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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武带着青慈直奔城外,到了山林处下马换做步行,两人进了山林,博武缓缓开口才道:“青慈姑娘,还在生长行的气?”
青慈转头看看博武,她不想回答,因为她确实心中不悦。
“其实长行是为了保护你才那样说。”
青慈停下脚步,低着头道,“南大哥,我知道自己的处境和身份,是我有求于你们,我本不该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或者对你们的安排再有不满,可蔚将军在人前把我说成他的.……”
见青慈紧咬嘴唇,满脸委屈,博武接着道:“长行常年在外征战,想的都是打打杀杀,他一直未娶妻妾,对于女孩子的心思考虑的不周,害你受委屈了…”
青慈看看博武,实在不想再提此事,转身向林中走去,“我们先采药吧。”
博武自然看出青慈的心思,于是也不再多说。
青慈向博武大概描述了几种在此地常见的草药样貌,博武也跟着一同寻找双头狮子草,还有为青慈祛除余毒的鸭拓草与牛黄,当然,青慈还挑选了几种要为蔚老服用的治疗中风的草药。
二人忙了一天,眼看天色渐黑,青慈仔细查看篮子里的草药,应该已经差不多,但还需要两种制外敷膏药用的药引,于是对博武道:“南大哥可以带我到城里药店再选一些其他的草药吗?”
“其他草药?做什么的?”博武不解,“我们已经采了这么多草药,还不够吗?”
“还需要两种,就麻烦南大哥陪我去下吧。”
“好吧.……”
趁天还没黑,博武带着青慈出了林子,打马回城,直赶到城北医堂。
城北医堂,京城内最大的医堂,堂主王叔和亦是杏林高手,尤其善诊脉,更有悬丝诊脉的家传绝技。青慈随博武走进医堂大厅,当中两把红松太师椅,背后的屏风上画面是竹林垂钓,左手边是靠墙的储药柜子,右手边有候诊的诊台,这里的陈设与卫城大明医堂甚是相似,青慈四处看着熟悉的环境,不仅回想起过往,竟站在大门口忘了行动,博武侧头看着青慈,“怎么了?进来呀……”
青慈回过神来,点头应声,跟进医堂,坐在诊台后的王叔和见了二人笑着起身招呼道,“二位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青慈上前,“我们要抓药。”
“好,简玉,来为客人抓药。”王叔和招呼一个小童过来抓药。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端着一盆刚刚盛开的玉玲珑从屏风后走出来,来到前厅,将手中的兰花放到诊台上,“爹,你看,我养的兰花开了,还是玉玲珑。”
“好,好,快去给客人抓药。”王叔和招呼着。
那名唤简玉的小童走了过来,直走到储药柜前问道,“二位需要些什么?”
青慈看着眼前这小童,说话走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觉得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青慈上前,“要三两金凤花,二两假桃花,如果有大肺筋草再要一两。”
那简玉转身取药的一瞬间,青慈觉得更加眼熟,突然想起,这不是当日在太医院见到的那个小书童,失声道:“原来是你!”
那简玉取了药回头看看青慈,“姑娘说我?”
青慈比划着,“小哥,我们见过的,在太医院。”
简玉侧头看着青慈,仔细回想了下,一拍脑门,“诶呀,原来是你!”说着晃着身子上下打量着青慈,恍然大悟的说着,“今日见你可要整齐漂亮多了,当日见你时你穿得破破烂烂,好似哪个穷乡僻壤跑了的村野寡妇,还直呼我们傅总管的大名,简直可笑得一塌糊涂。”简玉一边回想当日的青慈,一边描述着当时的情景,脑中又浮现出当时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
青慈被简玉说得一脸通红,当时自己刚来京城,本来就走得急,身上带着的就那么一身衣服,加之又不懂这京城规矩,确实闹了笑话,咬咬嘴唇道,“小哥不要再取笑,当初是青慈太鲁莽了!”
那简玉称着药,突然停下手,探身上前道:“前些日子太医院的人传傅总管带了个女弟子回来,说是给二皇子医病,结果是个妖女,还在太医院施展妖法,后来人就没了,说的不会就是你!”
“我?不,不是”青慈惊讶的看着简玉,赶忙解释道,“我不是什么妖女,当日之事有误会,我只是为二皇子熬药而已。”
“竟果真是你!原来你就是大家口中的妖女!说说看,你用了什么妖法,治好了二皇子的病?”
“不是妖法,你们都搞错了!”青慈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法将玄武石的事情解释清楚。
“那些日子我突然拉肚子,几天都没去太医院学堂学习,等我回去后就听到大家都传此事,但傅总管却压下不让我们提起,大家就私下里谈论,有杂役说当晚厨房突然出现一道绿光,把整个太医院都照亮了,他们说的是真的嘛?”
“这……”
那简玉说着又想起什么来,道:“对了,太子殿下昨日还来太医院打探此事,结果与傅总管聊了些什么后,就很气愤的离开了,但太子临走时私下里和我说,若是见到那位二皇子制药的瓜宁,一定要通知他。”
博武闻言看了眼青慈,“看来是傅乙将你的事告诉给了太子。”
青慈回头看着简玉,一脸疑惑,“太子怎么会嘱托你这样的事?”
“我与太子一同学医,我们是同学,而且,太子说他要找的人有可能会来医堂抓药,若是见了,一定要告知他。”
青慈闻言上前看着简玉到,“简玉,你万万不可告知太子见过我……”
这简玉伶牙俐齿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又带着他一本正经的架势,青慈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解决此事。
这时堂主王叔和走了过来,“简玉,为客人抓药就好好抓药,嘴上霹雳巴拉说个不停,是要做什么?”王叔和听到儿子与这两位客人的对话,知道这二人定有来历,不可再胡乱说话,于是上前阻止儿子的无礼。
“爹,原来这位姑娘就是太医院里传闻的妖女,不过她治好了二皇子的病。”
“休得无礼,去给客人把药包好。”王叔和走过来招呼青慈与博武上座,自己则施礼赔不是,“我那儿子顽劣不懂礼貌,刚刚冒犯二位了。”
青慈赶忙回礼,“没什么,是场误会,说清楚便好了。”
王叔和给二人各倒了杯茶,“原来姑娘是医治好二皇子之病的大夫呀!”
“没有,只是巧合。”青慈实在不想提及此事。
“医者断病下药,分毫间都有人命危险,何来巧合之说,”这王叔和却也是个较真的人,“二皇子得的怪病确实难以医治,我也曾进宫看过,却始终没能配出合适的药方,姑娘竟能药到病除,想必定是医术高明,不知姑娘师从何人?”
青慈闻言,略略明白了情况,这王叔和的儿子在太医院学徒,他本人也是个中高手,与太医院有往来也是正常,自己的事还是越少透露越好,而且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道:“二皇子之病其实也不难医治,想是太医院的太医们顾虑的太多,不敢下药,我只不过在配方里多加了些石子与仓山子,熬煮的时候调整了时间。”
说话间简玉拿着打包好的草药走了出来。
青慈起身上前,接过草药,“我们还有病人等着医治,就不打扰了。”
说着看了眼博武,示意其赶快离开,博武亦知晓用意,跟着起身施礼,带着青慈快步离开了。
待二人回到醉月楼,已是戌时,长行与红姝正在对饮,那胡挞又是大醉得躺在桌上,早已经不省人事。
博武扶青慈下马走进大厅,来到桌旁,博武看看一旁的胡挞,一皱眉,“这家伙还没走?”说着操起筷子就开吃,夹了几口菜突然想起青慈,转头道:“青慈,快来吃饭,饿了吧!”然后一摆手向小二道:“再加几个菜,要有糖醋鱼。”
见青慈放下一箩筐的草药,长行道:“你做什么?采这么多草药都是要给我吃的吗?”
青慈坐定,看了眼长行,却不说话。
博武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递双筷子给青慈,“先吃东西,吃饱了再说。”
青慈虽不想理那人,但自知自己私下里要为蔚老将军医病也是不对,心中有些理亏,于是偷偷看向长行,正见长行盯着自己,赶忙低下头来操起筷子夹菜。
红姝笑着说:“青慈妹妹,多吃些,一定饿坏了吧。”说着还往青慈碗里夹菜,“来,这是长行刚刚叫后厨加的菜。”
博武见了,也夹一筷子,“恩,确实是热的,长行知道我们要回来了。”
红姝姐笑笑,“加过几次了,你们却一直不回来,对了,今晚别回去了,住在醉月楼吧。”
博武看看长行,道:“好吧,但明日一早我们回府,还有好多事要忙。”
长行则一仰头,道:“要回你自己回,我住上三日,三日后再回。”
博武一皱眉,“你是轻巧,三日后你只要回去做你新郎官就好了,府上的事还不得我操心。”博武说着接过小二送上来的糖醋鱼,“嘿嘿,最爱吃这个了!”
长行看了眼青慈,“既然今晚要留住在这儿,那我回房休息了。”
青慈见状,却道:“你晚上还没有喝药。”
“不差这一次,明天再说,”长行说着站起身刚要走,突然道:“如果你非要今晚煮,那就煮吧,煮好了送我房里去。”
青慈听了,又想起他早上的那些言语,心中怒火又起,于是转头不再理他,心想果真相处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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