而穗玉的牺牲只是推动命运的过程,你必须要清醒……”公孙长善捧着莹弓的脸,微微一顿,才缓缓道。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莹弓顿时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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