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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诚听到这儿,又打量起了铁钩子上这个融化了的塑料残骸。老实讲,他的情感经历并不多,唯一的一次恋爱,源于高中时期偷偷摸摸的早恋。其实说是早恋,说白了也就是两个孩子平时在一起的时间多些,吃饭做作业什么的都在一起,那个年代的学生还不像现在的90后00后这么开放,拉拉手那都是要脸红心跳的。姜诚对异性的认知和接触,也就只限于此,不过遗憾的是,像所有毕业季的学子一样,随着女孩考上了更远的大学,而姜诚考入了本市的警校,两人那懵懵懂懂的情感,也就在那年夏季画上了休止符。
再后来就到了警校,接触异性的机会就更少了。先别说训练都是男学生和女学生分开,就单说平时被教官操练的筋疲力尽,也没别的心思再琢磨其他的了。接着呢,一晃眼就毕业参加工作了,跟在关铁风手底下,每天都让姜诚大涨知识,这让他破案比恋爱上心多了,一门心思全在工作上,个人问题也就拖到了现在。
所以姜诚到现在还是个五迷六道的傻小子,安全套这个东西,对他来讲不说是完全陌生,也差不多了。
\"这怎么会在这里?你烧的吗?\"姜诚狐疑的问。
\"怎么可能?\"王驰宇连连摆手,\"这对婷婷太不尊重了,不是我烧的啊!\"
\"那你烧东西的时候,有看到它原来就在地上吗?\"姜诚又问。
\"这个,\"王驰宇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回答道,\"姜警官,我真没注意。\"
姜诚点了点头。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兜,从里面抻出一个塑料袋来,小心翼翼地用铁钩子把那一团残骸装了进去。自打命案发生以来,姜诚就在冰箱里挑出了几个新的塑料袋放在身上,以便及时保护好证物,这会儿还正好派上了用场。
\"好了,就先问道这儿吧。\"姜诚利落地把东西装好后,起身看了看王驰宇,说,\"你没什么事儿也回去休息吧。”
“那个.……我的手没什么事儿吧?”王驰宇还是有点不放心,尽管他的手现在看起来比刚才要好了很多。
姜诚看了他的手一眼,回答道:“现在还不能确定,表面上看似乎也有中毒迹象,不过你要是能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碰到过郝婷的东西,应该问题不大。”
王驰宇瞪着眼把自己的手反反复复看了半天,然后好像自言自语一样的说:“应该没有,应该没有……吧.……”
“不放心的话,把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一冲,或许会好些。”姜诚笑着留下这句话,就大步流星地冲出卫生间,朝自己房间走去了。
不多久,走廊的尽头响起了哗啦啦连续不断的水声。
再来看姜诚这边,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马上拿起座机电话,拨通了刑警队的电话。
“你好,市刑警队,吴祥明。”这一次电话被接起来的很快,那头响起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接电话的正是他的师弟吴祥明。
“祥明,还是我,姜诚。”姜诚听到电话通了,马上舒了口气,“我有事儿找你帮忙。”
“师哥,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吴祥明显然没闹清楚状况。
“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这儿的线路稳不稳定还不知道,很可能这句说完下句就断了,”姜诚长话短说,“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
“好,你说。”在大致听了情况后,吴祥明迅速领会到了姜诚的处境。
“等下我给你发送一段影片和一些图片,你看看影片有没有动过手脚,照片上的东西能不能还原。”姜诚简明扼要的阐述完了自己的要求。
“明白。”吴祥明回答道。
“大概需要多久?”姜诚又问。
“半个小时左右吧。”
“还能再快点吗?”
吴祥明迟疑了两秒,说:“最快二十分钟。”
姜诚“ok\"了一声,挂了电话。接着,他用手机从各个角度给那团燃烧的差不多的安全套拍了照,截取了一部分他认为有疑点的监控录像影片,一起打了个包发给了对方。在屏幕上显示出发送成功的字样之后,姜诚才算放了心:还好固话通了之后,网路也能用了,这样比他自己闷头苦想不知道效率快了多少倍。
他很信任吴祥明这个小师弟,别看这个年轻人岁数不大,但对电脑方面的研究特别厉害,在高中的时候就自己钻研学会了黑客技术,听说当时正巧有个超市冤枉他妈妈偷东西,不由分说的当着一大群人就对他妈妈搜了身。他一怒之下侵入那家超市的后台,把对方多年积累的账单和往来客户资料全都一扫而空。后来被人家告到警察局,当时处理此案的是关铁风的一个学生。
那人看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不错的人才,再加上这种偏门技能如果日后不用到正道儿上,怕是这孩子的一生也就毁了。于是他就把吴祥明给关铁风带了去。关铁风问明事情原委之后,不怒反笑,竟然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并且拍着胸脯跟市领导保证,一定会把他教导成人,为警队效力。
就这样,关铁风愣是要了个多余的名额,把吴祥明塞到了警校里。文文弱弱的吴祥明,在警校里的成绩并不出挑,体力方面的训练经常让他叫苦不迭,甚至连达标都困难,教官不止一次找过关铁风,质疑他的选择,关铁风总是远远的望着疲惫不堪的吴祥明,口吻坚定:“好钢要用在刀刃。”
终于在大二那年,吴祥明实现了他的价值。一起富豪千金被绑架案,已达半月不破,人质生死未明,狡猾的绑匪通过多层伪装技术隐匿自己的藏身地,多次索要赎金,拒绝释放人质。警队调遣多名网警中的精兵强将,依然不能破解伪装。就在案件陷入僵局之时,关铁风想到了吴祥明。这个在当时还在上学的小子,几年光景技术可谓已突飞猛进,四天三夜不眠不休,终于摸到对方的真实地址,使警方一举出击,把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那个案子在当时十分轰动,所以吴祥明破例提前毕业,一毕业也直接跟在了关铁风的手底下。
这几年,大大小小各种案子的侦破,多多少少都离不开吴祥明的技术。所以当城南杀人案连他都没有办法的时候,每个人心头的压力就更大了。
不过好在姜诚这次找他还原和分析的难度都不是很大,以吴祥明的技术来看,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姜诚现在只要祈祷线路能好好的,别还没等到结果,又断了就行。
二十分钟后,吴祥明如约打来了电话。
“师哥,分析完了。”姜诚通过电话能听到对方啪啪输代码的声音,吴祥明一边输一边说,“视频经过分析比对,没有动过手脚。”
“照片呢?”
“照片嘛……”吴祥明顿了顿,有些无语的问,“也还原出来了。不过,师哥啊,你没事儿让我还原安全套干嘛?”
姜诚也很无奈的回答:“很不幸,这是命案的证物。”
“啊?”对方听完,恍然大悟一样,口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说,“是什么命案?”
“受害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初步断定是氰化物中毒。这个东西出现在她男朋友焚烧的私人物品里面,发现的时候已经烧成照片上那个样子了。”姜诚大致描述了一遍案情,转而又问,“你的分析结果怎么样了?”
“中毒啊……”吴祥明啪啪啪的双手依然打个不停,边打边感慨,“这就有点意思了。”
“哦?”
“数据显示,这种安全套,应该是某品牌生产的螺旋形结构,我通过各种后台数据筛查,这种类型这种品牌的,厂商只生产出了螺旋形。”吴祥明肯定的回答。
“所以呢?”姜诚并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我还原出来的是一个筒形,表面没有螺旋。”吴祥明顿了顿,“如果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山寨货的话,只能说明螺旋部分被覆盖住了。也就是说.……”
“毒物藏在了螺旋里!”姜诚听出了对方的意思,他的脑中瞬间就像划过一道闪电一般,这个想法顺势就脱口而出。
“不愧是师哥,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吴祥明在电话那头兴奋的附议,“凶手肯定利用胶水或者其他能固定的东西,封住了毒物,等到使用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杀死被害人。我了个去,这个凶手也真是不想活了,玩儿不好把自己也得交代了啊,这得多大仇?”
是啊,这得多大仇?能与郝婷近距离接触并能通过这种方式杀死她的人,除了王驰宇还有谁?但他有杀死郝婷的动机吗?还是他隐藏的太好,完美避过了他姜诚的眼睛呢?看刚才王驰宇的表现,他好像真的挺在意他那双手的,如果真是他干的,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一不小心沾染上了毒物,所以才说什么郝婷要带他走之类的话?
如果现在就假设的确是王驰宇干的,他也懂得氰化物的毒性及使用方法,并且有某种杀人动机,那他为什么要选择在这种地方动手?又为什么要选择这种直指他是凶手的方式?是要同归于尽,还是想最后的温存与痛苦齐飞?是心理扭曲变态,还是挑战警方的能力?亦或者,是扰乱视听,让警方认为以上所有问题都很矛盾,从而判断他才是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
那么,魏淑英,林聪聪,冯易扬,跟他又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无数个问题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下子都涌现了出来,恨不得把姜诚的脑袋都塞满了,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依然毫无头绪。
“师哥?”吴祥明在许久没听到姜诚的回应之后,以为对方的线路断了。
“先这样吧,祥明,我现在有些思路需要理一理,在支援到达之前,我可能随时还会需要你的帮忙。”
“放心吧师哥,今儿我留在刑警队值班,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小伙子在电话那头,爽快的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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