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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子抬剑欲刺的手突兀的停了下来,妇人是他生母曹妃,而刘妃倒在他们踢倒的屏风后面,露出半个身子,头伏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亚子怒火中烧,目中露出幽森的火焰,“存颢,你好个狼子野心,亏我父王待你如同亲生,你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存颢脸上淌着血水,也不晓得是给箭射伤的还是刘妃的刀砍的,血水浸湿了半边脸,顺着流到前胸,又一滴滴溅在曹妃身上。
“亚子,别再说你父王收我为子,他只不过当我是战场上的杀手,何尝当我是儿子,我和你相比,在他的心里连只虫蚁都不是。”存颢眼中闪动着森冷的怨恨。
他与母亲两人住在深山里,贫苦无依,孤儿寡母日子过得艰难无比,冬无棉衣夏无余粮,全靠老母讨些残汤剩饭把他养大,如不是偶遇晋王,晋王怜他幼小,又看他天生聪慧,才把他带出深山,请来先生教他读书习武,他能有今天这么风光的日子?
对于心性善良之人,这是大恩,对于心如财狼的人,只认为这只是可怜,是施舍,是利用,他恨,为什么晋王没有把王位传给他,而是给了亚子,为什么?
他不止一次的对天大喊,他立了无数战功,他九死一生,却换不来父王的信任,这世道如此不公,他就要打破这个不公,他要的东西谁也别想阻挡他得到。
无论用什么方式,用什么手段,即使付出他可怜又清高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纵观五代十国,因养子生乱的王侯不止一家,镇州王?最终被养子灭了门,晋阳最终因李克用对待养子太过宽厚而引起争位,造成李存勖始终无法控制的局面,仅一世就让李嗣源夺去了后唐江山,这就是收养假子的害处。
他手上用力,曹妃颈上的血涔涔而下,如一点点雪中红梅,刺疼着亚子的心。
“你快放手,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亚子抬高声音一声怒吼。
“你到现在还敢嘴硬,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让我生不如死!”存颢猛地张开大手,一把扯住曹妃的头发,曹妃吃痛不过,身子向后倒了下去,但却硬是喊着:“亚子,不要管娘!”
亚子深吸一口气,“好,你说怎么办?”
“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好,那就按我说的办,你叫他们都给我退出院子,敢有人放暗箭,王妃的命可就没了!”亚子向身后看了看,这时,存璋刚刚带人扑灭了前堂的大火,一片残迹之地间,众士兵将灵堂围了三圈,没有亚子的命令,就是只麻雀也飞不出去。
“好,我放你走,但你不能伤了王妃,否则,你即使逃出灵堂,也逃不出晋阳宫。”亚子抬手示意,众人闪开一条道路,存颢挟着曹妃冷笑着从队伍中间通过,存璋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存颢挟持着曹妃到了院里,慢慢退到院墙边上,冲亚子远远的道:“今天就算我输了,改天我一定找回来。”脚尖点地,轻飘飘地跃到墙头,顺着相临的屋顶飞快的跑去,亚子急忙扶起曹妃,存璋迅速带人向存璋逃跑的方向追去。
存颢对宫里很熟,专挑清僻地方跑,夜色又极黑暗,很快给他逃出晋阳宫。
亚子包围存颢的同时,宁王爷那边也有了动静。
宁王李克宁在府里等着好消息,这次他们计划周密,抓亚子等人是手到擒开的事,他正兴奋的站在院里向晋阳宫方向观察,远远望见宫里火起,天空突然窜起一簇灿烂的烟花。
他抚掌大笑:“存颢果然得手了!快,点齐人马,随我出府!”跟在他身后的军头得令,跑到府内的大鼓前,“咚咚咚咚”,府内亲兵和他精心训练的死士纷纷奔向大院,倾刻间聚集了数百人。
宁王满意的扫视一周,“今天,是你们该为本王效命的时候了,有哪个奋勇向前,擒住亚子的,赏千户。”
众人齐声喝:“我等誓死效忠王爷!生擒亚子小儿!”
宁王脸容微整,同样呈碧色的双眼寒光一闪:“若是敢有惜命的,跑了亚子,就提头来见!”
即刻点齐兵马,大开府门,一马当先向火光冲天的晋阳宫方向袭来。
哪知道刚出来大街不远,就见一队人马当前迎上,死死的封住了他的去路。他急忙勒住马缰。
前方阵伍中有一匹高头白马行了出来,马上一人对宁王道:“李克宁,别来无恙啊!”
李克宁借着火光看着马上之人,脸上狰狞伤痕累累,身材消瘦,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那人呵呵一笑,面对着宁王诧异的眼神道:“宁王,你认不出本帅了吗?当年,咱哥儿俩可是曾在晋阳城里斗了一场,最后你可是输得心服口服,如今,你可有长进?”
宁王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人影,不禁打了个冷战。他老脸一热,问道“你是容少卿?”
“正是本帅!”容少卿淡淡一笑,僵硬的皮肤扯了扯,在旁边看来不过和没笑是一样子。
宁王想起,当年他不服容少卿,找容少卿比武,结果在郊外打了一天,也没讨到便宜,最后以认输收场,其兄李克用还因此请容少卿作亚子的启蒙武师。这件事是他一生的痛点,这时见了容少卿,回想当时战败的羞愤,真恨不得立刻杀了容少卿,以报当日被辱之仇。
“哼,原来你没有死。本侯还以为你死了,差点为你掉了几滴眼泪,可惜呀,可惜,你玉面儒将最为自负的就是你的相貌,你看看你现在的脸,哪还有一点当年的风采,怕是白天出门,也会把小孩儿吓哭吧。哈哈哈哈……”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容少卿最恼的就是被大火毁了容貌,只有激怒他,才有可能找到机会。
谁知容少卿只是轻轻松松的一笑:“我已经老了,不在乎长成啥样了,只是你,都这么老了,不清心寡欲,颐养天年,却来抢什么王位,你不是脑子坏了,就是老得不想活了,你才是真的可惜啊!”
容少卿没生气,他的话到是气得宁王哇哇暴跳,坐下的黑马狂燥的转了两圈,嘴里喷着白气。
“费话少说,容少卿,你让不让本王过去!”
“你还想走吗?”容少卿一张木然的脸上露出几丝讥笑:“你看看后面、两侧,看看你还有路可走?”
宁王回头一看,惊然发觉不知何时后面围上许多的健壮男子,全是青衣打扮,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看样子不像是城里的兵士,倒像是江湖中的人物。
他再向两侧临街的房顶上看,两旁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两排弓箭手,正张弓搭箭,虎视眈眈的将箭尖儿对着他。
宁王大叫不好,看来容少卿早就布置好了,只等他钻进来。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惊,存颢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本想仗着是晋王的亲弟,容少卿怎么样也不敢对他下死手,这回一看没有一个是城里的兵,这些江湖人物,可不会管他是谁?他们只听容少卿一个人的话。
亚子不派存璋来抓他,就是怕他倚老卖老,存璋是晚辈对他下不了手,容少卿就不同了,不会有丝毫的忌讳和留情。
他老脸一沉,心想总得拼个鱼死网破,平白的束手就擒,让身后的死士亲将们怎么看?
正在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容少卿仰天大笑,“他们这些人全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强手,天生的杀人机器,冷血无情,我只要一声令下,立时让你万箭穿胸,宁王,你还是负手就擒吧!”
宁王身边的亲兵哗啦上来,在他团团保护在中间,容少卿喝一声:“找死!”
几十枝飞箭射来,亲兵们挥刀拨击来箭,却挡不住快箭如雨点般飞快的袭来,一批弓箭手退下时,亲兵们倒下一大片,独留宁王吓得面无人色,伏在马背上直打转。
他早就不是当日的李克宁了,冲敌陷阵的事自有手下人干,他只需要在大帐内指挥就行,一身武艺早就还给了师傅。
接着他身周又上来一批,很快倒下了更多的亲兵,一层层堆积如山,“你看看身后,还有几个人?”容少卿慢慢地道。
宁王抬头四顾,心中怆然,他带出来的兵全部变成了尸体。
“你还不下马就擒!”随着容少卿一声断喝,宁王头昏目眩,心知大势已去,长枪“铛啷啷”丢在地上,沉重的身躯也从马上跌了下来,脸如铁灰,冷汗淋淋,容少卿不屑地摆摆手,两旁的壮士扑上来将他反剪双手,绑得结结实实。
这件大功,得来得真是容易。
容少卿心道,这个人情早晚要找亚子讨回来。
一场宫变,在天明之前轰烈烈地结束,宫里给烧毁了几间不常用的偏殿,损失不大。只是灵堂前面被烧了大半,幸好晋王的棺椁留在里面,没有惊动他的亡魂。
刘妃只是被存颢打昏过去,太医看过并无大碍,曹妃受了点轻伤,包了伤口,两位王妃也不休息,抓紧时间,令宫监婢女们重新布置灵堂,又请了寺里的主持前来超度,一切忙中有序,算是小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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