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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烟气缭绕,墙上点着十几根巨烛,烛光下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处极宽敞的大厅。
厅内摆了数张赌台。涂了白粉且唇红齿白的少年牌官正处于极度兴奋的赌客之中,气定神闲,不急不慢地察看着各位的神色,随意的操弄着手中的赌具,得意于赌客们失败的沮丧的嘘声。
此馆内皆是商贾贵胄子弟,出手豪阔,赢输之间散尽千金而面色不改。但有更多的人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赌窟吞尽钱财,最后落得剥尽衣服就给抛了出去。因此,此馆人送绰号”噬人窟“
小姑娘正是镜儿,她人小胆壮,初到晋阳,目中所及风物与汴城不同,一路之上事事好奇。早看见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正是因为看不到内里的情形,才勾起她的好奇心,非想进去不可。
这一进门,立刻感到气氛诡异,里面人头攒动,个个眼珠通红,光奋异常,中间的一张大台前围了一群人,里面传出阵阵叫声,“开大!开大!开……!哦.……!”一阵叫骂声。
镜儿用力拨开人群,钻了进去。只见叫得最大声之人此时呆若木鸡,眼睛不可置信地盯住桌子上面的两个骰子,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声,“怎么又是小?怎么又是小?”身子如一摊烂泥巴软了下去,发出一声惨叫:“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使诈,你们骗人!!”
那迎进镜儿的鼠眼之人闪了出来,哈哈大笑:”张公子,本赌馆一向是童叟无欺,你只能怪自已手气不佳,不能怪本馆头上。若公子赌资已尽,请回家取来银子再玩吧!请!”
两名大汉上来扯住张公子,架他出去。张公子面色苍白,口中忿忿道:“骗人,骗人,全赔完了!全完了!”
镜儿听他叽叽歪歪,扯住他的衣领向外抛去,“人家叫你走了,你还不回家取银子去。”身子快速补位,占住了中间的位置,将包袱从背上取了下来,啪地一声抛在桌上。
“看看本姑娘的手气,开局!”
”怎么押?“
”哎,小姐,你是第一次来呀。这里最少一注一百两银,上不封顶。“旁边一人插话告诉她。
镜儿从包袱里摸出两锭官银,“好,我先下一百两!”
牌官看众人纷纷摆好银子,抄起骰壶,甩手将两粒骰子卷入壶内,单手高举头顶,一阵猛摇,片刻停住,啪地扣在台面上。眼睛睃了众人一圈,大家情绪紧张,呼喝声一片,镜儿也睁大眼睛,尖声叫着:“大,大,我要大!”
牌官早就将此现象视若无睹,淡淡一笑,揭开骰壶,又是小。
镜儿几把下来,将带的银子尽数输去,她还不死心,赌徒的本性就是越赌越来劲,她倒是有几分遗传基因,此刻只想要翻本,哪管得其它。
在包袱里乱翻一气,掏出一块玉佩,有些不舍得,在手心里摩搓了一会儿,“我这块玉佩可是无价之宝,值万俩黄金,我还押大,我就不信开不出大来!”
那鼠眼人还没有离开,见到此玉,眼光闪过贪婪之光,伸手抄起玉佩,“姑娘,不是你说它值万金,它就值的,待我拿给掌柜的掌掌眼,估了价格再下不迟。”
镜儿嘻嘻一笑,“你可别欺我,你拿去换个假的给我,我找谁去。要去可以,不过我得和你一起去。”
“好,姑娘请!”
那人沉呤一会儿,绿豆眼球一转立时答应。此“噬人窟”中的主人从未露过面,也从不见外人。要不是这块玉看着古怪,他也不敢私自做主。
他带着镜儿上了二楼,转弯抹角走来一条长廊才到达一个房间门口。原来这条长廊与赌馆相连,后面是另一幢房子。两房之间暗修了一条通道,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这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嘈杂声,十分安静。
那人轻扣门环,听到里面一声清亮的男声:“进来!”
门扉轻启,那人先行趋步而入,镜儿被一名自房内出来的大汉阻住。
”喂、喂,给我进去!“她急得直嚷,任她怎么喊,里面也没有动静。
门口大汉孔武有力,手臂上青筋暴露,比镜儿高出两头,瞪着环眼冷漠地看着前方。
房间里面,一张紫檀木官帽椅上,坐着一位面如朗月,星眸灿烂的青年,正端着一个玉质茶碗,浅尝着上好的龙井。
那人低着趋前,递上镜儿的那枚玉佩,”颢爷,小人看这枚玉佩有些不同,拿不定主意,请爷给掌掌眼!“
这青年原来是存颢,这处赌馆是他私办的,用于积聚财力周旋官场,培植羽翼。
存颢拿着白玉盖子的手停了一下,眼睛渺了一眼,忽然定住了一般,眼中放出惊滟的神色,将玉佩捧在手中,举到烛光下面照着。
此玉形制古朴,色泽温润,缕刻精致细腻,龙形如飞腾空之势,触手凉润光滑,击之如倾如诉。
真是块好玉!
这种玉绝非民间所有,必是皇室才能拥有的古玉!
至少是商周时期的东西!
”是什么人带来的?“存颢看了半天,确定自己的判断无误。
”是一位小姑娘,看她衣着打扮,象是富贵之家的小姐!“
”哦?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
”请她进来!“
镜儿在焦急等待中终于看见了门重又开启,鼠眼人探出头来,“爷请小姐进来!”
镜儿大摇大摆的进了去,里面摆设很是雅致,隐约一股檀香气味扑面而来,却有点与自己府里的不同,她说不出哪里不同,只觉得更加香、更加溢人脾府。
碎金烛光遮不住椅子上那位韶华容颜,那双眼神灿灿如金,笑意优美如花,犹如罂粟,有些邪魅。
镜儿未有识人的阅历,意然一见此人就被那邪魅的笑容迷惑。
”姑娘,此物及皇室所有,姑娘从何得来?”虚幻的魔音般传来。
镜儿呐呐不能成言道:“这是我家的东西。”
“姑娘是皇室中人?”那邪魅的眼睛逐渐贴近。
“嗯,是……”
那眼神迷离如雾气般罩上镜儿,她如醉酒般在氤氲的香气中睡了过去。
最后的记忆,是那一双魅惑的男子嘴角噙住的一丝诡异的笑容。
两个媪婆扶着目光呆滞的镜儿上了后门的一顶软轿,冲一各轿夫俯耳低语几句,那人点头,抬上镜儿快速离开。
街角,路过的呆儿,隐约看见一双红色鹿皮软靴,一袭红衣闪过,想起那日竹林中听他弄萧的红衣少女,心头紧了紧,盯着远去的软轿,快步跟了上去。
软轿行得很快,穿的都是小巷子,想是对城内的街道十分熟悉,呆儿一直悄悄跟在后面,只见软轿到了一座极长的高墙下面停了下来,那里出现一道小门,这时从里面走出一名粉衣女子,从轿子里扶着镜了进了大院。
轿子随之离去。
呆儿躲在巷子里的一棵大树后面,等轿子走远,往四周望了望,寂无行人,只有???呱?拿?凶牛?萌颂?松?龇吃镏?小
蹬着墙砖攀上高大的墙头,呆儿趴在那儿望向下面。院子里面种植了许多高大的树林,有些地方可以说是枝叶重叠、密不透风,密叶间露出青色的屋檐,有几名身穿素色紧身衣裤、身形利落的女子不停地走来走去,呆儿观察了一会儿,看不见红衣女子被带到了哪间房子,只好重新跳了下去。
天色在呆儿焦急地等待中终于黑了下来,月亮晦暗,伸手难见五指。
“喂,喂喂……”
“你慢点,等等我…….”
“你,听见了没有,我脚疼……”
躲在草丛里的呆儿听见两双细碎的脚步声,和不断响起的嘟嘟囔囔,隐约有两双晶亮的眸子从暗处发着光,越走越近。
其中一双,是那嘴里不停在嘟囔的少女,十三四岁年纪,前后离她几步之遥的是一位紫衣少女,年约要大一些,也不过十五六岁样子。
“你快点,磨磨蹭蹭的,等会儿又要挨骂了。”前面的少女脚步慢了一点,回头叫着。
“是,是,三姐,真是来了位姑奶奶,还得咱们几个姐妹一起侍候。”后面的少女嘴里可没闲着,加快跟了上来。
两个身影向院子东边走去,呆儿听她们讲的不知是不是红衣少女,便紧随其后,来到东头最里面的一间房子。
两位少女推门进去,还没片刻,只听见里面一阵打翻盆盂的叮当声,一个尖亮的女声冲过屋梁,闯出房门,“滚,都给我滚,叫你们主人来,大骗子,大骗子!”
接着,两个女孩儿给人推了出来,脚步踉跄着撞到一人,那人未等两女挨上身子,宽袖拂去,两女在一阵劲风下给卷飞出一丈外。
“蠢材,让你们服侍小姐,你们就是这么做的?”声音颇大,好像是说给里面之人听的。
他推门进去,大门开着,里面正是那位红衣女子,碎了一地的瓷花瓶正闪着刺眼的光泽露出裂开的大嘴。
“是你!就是你!”红衣女子吼着向男子扑去。
尖利的指甲发出破风之声,但那男子只是轻轻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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