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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长行,大魏护国将军。由于当年国家新建,蔚老为平复各地叛乱,连年出征,常驻边疆,长行早年则一直在母亲柳氏的照看下长大,柳氏温婉贤淑,出身名门,与蔚敬谦成亲后一年随蔚老征战,有了长行后回京城静养,更加没有离开过将军府。
柳氏体弱,在长行六岁时世后,蔚老出征的时间少了一些,却也只是少了一些而已。建平六年,蔚老征战漠北,回府时带了个孩子回来。长行初见博武的时候并不喜欢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身高的孩子,只觉得这是哪里跑来的野小子,浑身上下脏兮兮,脸上黑不溜秋,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如炬,见到自己时竟没有丝毫的畏惧,不似府上的那些下人,各个低头哈腰,看着很是不舒服。
南博武和南红姝是蔚老在漠北攻打丘城时,在逃亡的难民堆里发现的两个孩子,于是将姐弟俩带回京城。姐弟二人性格皆是刚强不屈,南红姝背着蔚老偷跑,将自己卖进青楼妓艺阁,红姝见到如此繁华的京城,想一定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这京城里的人吃喝玩乐样样都求得紧,自己随便满足人们的哪一项需求都不愁没饭吃。
再说博武进了蔚府,被下人拖去好好清洗了一番,换上新衣服,梳理的发髻,却也是一副精神模样。蔚老请了教头师父教两人功夫,长行不学,总是到处躲着,蔚老则发了狠,硬是将长行按下,必须学功夫。
南博武自幼长的漠北,很能吃苦,身体又强健的很,学起功夫有模有样,长行则从来学文,手无缚鸡之力;跑得没有博武快,跳得没有博武高,体力没有博武强,甚至吃饭也没有博武吃的多。两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一比起来,事情就好玩了。骄傲如长行这样的孩子,为了超过博武,于是勤加苦练,起初打不过,但慢慢的便能打个平手,再后来便可以将博武按倒在地,长行逐渐从一个柔弱的公子哥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武夫。
蔚府自柳氏去世后,蔚老始终未续弦,家中一直没有长母,蔚老出征在外,偌大个将军府却要长行一个小孩子主事,长行偷懒就把事推给博武,可毕竟是两个孩子,一心想着玩,哪里会掌家,都是府上的张管家帮着料理,所以府上规矩不多,说不多言过其实,应该说根本毫无规矩可言。所以,在南博武心里从来没把长行当过府上的主子,长行也没觉得博武是父亲捡回来的下人,日子久了,两个孩子如亲兄弟,长行甚至对母亲的记忆越来越弱,仿佛一回想起来,所有的日子都是与博武一同比着长大的,从不喑世事的小孩子,到情绪充沛的少年,再到弱冠之日的堂堂男子,两人的世界里都留下了彼此的印记。
博武来到蔚府八年后,两个孩子十四岁,蔚老突然中风摊卧在床,这个一辈子杀人的老将军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屠刀,因为他再拿不起刀,再不能杀人了,生命里剩下的都只有忏悔。
蔚老发病后,大魏休战一年,休养生息,第二年春,蔚敬谦之子蔚长行受命挂帅,封征西将军,带兵攻打夏族,结果蔚长行一战成名,打得西夏不敢来犯,只是令长行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也能挥刀沙场,本以为自己如此痛恨杀戮,痛恨父亲,结果却成了和父亲一样的人。
长行曾三年不回京城,连连在外征战,早年的叛逆与少年得志的骄傲,甚至想过就此留在他乡,皇帝多次降旨,一次次封赏,使得长行年纪轻轻便位居一品护国将军。
自蔚长行统帅三军后,战功显赫,八年来边塞各国及部落不敢来犯,即便蔚老瘫痪在床,长行在朝中地位也是不可动摇,加之他玩世不恭又有些不羁的个性就连皇帝也对他礼让三分,甚至连大皇子的地位也跟着提升了不少,毕竟大皇子的生母,原来的蔚皇后是蔚敬谦的亲妹妹,蔚长行的姑妈,即便当年犯下害死公主的重罪打入冷宫,但此一时彼一时,怕是皇帝也不想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于是去年在长行平定南方蛮夷部落后实在不知如何嘉奖,皇帝选送了前朝古画,鲁窑瓷器,乾坤山河图,还为长行与博武寻得钨钢玄铁打造了战戟与长枪,最后想想,又加封大皇子为晋王。
大皇子之所以地位渐渐回稳,亦是因为朝中自有一拨人看重的是大皇子身后的蔚长行,而大皇子毕竟是皇帝的长子,为人深谙人心,懂得雪藏隐忍,亦有自己的一番处事之道。
只是无论是皇上给的赏赐,还是大皇子奇货可居,长行好像都不感兴趣。
如此的生活一直以来只有博武陪在身边,两人出生入死,战场上杀出来的默契与共同长大的情谊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也只有博武知道,征战沙场,名声显赫,功高盖主,权倾朝野,甚至坐拥天下都不是长行所好,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当日下午,派去抓药的伙计回来,青慈接过草药一一查看,还好这伙计办事准成,一样不差,于是一头扎进后院厨房,开始熬制草药,分装称重,又磊起两个小土灶,架上瓦罐开熬制。
因为要熬制两份汤药,而且双头狮子草的熬煮又很是讲究,头汤和二次熬煮的时间还有火候都要掐得准,同时还要为自己熬制一份汤药,结果忙了一下午,中途红姝姐前来招呼青慈休息,青慈却还是一直坚持,毕竟解毒的事不能拖,越久越难医治,直到太阳落山,才终于将两份汤药熬制好。
不得不说,青慈的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的,加之一直守在炉火旁很是闷热,起身的一瞬竟险些摔倒,眼见天色暗下去,醉月楼里的客人却是越来越多,厨房也忙活起来,还好提前煮好了汤药,免得这个时候跟着添乱。
青慈小心翼翼将汤药倒入碗中,将为长行煮的汤药放入托盘,准备端到前厅去,却见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青慈缓缓抬起头。
“煮好了?”长行的声音低沉有力,没有半点犹豫,一伸手,“我现在喝。”说着已经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小心热!”青慈的话还没说完,长行已经将空碗放回托盘中。
却听长行道:“你竟然煮了这么久的药。”
青慈放下托盘,“这药确实需要煮好久,虽然是平常草药,但熬煮起来甚是麻烦。”
“只有你会煮这药。”
青慈有些不解其用意,看了眼长行,“其实也不见得,只要把握好火候和时辰,然后足够耐心,人人都可以。”
长行看着灶台上的另一碗汤药,道:“这个也是给我的?”
青慈有些紧张,道:“不,不是,是青慈自己的汤药。”
“难怪看来起来一脸惨白。”长行说着侧头看着青慈,“留下来原来是想给自己治病,果然心思没那么单纯。”
青慈下意识的扶住脸庞,心想难道自己中毒了这么明显吗,听到长行的话却越加紧张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青慈看向长行,心中千言万语却解释不清,又不想越抹越黑,一出口却道:“就算我病了,在我死之前也一定会医治好将军身上的毒,将军只要信守承诺就好。”
长行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一说话就逞强的小丫头,不禁一笑,“你反复强调此事,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能活着等到答复?”
青慈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心中有些懊恼,但话已出口,无法回转,毕竟还要靠这蔚长行帮忙,本想再说些好话,却突然头上发晕,还没待多想便一头倒了下去。
长行眼看着青慈在自己面前打了个晃就要倒下,随即一身手臂将其拦入怀中,“喂!你不会现在就要死给我看吧!”看着已经昏过去的青慈,伸出另一只手稍一用力将怀中人抱起,一皱眉,转身出了厨房向前厅走去。前厅里已经开始有客人上座,博武和红姝看到长行抱着人走进来,都探头寻看。
“这是怎么了?”红姝起身走过来。
“她说着说着话自己就晕了……”长行回想刚刚的情景,确实就是这样。
“没事吧?白天看着还好好的。”博武也跟了过来。
“谁知道有没有事,先送房里让她睡着吧…”长行说着台起步子要上二楼。
“诶呦呦,这醉月楼果然名不虚传,说门庭若市一点不为过……”
几人一起转头,只见当中一位公子,一身藏蓝色的袍子上印着祥云提花,金丝滚边的秀法一看便是皇族里才出的手艺,围腰上一串夜明珠下还坠着九龙穗,头上发髻绑着一根青丝缎带,面容俊朗,眉目如画,身后跟着四五位随从,定是乔装后的侍卫,来人见到抱着青慈的蔚长行不禁微微一笑,“蔚将军风流才俊,真是什么时候见你身边都少不了女人…”
见到来人博武与红姝侧侧身子,立到长行身后,长行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后微微一躬身,“二皇子真是稀客,今日怎么有空来醉月楼喝酒?”说着看了一眼怀中的青慈,“待我将这位姑娘送回房间就来陪二皇子畅饮。”
红姝见状赶紧上前,“原来是二皇子呀,今天醉月楼真是蓬荜生辉,二虎,快去把三楼的迎君阁收拾出来,再准备一桌上等酒席,我们要招待贵宾。”
那名唤二虎的伙计得了话赶忙跑上楼打扫去了。
博武上前行礼,“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冲着博武摆摆手,“不必多礼,我就是过来你们这醉月楼看看。”再看一眼红姝,“早听闻醉月楼的老板南红姝是京城第一美人,为人豪爽大气,今日得见,果真令人难忘。”
红姝侧头笑笑,“二皇子真会说笑,您什么美人没见过,我这种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小人物哪有什么难忘不难忘的,就和传闻里西街口的豆腐西施一样没啥好看的…”
二皇子哈哈一笑,“自谦话我听得多了,但听得让人一点不觉得假还这么舒心的却头一次,难怪人有不远万里来京城找红姝姑娘讨酒吃!”……
几人说着,红姝和博武已经将二皇子招呼到三楼的迎君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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