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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也不知道是因为奔跑还是高温带来的效果，现在的司马虹雀已经满头大汗。
已经快要靠近火场了，然而这还不够，因为他清楚，大火意味着什么。
所以，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必须要靠近火焰。
一块被森林环绕的区域，里面的建筑物很大，大到现在司马虹雀感觉自己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座大山，而且这座大山完全就是由火焰这唯一一个物质构成的。
有些事情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像是不会磨灭的上吧，永远都会出现在伤口上。
在这火焰中，司马虹雀忍不住一直靠近，身体不再属于他，甚至连精神也不再属于他。
大火控制了一切，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着了魔一般自顾自地走向火场的中心，任由火焰吞噬自己。
痛苦，不存在，仿佛是被净化，同时也像是回家。
“起来！”
一群小孩被一个拿着自动步枪的人警告着从房间中的床铺上爬起。
在熊熊火焰中，司马虹雀看到了完全由橘红色构筑的画面。
忍不住伸手触碰，结果并没有被火焰烫伤，反而是感觉自己的视野一下子变矮了。
黑洞洞的枪口就在自己面前，司马虹雀忍不住想要放声哭泣……
不，这并不是他想要放声哭泣，准确的说，是身体不由自主地这么做了。
一群小孩子，数量加起来为三十九个。所有的小孩年龄不过六七岁，都是一脸惶恐地躲在墙边试图远离这个持枪男子。
并没有在意司马虹雀，手持枪械的男子转着身子看了一圈这些惶恐不已的儿童，之后大声吼道：“都给我按序号站好！”
距离太近，以至于司马虹雀直接被男子的吼声给吓得瘫坐在地上。
声响惊动了男子，当那凶恶的眼神看向司马虹雀的时候，后者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下一秒，司马虹雀的后衣领被拎起来，然后整个人被扔到了那逐渐变得整齐的小孩队伍之中。
没有哭泣，因为哭泣是毫无意义并且只会带来痛苦，所以司马虹雀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按照男子的要求站在自己所属序号的队伍中。
每天早上和同龄人一块被叫起来，之后挨个点名，这就是司马虹雀每一天的命运。
不断循环往复，完全没有尽头的轮回。
点名之后，有另一个穿着西装，衣冠楚楚并且额头上有刀疤的男子出现了。
走到持枪男子身边，西装男低声对持枪者说了几句话，后者点了点头，之后对着小孩队伍叫道：“12号！出来！”
身体一震，司马虹雀整个人仿佛触电一样整个人不停地发抖。
这是他的序号，也就是说，轮到他了。
战战兢兢地，从孩子群中走了出来，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是被前面的孩子们让开了一条路，然后无法挪动双腿的自己就成了孩子群中最前端的那个人。
点点头，西装男子拍拍持枪者的肩膀让他把其他人带走。
当整个集合点只剩下司马虹雀和西装男子后，后者走到前者面前蹲下。
用手摸了摸司马虹雀的头发，西装男子微笑道：“别紧张，现在和我走。”
“我会被杀掉吗？”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已经被吓得无法动弹的司马虹雀开口询问了自己的问题。
每一天的排队都会被带走一个人，然后第二天，被带走的人的位置就会出现一个新面孔。
谁都不相信被带走就是被救赎的象征，事实上，大家更愿意相信，被带走的人已经永远消失了。
做实验或者是被用以玩乐，谁知道呢。
反正这里的人出不去，出去的人再也没见过，新来的和原来的都不被允许互相交流，唯一可能和大家说话的机会就是在公共浴室里。
在那里那必须压低声音才可以说悄悄话，不然就会被浴室外的守卫听到然后被带走。
第二天，被带走的位置会出现新面孔。一切行为都会被监视，一切活动都会被限制。
永远恒定的人数，永远逃不出去的囚笼。
而这些，都不会由孩子们来决定，持枪者，西装男子，他们才是这里的国王。
“并不会，”西装男子咧开嘴巴露出牙齿笑道，“你会成为神，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浑浑噩噩地被带走，再浑浑噩噩地躺在一个手术室里。
虽然一切都在朝着噩梦的方向发展，但是司马虹雀忽然还感觉有些庆幸。
毕竟大家在浴室里的低声猜测是对的，被带走的孩子，会被拿来做实验，即便这个实验，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作为实验体，司马虹雀也完全没有被告知。
啊，就算是被告知了又如何？反正，躺在手术台上的司马虹雀很快就被药物麻痹了。
这是全身麻痹，效果也非常突出。
从感觉到冰冷的尖锐物刺入自己的身体到失去意识，感觉几乎就是同步的。
这样也好，至少在可怕的事情发生时，自己不知道，就当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而真正的自己其实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就好。
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呢？恢复意识，司马虹雀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很多灯光汇聚的地方。
看着像是一个典礼现场，而要说这是什么典礼的话，大概，是毕业典礼之类的吧。
此时，大量的聚光灯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司马虹雀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感觉自己似乎是抓着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毕业证书，大学毕业证书。
而且这个学校的名字……
“恭喜你，毕业了！”
不可思议的声音，转头看去，司马虹雀看到了这个学校的校长。
无比模糊的容貌，这不是对方的长相问题，而是司马虹雀的双眼被泪水浸透。
“爸爸。”
口中低声的呢喃，司马虹雀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去，司马虹雀在那没有被聚光灯照耀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女人。
明明别人都看不清楚，明明眼睛已经被泪水打湿，可是她的容貌却异常清晰。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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