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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褚夫人和褚少夫人言语之间颇有不敬。
这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雍王爷在北疆长大又如何？到底是皇室血脉，通身的气势就不是他们能直视的。
到了季许慕的小院子里，他们正看到季许慕两只手费力的举起她的小鞭子，想要向下挥过去。
下面就是跌坐在地上大哭的褚怡然。
贺远山在后面小声地说些什么，褚旭然就在一边看着，也没有阻拦。
“安安，住手。”季子询叫道。
安安看了一眼季子询，手上没收住劲，跌坐在地上。
“爹爹。”
原本盛气凌人的安安一看到季子询，满腹委屈一瞬间就上来了，眼泪立时就充满了眼眶。
季许慕泪眼汪汪的站起来向着季子询跑过去，保住季子询的腿呜呜呜的哭。
其他人被这个事情的发展惊呆了。
挨打的人是褚怡然不是吗？
哭的人也是褚怡然不是吗？
怎么看上去这小郡主比褚怡然还要可怜？
季子询看着季许慕这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马上就把她抱了起来，擦了擦眼泪，然后问道：“怎么啦？哭什么？刚才爹爹还看你想要打褚家姐姐呢，这时候你倒是哭起来了。”
季许慕听到“褚家姐姐”四个字，强忍住眼泪，抽了抽鼻子非要下去。
季子询把她放下去，她噔噔噔跑到了一边，从地上捧起来一个什么东西，又噔噔噔跑回来，举起来让季子询看。
季许慕手心里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
季子询认得出来，那是他送给季许慕的八哥。
八哥会说一些人话，季许慕还是很喜欢的，给他取名叫小八。
现在躺在季许慕手心里的小八，奄奄一息。
“她把小八扔地上了！”季许慕又抽了抽鼻子，说话间像是要哭出来“小八不会动了呜呜呜……”
“小小小时候被鸟伤到过，所以比较害怕。”褚少夫人解释道“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要带着小小来看鸟。”
语气之中，居然颇有埋怨。
季子询给气笑了。
“褚少夫人的意思是说，本王的女儿好心的和您的女儿分享她喜欢的，还是她的不对了？”
褚少夫人不敢接话。
这话怎么接？
没法接啊！
“王爷也不能听信郡主的一面之词。”褚夫人面容有些冷漠的说道“不如问问两个男孩子，看他们怎么说。”
褚夫人想的是，褚旭然是褚怡然的哥哥，应该会向着褚怡然的，贺远山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不太可能向着褚怡然，应该也不会落井下石。
谁知道褚旭然说：“是妹妹无缘无故的伤害了郡主的小鸟，郡主什么都没做，小鸟飞下来飞到郡主身边就被妹妹抓过来扔到地上了。”
贺远山也点点头，同意褚旭然说的话。
这下子，褚夫人和褚少夫人都无法反驳了。
季子询十分冷淡的对着褚兰彦说了一句：“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就抱着季许慕，轻声细语哄着她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褚兰彦到了季子询的书房，说以后他的娘家人会减少来王府的次数，就算来了，褚怡然也不会被带着了。
季子询没表示什么，不过表情却实是好多了。
*
一眨眼又过了两年，两年来季子询带着北疆的将士们击败了无数次外族的进攻，保护了南国的江山。
季许慕也开开心心的长到了四岁，身后跟着一个小跟屁虫，还有一个无时无刻不提醒她的贺远山。
初春时节的一天，季许慕和白江一起出来玩，路过贺府的时候，叫上了贺远山。
贺远山靠她身后什么都没有，就有些疑惑地问道：“其琛呢？”
贺远山已经六岁了，懂事听话的很，他跟着贺慎读了很多书，知道了礼义廉耻，季其琛的小名狗子就不好意思说出来了每次都只用其琛代替。
“你说狗子啊？”季许慕撇了撇嘴说道“狗子太小了，跑的也不快，说话还磕磕绊绊的，不带着他了！我们快走吧！我看书上说，今天是花朝节，说不定街上人会很多呢！”
“安安。”贺远山一边跟着走一边无奈的说道“北疆没那么多花，基本上是不过花朝节的。”
季许慕根本没听他说话，不过居然突然停下了脚步。
“安安？”贺远山奇怪的问了一句。
“嘘——”季许慕拉着贺远山躲了起来，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让他看“你看。”
贺远山看过去，居然是褚大人！
褚大人旁边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的把人请进了酒楼。
褚大人在北疆这个地方，是有些瞧不起那些将士们，就算是在季子询面前也是文人的一种清高的样子。
这一次居然看到他恭恭敬敬的对着其他人，是有点奇怪。
“一定有阴谋！”季许慕肯定的说道。
贺远山：“……不一定吧？那个男人气势很大，应该不是一般人。安安，你不要瞎闹，给季叔叔惹麻烦就不好了。”
“怎么会！”季许慕小手一挥大气凌然的说道“我不会这时候就上去的！一会儿我们跟着他们，看他们到了哪里，等褚大人离开了，我们就去告诉那个人，褚大人是坏人！”
贺远山：“……”
看贺远山不说话，季许慕撅着嘴说道：“怎么，你不同意？那我就自己去！”
贺远山心想，你一个四岁的女孩子，自己能做什么？
不过这样想着，到底还是同意了。
他们在酒店外面等了好长时间，才终于等到褚大人和那个中年男人出来。
褚大人和那个中年男人离开了，季许慕和贺远山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8他们跟着褚大人和那个中年男人进了一条小巷子，然后看着他们两个进入了其中一个院子，随后没多久，褚大人就离开了。
褚大人离开了一会儿，季许慕和贺远山就走到了那个院子门前。
季许慕看了看高高的院墙，还是放弃了爬墙的想法，选择乖乖的去敲门。
很快就有一个人过来开门了。
是在褚大人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
原本只是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那个男人很高大，气质也很好，就没别的了。
不过现在近距离一看，季许慕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爷爷好像啊！
男人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子，脾气很好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他是习武之人，早就发现了从从酒楼出来的时候，有两个小尾巴，不过因为是两个小孩子，他没太放在心上，刚刚敲门的时候他才开门，想要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
他其实是认识季许慕的。
北疆每个月都会有人画一幅画送到帝都去，画上就是季子询，还有季许慕季其琛兄妹。
在画上就能看到季许慕市十分可爱，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来以后是怎么样的倾城绝色。
现在到了眼前，男人才知道，画上根本没有画出来季许慕十分之一的可爱。
季许慕神神秘秘的，让男人低下头来，然后在她耳边说道：“我告诉你哦，今天跟你玩的那个褚大人，他是坏人！你要小心他哦！”
“哦？”男人轻轻笑了笑，问道“为什么说他是坏人啊？”
“他特别讨厌！”季许慕撇撇嘴说道“每次见到他之后爹爹就不太高兴。而且他的妻子不喜欢我，每次见我都绷着一张脸，跟我欠了她好多银子一样！”
“是吗？”男人笑容淡了下来，然后轻柔的摸了摸季许慕的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天色晚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快……我送你们回去吧。”
男人本来想让他们两个赶紧回家，可是想想，北疆这地方太乱了，两个小孩子出来不安全，还是决定把他们送回去。
可是男人不知道，因为季许慕喜欢吓跑，季子询怕他出事，很早之前就开始整治北疆了，现在整个北疆，不说其他地方，就他们所在的这个城市，是十分安全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不过季许慕他们没想这么多，点了点头同意了。
谁知道在巷口，碰到了骑着高头大马过来的季子询和贺慎。
季子询看到季许慕，吓了一跳，下马的时候差点摔倒了。
季许慕看到季子询也十分兴奋的跑过去叫道：“爹爹！”
季子询把季许慕抱在怀里，季许慕摸了摸季子询的脸说道：“爹爹，你是来接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季子询惩罚性的捏了捏季许慕的小脸说道：“我不是来接你的，我是来接你的爷爷的。”
“爷爷？”季许慕疑惑地问道“可是你不是说爷爷已经去世了？你还每年都会带着我给爷爷上香？”
“不是那个爷爷。”季子询抽了抽嘴角解释道“是你爷爷在帝都的兄弟，你也应该叫爷爷的。”
“哦——”季许慕恍然大悟，然后开心的说道“那我们去接爷爷吧！”
“不用了。”季子询无奈的说道“你不就是被爷爷送出来的吗？”
“嗯？”季许慕的小脑袋瓜转了转，突然看向送她和贺远山回家的男人，惊讶的叫道“是他？”
“对。”季子询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季许慕放了下去，随即跪了下来“微臣迎驾来迟，望圣上赎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身后一群人也哗啦啦跪了下来。
季许慕懵懵懂懂的，不过也知道，在北疆她的爹爹是最大的，所有人都要跪他，现在他跪年前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应当是比父亲还要大的。
这样想着，季许慕也跪了下去。
“好了，快起来吧。”圣上见身份暴露，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让他们起来，还说道“有小孩子在这里呢，跪来跪去的多不好。”
季子询就站了起来，然后说道：“圣上来北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做些准备。雍王府虽然不比皇宫，可是待客的院子还是有的。”
“行了，在外面，还叫什么圣上，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叔叔吧。”
季子询从善如流的换了称呼。
“我这来的匆忙，跟我一起来的大臣还在后面呢，我总不好跟你说了先住下来吧。”圣上继续笑呵呵的说道“不过现在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就去雍王府吧。”
季子询点点头，让圣上上了马车。
圣上上去之后，突然探出头来说道：“我看安安和那个小子挺有趣的，不去跟我一起坐马车吧。”
已经被抱上马背的季许慕和贺远山又被抱了下来，送上了马车。
马车里，季许慕坐在圣上腿上，好奇的看着圣上的胡子。
圣上抱着季许慕已经很满足了，也不着急跟她说话，而是问了贺远山一些问题。
“小子多大了啊？”
“回圣上，六岁了。”
“六岁了啊，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圣上，”贺远山淡定的回答道“我才六岁，南国男子适婚年龄在十五岁，我十四岁的时候阿娘才会给我相看姑娘。”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问题问得太早了。
圣上也不尴尬，继续问道：“那你读书了没有啊？”
“已经读了《百家姓》，《三字经》，四书五经也开始学习了。”
“是吗？你有没有那里不懂的啊？”
贺远山顿了一下，真的开始问起来书里面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季许慕对这些没兴趣，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圣上怀里温暖又舒服，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到了王府也没醒过来。
季子询派下人把她抱回自己的院子，她也只是哼唧了两声，转身继续睡了。
季子询去接圣上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褚兰彦，褚兰彦就紧急收拾出来了一个院子，靠近主屋，知道当今圣上不喜浪费，院子收拾的简洁典雅。
“不错。”圣上很是满意“你这个侧妃不错。”
“承蒙圣上夸奖。”
季子询说了一句。
圣上到了院子里，就给其他人下了逐客令，因为在马车里贺远山问问题问的开心，这时候居然有些舍不得走了。
圣上看着，微微一笑对贺慎说道：“你的儿子不错，很是聪明，好好培养，以后定会有大出息。”
这个评价对一个孩子来说可是太重了。
贺慎马上行礼谢恩。
圣上就摆摆手让他们都离开了。
季子询就和贺慎一起离开了。
走在路上，贺慎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圣上是个什么想法，悄无声息就来了，如果不是跟着安安的暗卫过来告诉我们，我们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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