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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那个人他就站在这个地方为我做那鬼做的汤。
当真是旧地重游,新仇旧恨难消。哪管得新愁,与旧愁。
我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却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面前,他的背影那么清晰。我以为那是假的,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以为那是真的,我知道这也是真。
我说他是假的,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说他是真的,因为我的脑子里还存在这样的人,这个人才活着。活在我的脑子里,但是我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所以我知道它是假的,我也知道他是真的。
这个人忽然把头转过来,看着我,这个人的脸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到我觉得真假难辨。
他向我走来,走的那么慢,那么轻,他的脚下就像踩着棉花。
我差点就要以为这都是真的了。可是我清楚不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因为那个人早就死了呀。
所以我问他,你是谁?
他说,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说,我不知道,他说你应该认识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摇摇头说,我身边除了那个人,就只有我的玩偶。可是我的玩偶,现在不在身边,他也算不得一直都在身边了。另一个早就不在了,更不用说,哪里会有谁一直都在身边的呢。
他略一思索,点点头,对我说,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不在吗?你看看你脚下。
说罢他就消失了,低头看,他果然在我脚下,我的玩偶。他就在我身边。所以一直都在的是你吗?我的玩偶,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顺手把那张羊皮纸抽出来,敲了敲他的脑袋,谁知道他竟然伸手把那张羊皮纸握在手里不放了。
你要做什么?我问。
他不说话。
你想要这个东西是吗?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依旧不说话。
于是我点了点头,把东西送给了我的玩偶,玩偶于是抱在怀里就像是抱了一个金元宝。眨眼之间,那张羊皮纸就不见了,也许是被他藏在什么地方去了吧。我没有看见。他总是有这样的能力,叫我觉得世间万物,不过如此。
我把我的玩偶抱起来,没有反抗,我于是把它放在肩膀上,他依旧坐得稳稳当当的。
走到了下一个房间里,这里是7号厨房。
这里就很简陋了,和那个人的房间差不多,都是一口大锅下边摆放着木柴,没有点火,也没有烧过的痕迹,很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就像是从未用过,从未有人来过。那么超凡脱俗。
我转了一圈,这里什么对我来说有用处的东西都没有。
这里什么对我来说有害处的东西依旧没有。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知道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才是什么都有的,当然不算是第一号房间那样子。
一号房间是不算的,那里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可以形容,但是这里可不行。因为这里虽然也是家徒四壁,但是其实还是有很多东西的,所以意思对不上,这个词不行。至于为什么不行,仔细看看就会知道了。
这里有很多的阵法。
这些东西既不是什么多好的,也不是什么多坏的,所以得以存在,算是符合中庸之道吧。不过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还是很有优势的,因为对于我现在的状况,实在是需要这样的东西来保护自己,否则过不了几天门就会坏掉了。门一坏掉,我就完了。门上有些阵法,可以勉强抵挡住外面的人和我的气息,但是我每个年头都会在外面晃来晃去,任谁也会知道这里有我的。
他们竟然知道我在这里,必然不会放松警惕,也必然不会放过我。至于为什么,食色性也这四个字就可以很好的解释出来,我究竟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窘迫的局面了。这并非是你情,我愿。也不是什么逼良为娼,而是天道如此,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倒是会扣帽子。他们也的确会说话。
不是我在自夸,也不是我在自损,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想那样做,但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谁又有什么办法呢?其实都一样,谁不是在这样的洪流里不出来,走不出去,却又不得已,飘飘然然躺在上面,随波逐流。
不过我依然关上了,这扇门,我还没有进去,进去太危险了,至少为了我的小命,我还是不要进去的好,等我看了书房再说吧。说起来书房,我还是没有进去过,毕竟没有允许,我也看不懂。书房里有一种特殊的禁制,除非主人允许,否则客人是拿不走任何一本书的,而且看不到任何一个字,所谓偷书,是想偷而偷不得。
至于我这种人,那更是得也得不到书的,更不用说偷书什么的,摸都摸不到书。
于是我打开了第八号房门。
门里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这里面是被施了法,施法做了数,才会变成这样。门外边依旧是那个狭长的走廊,门里边却是长长的走廊,好像永远也走不完,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门里边没有什么,除了书架和书再没有什么。
书架的颜色是漆黑的上面雕刻着描金溜银的花纹,看起来异常严肃也异常的有威严,但是既不能说这里很正常,也不能说这里正气盎然。不过要是说这里邪气四溢,估计没人会反对,因为看上去的第一眼这间屋子里的一切摆设的确是像个魔王。包括那些书和书架。
即使书是用竹子熬的纸浆做成的纸张,即使书架是木头砍下来精雕细琢之后做的书架。
也一样。
我踏进去了,第一步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再回头看身后是一片血雾,门不见了,再看看肩膀上,还在,他和我一起来的。我的玩偶也回头看了看那血雾一片,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貌似是进了阵法。
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看看这书山书海,它们已经足够把成千上万的人折磨得疯疯癫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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