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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轿一路颠簸,轿中放着暖炉,却仍旧是凉森森的。穆煜钦微拨轿帘,见珞烟双颊冻红,双手在袖中裹的生紧。
“霞飞,你上来,给朕倒茶。”穆煜钦说着,朝旁边不动声色的挪出了位置,由于是轻车简从,御轿便从八抬减成了四抬。
“是。”珞烟也没多想,给他倒茶,本就是自己做贴身宫女的职责。
“娘娘,娘娘!”小菲哈着气,凑到了一顶藕色轿窗边。
邱芷然半蹙眉头懒懒的掀开帘子露出倦容。
“娘娘,那个珞女官上御轿去了!”
邱芷然眸色一亮,道:“她上去做什么?”
“像是皇上招她上去的。”
邱芷然瞥了瞥自己的身后,这轿子如此狭窄也不知皇上究竟是如何想法。
“娘娘?”小菲疑惑的喊了她一声。
邱芷然微微吸了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了然一笑,缓缓让下帘子,倚着身面目却越发狰狞。
上了御轿,因座位本就设计的是单人,如今珞烟坐上去,实在觉得狭窄,与穆煜钦刻意保持着距离,却也因轿子颠簸偶有擦肩,觉得尴尬的很。
“皇上,茶给您倒好了,奴婢这就下去。”座位前方摆着不大的茶几,茶水是出宫时便准备好的,赶了许久的路,都只残几丝余温。
“上来了便不必下去,这不一会儿便是要到了。”穆煜钦淡淡的说着,也不见去喝茶。
珞烟垂眸,也算默许,只是尽量朝窗边靠,避免碰到他。
两人一路缄默无言,沉默间恍然轿子猛烈的一簸,茶杯翻滚,茶水洒到了轿壁上,而珞烟整个人如被泼出的茶水般,直直朝穆煜钦撞去。
穆煜钦长年习武,即使是这颠簸还猛烈几分也能岿然不动,珞烟撞过来,伸手便将她实实的拥入了怀中。
由于条件发射,珞烟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头正好撞到了他的胸膛上,样子狼狈。
“没事吧?”
浅浅的热气挠着耳朵,珞烟怔怔的抬起头来,与穆煜钦四目相对,一时间忘了这窘迫的处境。
煜……珞烟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正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一时浑身燥热,脸颊更是腾上了两朵火烧云,保持着姿势不知所措。
穆煜钦怔怔的看着珞烟,也一言不发。
两人保持着姿势,一股暧昧的气息绵延了整个空间。
“皇上,我们到了…….”邱芷然掀开轿帘,却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珞烟被贤妃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冷战,慌忙的从穆煜钦怀中退出来,撞到了轿壁上,绯红着脸低头缄默。
方才他竟然那样的抱着自己?!珞烟咬着唇,怀疑是在做梦。
“走吧。”穆煜钦仿若什么也未发生似的,径直下轿。
珞烟才回过神来,原来方才的那一下颠簸是落轿,怎么落了轿不该是云公公提醒吗?为何会是贤妃掀开了轿帘。
珞烟跟着下了轿,眸中隐约着失落,看着穆煜钦的背影,想着方才那一幕,心中仍是激动。
邱芷然款款笑着,挽着穆煜钦的手,朝阶梯而去。
祭天台有百步阶梯,四周空旷,只有一座行宫和间士兵们的住房。毕竟是皇家的地方,长年都派兵驻守着。
见了皇上,四下驻守的士兵们纷纷行礼,单膝跪在厚雪之中。
“皇上,您可真有兴致。”走在台阶上,邱芷然似笑非笑的说着。
珞烟紧跟其后,听见贤妃的话心下紧张。
“芷然,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朕?”穆煜钦不急不慢的回答,双目清冷。
“呵呵,那是,臣妾自然明白,这样一个没有姿色的贱婢,恐怕是她故意来勾引您的吧?臣妾这就叫人把这贱婢拖下去剁了手脚,剜了双目,看她如何再狐媚。”
邱芷然怪气的说着,有意无意的打量了珞烟几眼。
珞烟跟在后面,吓得脸色苍白,心中的激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羽跟在穆煜钦的左侧,甚是疑惑的看着邱芷然道:“姐姐,妹妹见您一下轿便朝御轿而去,感情是去一睹为快啊,能否告诉妹妹,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
花羽的口气,藏着几丝淡淡的讥笑。
“呵,你问那个贱婢吧,她想要和皇上做什么?”邱芷然目光直直掷向珞烟,如同两柄锋利的剑。
“贤妃娘娘,奴婢……”
不待珞烟解释,穆煜钦微带愠色道:“够了,不关她的事。”
“到底什么事啊?”花羽不解的看着穆煜钦。
邱芷然淡淡的收回视线,妍笑道:“臣妾这不是给您开个玩笑嘛,您若喜欢珞女官,将她收了便是,臣妾也没有半丝怨言。”
穆煜钦沉默着,抽回手臂,快步朝祭天台而去。
“原来是这样啊。”花羽如同看戏一般,瞥了珞烟一眼。
“贤妃娘娘,淑妃娘娘,你们误会了!”珞烟慌忙辩解。
邱芷然冷眼一笑,道:“没关系的,这种事很正常。”
“姐姐,我们快跟上去吧,别跟她说了。”花羽说着,眸中闪过几丝复杂的颜色。
“嗯。”邱芷然应到,与花羽也加快了脚步。
祭天花了半日,傍晚时分,穆煜钦与一干人等入住了行宫,待天亮再返回皇宫。
夜里风雪颇大,由于贤妃侍寝,珞烟便早早的回了房中休息。
珞烟疲惫的熄了灯,正欲解衣上床,两个黑影破窗而入。
正欲尖叫,一个黑影迅速上前,重击珞烟的后脑勺,另一个黑影顺势将昏迷的珞烟扛在肩上,悄无声息地离开。
翌日,珞烟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后脑勺还有几丝疼痛,回想其昨夜,猛然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睡在一棵雪松下,白雪皑皑,不见行宫与祭天台,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雪松。
珞烟惶恐的起身,四处张望,心中漫上不可名状的恐惧。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皇上呢?他们去哪儿了?
是昨夜那两个黑衣人!是他们把自己丢在了这里!
“皇上!皇上!”珞烟焦急的大喊,漫无目的的在雪中奔跑,积雪太厚,行动起来颇为费力。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珞烟却如这空中偶有飘落的雪花,找不到归途的方向。
“皇上…….”不知跑了多久,喊了多久,嗓子已火辣辣的疼痛,心中恐惧难名,珞烟直直跪在了地上,双膝没入白雪中。
低头才现在,自己竟然穿着厚袄,可是……明明自己昨夜是准备入睡,何时穿了厚袄呢?!
这是怎么回事?
倏地珞烟泪水便掉了下来,渗入雪中不见踪影,绝望与孤独蔓延至全身。
莫不是有人故意要送走自己?!为什么?难道是贤妃?!
珞烟双手紧握,绣拳通红。
贤妃的手段自己不是不明白,一定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她才这般对付自己,可是若真是贤妃,这厚袄又如何说?
珞烟咬着唇,蜷缩在雪地里,目光落到远方,一片苍茫。
这么大的林子,自己这究竟是在哪儿?
煜,你在哪里?
我要如何才能回去…….啜泣之时,只见一袭墨黑骑着骏马迎风而来。
划破风雪,披着希冀的光彩,飒飒相迎。
“皇上!”珞烟喜出望外,双手支起身子,虚弱的跪在雪地中,满目晶莹,望着穆煜钦绝尘而来。
“霞飞!”穆煜钦露出喜色,停下马,一步飞下来,冲到她的面前。
“怎么回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起珞烟来,“你不是说只是来西林散散步吗?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去?”
珞烟怔住,不知他在说什么。自己何时说了来西林散散步?这里是西林?
“雪大,你竟还一人出来,是迷路了吧。”穆煜钦说着,语气中颇为怜惜。
“皇上……奴婢,奴婢……”珞烟想要解释,可恍然一想,整件事情疑点重重,不知如何开口。
他说自己只是出来散散步?而自己身上又穿着御寒的厚袄,莫非真是自己告诉他出来散步的吗?不对!自己明明是被两个黑衣人绑架至此!
“皇上,您怎么知道奴婢是出来散步?”珞烟不动声色的吸了吸鼻子,假装没有哭过。
“你不是留了张纸条在朕门前吗?朕见你久久不见回来,便来看了看。”穆煜钦跨上马背,将手伸给珞烟,“上来,我们回去。”
珞烟失神的望着他,缓缓的伸出手去,嗫嗫的道:“好像是这样的……”她不敢告诉他,自己昨夜被人给绑架,也从未给他留过什么纸条,实在是这一切太蹊跷,太匪夷所思。
他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玉掌,恰当的力道助她上了马背。
穆煜钦坐在后面,双手揽过她抓住缰绳,用力一夹马腹,朝祭天台赶回去。
男子的的怀抱比冬日更加温暖,珞烟小心翼翼的靠在他怀中,大气不敢出一下。
心中既欣喜又疑惑。
绝对不是自己留的纸条,那么究竟是谁呢?!
把自己送到了西林,还留纸条告诉煜自己的地方,又为自己添上御寒的衣物,不像是要害自己,反倒是一切都是一个局,像是有意撮合自己与煜一般。
雪地上,两人策马奔腾,寒风浮动着两人的头发,青丝张扬,混为一体,难分难解。
珞烟睨着眼望着前方,轻咬朱唇,希望时光就永远的停在这一刹那。
失而复得的那份激动,绝处逢生的那份喜悦,梦想初实的那份美好,迷雾重重的那份不安,珞烟心中五味俱全。
回到祭天台,由于时辰已到,珞烟便先回房收拾东西,即将启程。
回到房中,触目惊心。
床上的直直插着数支利箭,想想若是自己躺在床上,此时恐怕早已是浑身窟窿。
珞烟心悸,怔怔的望着,心下恐慌不安。
是有人要知自己于死地!
若不是昨夜被那两个黑衣人送去了西林,恐怕自己现已是这箭下亡魂了!
是谁?!
那么黑衣人可是救了自己一命?是巧合?还是刻意……
珞烟不动声色,将一切埋在心底,快速的收拾好东西随着众人一同回皇宫。
可是这一切却成为一个难以启齿的隐患,终日烦困着珞烟。
到底是为何?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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