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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贺远山突然问道。
“啊?什么?”季许慕没听到贺远山说的话,一脸茫然。
“我问你打算买些什么,”贺远山重复了一遍“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季许慕说着,跑到一家卖首饰的店里,回过头来对他们说“进来看看,这里的东西在帝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我要带一些去帝都。”
贺远山对季许慕转移话题的能力不抱希望,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
季子询定的是十天后出发,季许慕就找了一天的时间去了边境,跟那些将士们好好的道别。
特别是她的师父,尉迟老将军。
季许慕过去的时候,尉迟老将军正在擦拭他的那把银枪。
尉迟老将军已经四十多岁了,可还是老当益壮,经常上阵杀敌,结束之后对那些年轻的将士们冷嘲热讽。
他经常擦拭的那把银枪,是他第一次领兵作战大获全胜之后,当时的皇帝赐给他的。
他跟珍惜,那个皇帝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用过那把银枪了,只是时不时的拿出来擦拭一番。
“师父,还在擦你的枪啊?”季许慕走过去,坐到一边,看着寒光一闪的银枪,羡慕的说道。
“这个时候,蛮族那帮小兔崽子们也不过来,老夫无聊的很!”
尉迟老将军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季许慕不想和他说战场上的事,就顿了顿开口道:“师父,我要去帝都了,你知不知道?”
尉迟老将军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季许慕呵呵一笑:“那天那帮小兔崽子都去给你送行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怎么还没走呢?”
季许慕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不是需要时间收拾嘛——师父,你要不要考虑考虑,跟徒儿一起去帝都啊?”
“帝都?哼!”尉迟老将军不屑的冷哼“老子我就是从帝都过来的!那老皇帝死的倒是轻松,我一个武将,怎么在那一帮一肚子坏水儿的文臣里面生存下去?干脆就来北疆了。”
说着,尉迟老将军瞪着季许慕说道:“你可别想让我回去啊!我才不回去!”
“好嘛好嘛。”季许慕撇撇嘴说道“那就不回去嘛。那你跟徒儿说说,当年帝都都是有谁欺负你啊?徒儿去了帝都给你报仇啊!”
尉迟老将军瞥了季许慕一眼,哼哼笑了两声说道:“好呀你个小丫头,你不是来看我的,你来就是想知道帝都的事吧?”
季许慕见目的被知道了,也没不好意思,抱住尉迟老将军的胳膊撒娇:“哎呦——你就告诉我嘛!我一个小姑娘,在帝都多难啊!”
“行行行!”尉迟老将军最受不了小姑娘的撒娇,无奈的说道“你快坐一边去,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季许慕去了一趟边境,对帝都有了更深的认识。
总的来说,帝都水很深,文臣武将互相看不起,但是因为武将嘴笨,在朝堂经常处于下风,因为文臣身体弱,经常会被一根筋的武将气的浑身发抖。
各位大人的夫人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这些事情褚兰彦熟悉一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说起来褚兰彦,季许慕有些奇怪,本来他们一家人去帝都,褚兰彦的父亲应该也要跟着一起回去的。
褚大人确实也来找季子询了,不过被季子询拒绝了。
原话是这样的:
“不知道是北疆没规矩还是怎么的,褚大人的夫人进来行事愈发猖狂了,六年前就能放任孙女欺负郡主,到了帝都,还不把贵女们得罪了遍?所以说,褚大人还是在北疆学好了规矩再回去吧。”
季许慕听说了之后,就知道父亲在给她报仇呢。
“六年前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了,父亲还耿耿于怀的,也太小气了些!”在褚兰彦的小院子里,季许慕语气有些埋怨,不过开心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褚兰彦跟这个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听了这件事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笑笑就过去了。
这时候听了季许慕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季许慕的额头说道:“你呀,到了帝都可不能这样,帝都到处都是人,说了什么话,不经意间被人听去了,你自己觉得没什么,被有心人听了,你爹爹可要倒霉了!”
季许慕吐了吐舌头说道:“反正这是北疆,我爹爹一手遮天,不怕啦!”
“爹爹偏心。”在一边听着他们两个说话,一直没有开口的季其琛突然说道“我被人欺负了,爹爹从来都会怕你我给他们道歉。”
褚兰彦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得了吧你!谁还不知道你,每次都是你先去招惹人家,人家找上门来了,你爹还能向着你不成!你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家里磨一磨你的性子,别到了帝都又闯祸!”
季其琛不服气,还想反驳,在褚兰彦严肃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
准备了十几天以后,他们很快就出发了。
贺远山的爷爷贺老将军不愿意去帝都,季子询就让他就在北疆,和尉迟老将军做个伴。
白清兄妹三个人也要跟着一起去帝都。
李涞更不要说了,他肯定是要回家的。
出发前一天,季子询去了王府的祠堂,祠堂里有老王爷和慕叶秋的牌位。
老王爷临终前说,他要一辈子呆在北疆,让他们就算以后离开了,也不要把他带走。
季子询遵循父亲的意愿,所以这次来,是来带走发妻的牌位的。
可是季子询走进去祠堂之后,却看到只有老王爷自己的牌位孤零零的放在那里,慕叶秋的牌位不知所踪了。
怎么回事?
季子询又气又急,叫来了祠堂的侍卫。
“你是说?储侧妃把先王妃的牌位拿走了?”
季子询眯了眯眼睛,冷声问到。
“是,王爷。”侍卫低着头回答道“储侧妃中午的时候就把先王妃牌位请走了。”
季子询摆摆手让他离开了,自己走在去去书房的路上,慢慢悠悠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道上碰到了蹦蹦跳跳的季许慕。
季许慕见到季子询就心虚了,悄咪咪的想要离开,却不想被季子询叫住了。
知女莫若父,季子询一看她那个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没干什么好事。
“你又去干什了?”季子询皱着眉头问道“快要离开了,你就别折腾周围的邻居了。”
“哪有。”季许慕吐了吐舌头说道“我这不是快要走了嘛,我寻思着跟他们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免得他们忘了我。”
季子询心里呵呵,突然想起来发妻的事,装作不经意问道:“你姨姨把你母亲的牌位拿走了,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季许慕说道“我中午的时候和姨姨一起去的,姨姨说她进去不合适,还是我把娘亲的牌位拿出来的。”
季子询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季许慕又开口道:“我说爹啊,你也别想那么多,这么多年了姨姨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不谦虚的说,姨姨在在这个王府,最疼爱的就是我,其次就是狗子,你看她理你吗?”
季子询听着听着脸就黑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就你话多!”,就快步离开了。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季家和贺家两家,加上几个大大小小的将军们几家人,还有护送他们的军队,浩浩荡荡几千人,从北疆开始出发前去帝都。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段漫长的道路。
*
第一天没走多少路,再加上队伍里有很多孩子,走走停停的,夜里的时候还没到最近的城镇,他们只能在一片树林里安营扎寨。
几个小孩子各有各的性格,聚在一起闹腾得很,又都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大人们烦的不得了,就做了一个大号的马车,让他们都坐在一起。
白清和白江是不愿意做里面的,季子询给他们两个人每个人都备了一匹马,他们就骑着马,跟着马车一起走。
季许慕带回来的大壮和二狗两兄弟也没有坐马车,他们两个和白清兄妹一起骑马。
大壮好像对白江特别有好感,骑着马的时候时不时的就向着白江过去了,惹来了白清的白眼。
马车里,季许慕,贺远山和李涞还有贺远封四个人在玩游戏,季其琛在旁边看的眼热,蠢蠢欲动也想上手去玩。
可是迫于季许慕的淫威,一直没敢动。
季许慕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完了不久就玩腻了,不想玩了,贺远山和李涞自然是顺着他,贺远封倒是还想玩,可是打架吧,打不过季许慕,用脑子吧还没有他哥聪明,只能忍气吞声,可怜巴巴的和季其琛凑到了一起。
季许慕再马车这个小空间里呆的腻了,就下了马车,牵来了自己的马,下去跑了一圈。
贺远山因为六岁的那场意外,身体一直不太好,他是会骑马的,不过技术不太好就是了。
这时候看着季许慕骑着马潇洒离开,免不了会有一些羡慕,心里隐隐约约的还有一些失落。
如果他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就好了。
贺远山正失落着,那边季许慕又回来了,怀里还捧着一大束姹紫嫣的花。
“送给你!”季许慕把花从马车的窗户里递过去。
贺远山眼睛一亮,伸手接过了花,朝着季许慕笑。
“我在不远处的小河边发现的,小河里面还有鱼,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今天应该就是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安顿下来,我去捉鱼,我们今天就吃鱼了!”
贺远山刚想点头,就感觉自己旁边硬生生挤过来了一个人头。
“姐姐!我想吃螃蟹龙虾!”季其琛努力的探着头叫道。
季许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吃什么螃蟹龙虾,我看你像螃蟹龙虾!”
季其琛:“……不吃就不吃嘛,凶什么凶嘛。”
说完就把头缩了回去。
贺远山刚松了口气,李涞又探头出来,对着季许慕笑的特别灿烂:“安安,想吃烤鱼吗?我的技术很不错哦!”
“真的嘛?!”季许慕眼睛一亮说道“我的技术是师父交给我的,我还没尝过其他味道的,我们可以试一试。”
李涞笑着点头。
李涞在贺远山不善的目光中回到了马车上。
果然就如季许慕所说,他们今天就在小河旁边的小树林里安顿了下来,几千人的队伍开始生火做饭,树林里升起袅袅炊烟,还是肉类被烤熟的香味。
正带着一帮小孩子往河边走的季许慕使劲抽了抽鼻子,然后肯定的说道:“有兔子!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看是谁在吃兔子。”
“怎么了?”李涞问道“喜欢小兔子?”
“那倒不是。”季许慕说道“就是想去蹭口吃的。”
季许慕说着咽了口口水:“麻辣兔头特别好吃!”
李涞:……
到了小河边,季许慕刚想下河去,就被一帮男孩子拦住了。
季许慕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女孩子,在一帮男孩子面前露出来脚不太好。
还是白清和大壮二狗三个人下河去了,很快就捉上来了一天天肥美的鱼。
几个人就在四周找了一些柴火,生起火来就开始烤鱼了。
等了许久,第一条鱼终于烤好了,季许慕拿起来就想吃,手里插着鱼的树枝却突然被人抢走了。
季许慕:???
季许慕抬头一看,是自己的父亲季子询。
季子询拿起来鱼就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大口的呼这气,口齿不清的说道:“味道不错!”
季许慕:“……爹爹!你想吃自己烤嘛,干嘛要抢我的!”
“你爹爹我还饿着呢!”季子询毫不客气的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第一口给我吃怎么了?你们也别躲着了,快出来吧!别说,这几个小孩子烤的鱼还挺好吃!”
季许慕一听,这还有其他人呢?
回头一看,果然,老王妃褚兰彦,贺慎,贺夫人,一个个的都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季许慕:……人干事?
只见他们刚刚烤好的那几条鱼,一个不剩的被几个大人吃的干干净净。
季其琛冷漠的看着他们,气的不得了。
“行了,气什么呢。”季子询吃完了,随手抹了抹嘴说道“再去捉一些嘛,费不了多少事!我们也吃完了,看你们挺安全的,我们这就走啦!”
说完,几个大人呼啦啦站起来,然后离开了。
剩下的几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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