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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坐在空无一人的庭审室,这一刻心情很平静,这段时间就像打了一场战,她和殷慕海战。不管是谢莉娅的案子还是赵旭铭的案子,从一开始为了受害人也好,还是与殷慕海堵气也好,最终她还是回归了本心,为了对得起律师这一神圣的职业而战斗,她没有迷失自己。
“你打算住在这里了吗?”
“当你求我做你律师时,我正打算退出。”林雨心中有些感叹,然后想起来是陪赵旭铭过来的,“签字时有什么问题吗?”
赵旭铭摇了摇头,“没有,我已经自由了。”他脱下帽子心情不好不坏。
“感觉如何?”
“怪怪的。”对于他父亲,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要去劝劝你爸爸让他找个律师。”
“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讲话。你当时为什么不想继续干了?”许久未有的宁静,让两个人都敞开了心交谈。
林雨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庭审台,边说:“我第一次走进法庭是在十二岁。”
“旅游公司客车的失事案,你父母所乘坐的客车。”赵旭铭对林雨的事情也是熟知一二的。
“没错,我那时每天都坐在这里,第一排。”林雨走到前排的位置手扶着椅子笑着回忆道:“尽管当时我的脚还够不到地面,但心里什么都清楚,谁好谁坏,全都明白。”
这一刻林雨眼中闪烁的星光让赵旭铭不禁动容。
她走到法官席位前,“庭审的法官就坐在这里。”又转过身指着右边,“那里是被告,右边是他的律师。”
“那些椅子上坐的九个人,将做出最终的审判。”林雨走上台,在一把椅子前停下,然后低下头沉思,“殷慕海就坐在这儿,严肃、专注,他发言时,所有人都在倾听,他阐述事实,让陪审团看清了真相。那时我就下决心要像他一样,为人们辩护。”
林雨一脸悦色忽然严肃起来,“可我发现其实殷慕海买通了陪审团成员,还有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让我彻底失去了信心。但你的案子却帮我重拾希望。”
赵旭铭一脸骄傲地说:“是我们的案子。”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戴上帽子,伸出手,“律师小姐。”
林雨笑着与其相握,“你别以为这么轻松就可以摆脱我,我要留你女朋友当我助理。”
“我没有女朋友.……”
他们渐渐走远,不留遗憾地离开了庭审室。胜利过后的欢声笑语总是那么清亮、明朗。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就我们脱离凶恶,阿门。”
叶澜手陪着花,携殷俊哲来到谢博舒的葬礼。一排排亲朋好友身穿黑衣,一脸悲伤垂着头,听着祷告词。
送完谢博舒最后一程,追悼者都纷纷安慰了死者家属,便离开了墓地。
谢莉娅神情恍惚,她将长发高高束起,露出苍白的脸庞,干裂的嘴唇显得格外憔悴。全程低垂着眼,无神地看着墓碑,就如一具行尸走肉。
当叶澜停在她眼前时,许久她才抬起眼看着她。
叶澜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脸看着格外肃穆。她上前抱住了谢莉娅,拍拍她的肩膀。然后松开她走向旁边的叶清,叶清憔悴不堪的脸没忍住哭了出来,一把抱住叶澜。
一旁的刘景鹏白了眼叶澜,他是不可能给她好脸色的。
叶澜松开叶清走向刘景鹏时,他的臭脸明摆着不想理会她。叶澜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刘景鹏忍着没有闪开,只是别过脸不去看她。
殷俊哲很懂事地一一表示了安慰,然后与叶澜一同离开了葬礼。
葬礼结束,三人下山时,被蜂拥而上的记者堵住了去路。
“请让一让,让一让。”刘景鹏挡在她们前面,为她们开出了一条路。
“各位请让一让,不要再拍了!”刘景鹏护送着她们来到车边,谢莉娅却停住了,“快上车!”刘景鹏在一旁催促着,自己走向了驾驶座,转头时,却看见谢莉娅面对着记者,“莉娅!”
话筒全怼到了她面前,“请问,是殷慕海嘛?”
“你还记得什么吗?”
谢莉娅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这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三月十九号那天……我意外目击了一场凶杀案,那个凶手将我绑架,把我关了起来,两天前,我成功逃回到了家。”
现场顿时又炸开了锅,“是谁绑架了你?殷慕海吗?”
站在不远处准备上车的叶澜和殷俊哲也驻足在原地望着这边。
谢莉娅昂着头,神色镇定,“不,殷慕海与此时毫无关系。”
“那是谁?请你回答!”
谢莉娅说完便转身打开车门,抬头的瞬间与叶澜四目相对,淡淡地看了眼便坐进了车内。
只有刘景鹏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谢莉娅会全盘否认,这完全是撒了一个天大的谎。
监禁室内,殷慕海掐着时间等着被释放,终于在谢莉娅亲口说出这一切与殷慕海无关时,就决定了殷慕海终究要重获自由。
警卫打开监禁室的门,对他说:“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
这一刻,殷慕海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局。
警局大厅,杨超杰作为刘景鹏的辩护律师在最终他的当事人洗脱罪名后,他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显然一副势在必得,洋洋得意地样子,“我们很高兴,最终赵青山先生能够主动前来自首,我谨代表超杰联合事务所申请恢复……”
“我们同样对赵青山的招供表示欣慰,以及谢莉娅的证词,最终证明了殷慕海的清白,我想向杨超杰先生出色的表现表示衷心感谢,像这样的小规模事务所也可以有巨大的成就,在这件案子中……”陈敏在刘景鹏接受采访时插了进来,虚伪的恭维,同样是趾高气扬的说辞,不免令人作恶,真是物以类聚。
凌穆一脸厌恶地看着接受采访的两人,与王海川一同朝着门外走去。
王海川走在前头,一脸不爽地说道:“雷格早就人间蒸发了。”
凌穆摇摇头,一脸惆怅,“我还一直以为真相最终会浮出水面。”
“迟早会的。”差一点就要胜利的王海川,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他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谢莉娅犹豫了四十八小时,才按照殷慕海的指示说出了证词。”
“她自己应该也很混乱。”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隐瞒真相。”肮脏的真相背后可能会让他大吃一惊。
“带她来司法园区,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王海川这就下令准备采取行动。
凌穆没想到王海川这么急切,愣了愣便又返回去了。
王海川正在气头上,没走几步便看见不远处靠在车边的叶澜。对方也看见了他,他迈开脚走向她。
“爸爸!”这时殷俊哲跳下车冲向从警局出来的殷慕海,后面还跟着殷俊祺。
王海川顿时停住了脚步,心里一阵苦涩,心中的怒意蔓延开来。
看着眼前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尽迈不开步伐。
“你怎么样?”殷慕海蹲下身,抚摸着殷俊哲的头,一脸慈祥。
“我很开心。”
“是吗?我也很高兴。”
叶澜抱着许久未见的殷俊祺,流出了开心的眼泪。
松开后,殷俊祺转头走向殷俊哲,“俊哲。”
“俊祺。”俩兄弟紧紧抱在一起。
殷俊哲被绑架,殷俊祺心里一直很自责,“你还啊。”
王海川看不下去了,横着脸走向自己的车。
殷慕海走到叶澜跟前,对视了很久,殷慕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两人共同藏着秘密又聚到了一起,做回了‘恩爱夫妻’。
“孩子们,我们走吧。”一家人开心的准备回家,这时叶澜看着王海川落寞的背影,一声不响地走向自己的车。
叶澜心里对他还有歉意,便走上前去。王海川在打开车门时看着她走来,便又关上了门。
殷慕海站在自家车边,看着他们,等待着叶澜。
“你最后和谢莉娅谈了吗?”王海川很生气,对叶澜耿耿于怀。
“谈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叶澜看了看殷慕海,对他歉意地说:“让她支持慕海的说法。”
王海川气得转过头去,脸色很难看。
“海川,回家去吧,趁这个机会忘了我吧。”
“什么鬼话!我不会忘记你,也不会忘记殷慕海,更不会忘记你们做过的一切,这事没完。”说完他气愤地坐上了车。
叶澜一脸无奈走回了自家车前,对殷慕海说:“回家吧。”
“我不回去。”
这让叶澜怔住了,以为殷慕海又要搞事情。
“我得去存放点取车,之后再回去。”
叶澜没说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坐上了驾驶座。
葬礼结束,叶清三人回到家中,谢莉娅看着空空荡荡已没有了谢博舒的家,心里一阵酸楚。
“景鹏,去洗个澡吧,我来做饭。”叶清对刘景鹏说。
“我不饿。”刘景鹏停在玄关,看着谢莉娅独自走向客厅,他一直压着怒气,沉默了一路,这会要好好问清楚,“莉娅。”
谢莉娅知道他要问什么,叹了口气,转过身,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怎么了?”
“你为什么对记者那么说?”
叶清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景鹏。”皱着眉头,想要阻止刘景鹏。
“所有人都知道是殷慕海绑架了你,所有人都知道是他烧了地下室,销毁了证据,你为什么要替他隐瞒真相?他在威胁你吗?”
“没有,景鹏。”谢莉娅依旧云淡风轻。
“没有吗?”
“没有,没人威胁我。”
“那到底为什么?”刘景鹏无法接受这样扭曲的真相。
叶清拉了拉刘景鹏,阻止道:“让你妹妹休息一会儿吧。”
“我知道你站在你姐姐那边。”刘景鹏现在很生气,对叶清也失了态度,然后转头看着谢莉娅,“但是莉娅.……你不能这么对爸爸,莉娅,他当时病得那么重,强撑着身体只是为了见你,你不应该这么对他。”
提到谢博舒,谢莉娅有那么一刻的慌神。刘景鹏走到她跟前,捧着她的脸,“莉娅,你该看看这些天来他都遭了什么罪,我可以帮你面对他们,你不该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们。”
这话戳中了谢莉娅,“不会的,景鹏,我不会原谅这一切。”
“那么你承认是殷慕海干的了?”
“你快上楼去吧。”叶清看着这样逼问谢莉娅的刘景鹏,连忙上前阻止。
“妈你别说了!”刘景鹏一声吼,很快就要发怒了。
“景鹏。”谢莉娅试图让刘景鹏冷静下来。
“殷慕海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他必须付出代价!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去!”刘景鹏说完转头就朝着门外走去。
叶清在一旁抹泪,见谢莉娅无动于衷,眼色冷了下来,立马追出去,“景鹏!景鹏!”
谢莉娅默默地转过身准备回房,她身心疲惫,根本没有心思管那么多了。
“凌穆警官,请进。”叶清这刚出门,就碰巧见到了前来的凌穆。
谢莉娅听得很清楚,没有喘息时间,警察就已经找上门了。
“莉娅。”叶清领着凌穆走到客厅。
“谢小姐,您得跟我走一趟。”
谢莉娅有些慌张,眼神四处闪躲着,“去哪儿?”
法院
凌穆去找了谢莉娅,王海川则从监狱以最快的速度申请传唤了叶政,他们需要在法庭上当面对质。
七八十岁的老人铐着手铐被带到法院。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又牵连到了什么案子,但他心里有底,一定与谢莉娅的失踪有关。
王海川带着叶澜走向庭审室时,陈敏刚巧从拐角出来,看着他们背影,一惊,心里想到,“叶政这么快被传唤了,谢莉娅与其对质,不知道能不能沉住气,万一承受不住压力,全盘托出,那这一切就都毁了。”陈敏不免有些担心,她得打电话通知他们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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