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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行其母柳氏,文采有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柳氏希望儿子能成为风度翩翩的少年君子,而不是如丈夫一般的沙场武夫,所以长行自幼随母亲学文,这亦是母亲的心愿,而长行聪慧过人,诗文天赋极高,五岁便可作诗词歌赋,出口成章,六岁时便与京城各家才子共同赛诗技压群芳,一首《谁知去》博得书艺苑尚书大人的大加赞赏,称有大家风骨亦有心思柔情,可见这孩子天生敏锐见一叶而知秋,若是好生培养定成大器,而柳氏对儿子的文采甚是引以为傲。
《谁知去》
薄雾浓愁夜,繁星落漫天。
皓月映长河,草木生??。
西风残卷紧,落花人消瘦。
独坐鹊之桥,不见故人来。
庭院落秋雨,琵琶弄水声。
人心有归期,天涯无尽头,
江山如画美,长行不知去。
只有蔚老偶尔回京,看到儿子整天守在书房画画写字,甚是不满,每每见了儿子都要训斥几句,有时气得急了便冲柳氏发火,“你看看你是怎么教的!我蔚敬谦的儿子竟然手无缚鸡之力,整天吟诗作对就和那些亡国的纨绔公子有什么两样!”
柳氏不赞同,她看过战场的饮血凶残,再看着长行,自然不愿儿子将来也同丈夫一般征战沙场,过杀人饮血的日子,因此常与蔚老争执。
这些事长行都看在眼中,他明白母亲的用意,而且他天性纯良,也不喜杀戮,然而父亲常年在外,每每回来不但没有给自己带来半点作为父亲的温暖形象,反而处处挑剔,还总是喊打喊杀,长行写了满意的诗词想在父亲面前炫耀,不但得不到夸奖却反是批评。
“堂堂蔚家子孙,不能上阵杀敌却整日躲在书堆里弄些笔墨功夫,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蔚老年轻气盛,看到儿子这般不如意,嘴上总是说些气话,随然后来也有些许悔意,想到自己常年在外,难得回来看望妻儿,却什么好听的都没留下,也想服软说些好话,但每每看到儿子一副弱弱的书生气这好话就怎样也说不出口。
本就心高气傲的长行自然不会喜欢这般凶悍的父亲,自己学得满腹诗文,言谈举止优雅有度,别说本就看不惯父亲那般的粗人,更别说一个整日里嚷着自己无能的父亲,于是父子间好像有了道无形的屏障,这隔阂随着时间的流失,越加深厚。
长行本就与父亲极少言语,直到六岁时,柳氏去世,长行对这个一年只见一两次,又毫无责任感的父亲更加痛恨入骨,柳氏的葬礼上,长行狠狠的看着父亲,他恨死这个男人了,什么样的男人会口口声声说着国家大义,却连妻子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他看着母亲日日独守空房,等待着父亲,他成了母亲唯一的慰藉,但母亲却在等待与期盼中郁郁而终,长行从小饱读诗书,骨子里自有些文人的悲悯情节,如今母亲含恨离去,他更加不愿意原谅那个害母亲离去的男人,甚至没有将母亲在弥留之际留给父亲的遗书交给父亲,他觉得父亲这样的男人不配得到母亲最后的安慰。
吾君敬谦,此生与君结为夫妻,乃吾之幸也,虽无长相厮守之年月,却有举案齐眉之过往,每每念及与君征战沙场,甘之如饴。
长行性情不羁,学文可敛其性,勿使其成汝之事,请随长行心意。
若有来生,愿君同行。
洛兄之子,傅乙换之,恐遭不幸,务必追查,吾之遗愿。
妻柳嫣书
想来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长行看着母亲咽气,手里拿着母亲留下的书信,心中只有恨,再想到那个一直相处不来的父亲,哪里愿意将母亲的书信交出,他要让那个男人一辈子悔恨自己不能陪伴在妻子生命的最后时刻。
当时年幼,根本不知道母亲信中所说的是何人,只是后来见到洛青慈,才又回想起母亲当年信中所言,于是回府将书信找出来再次查看确认,思来想去,觉得母亲所提的“洛兄之子”被“傅乙换之”,这个洛青慈应该就是被换来的那个,而洛悯生的儿子恐怕已经遭到不幸,或者,被送到别处,只是,会是哪里?
长行根本没有想到正是由于他当年的自作主张,而使父亲到了今天都不知道柳氏留下的嘱托,更错过了去追查此事的最佳时机。长行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愧疚,再看到如今跑来向自己求助洛青慈,他知道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去弥补,自己欠下的债要自己去还,他决定帮青慈,不仅是帮她查出洛悯生的死因,更要查出她的身世,因为这是母亲的临终的心愿,他要替母亲完成,只是令长行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并不简单,而且还会越陷越深。
有些人的命运,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纠结在一起。
长行侧耳贴在墙板上,听着隔壁的打斗声,能有百十个回合之后,听得对方诶呦诶呦连连求饶,这才满意的起身跳下床,刚要走,却看着青慈威胁道:“不准乱跑!我回来,你若不在,我挖地也把你找出来!”说着转身走出房门,冲到隔壁去了,留下青慈一人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
青慈是想逃,就在刚才还想要逃走,但她现在又不想走,她发现这个蔚长行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的多,而且听他刚刚的话,他分明有去帮自己追查父亲的事,本来还在担心他整日吊儿郎当,不知在做些什么,会不会不靠谱,担心自己再次所托非人,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个可靠之人,只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并非洛悯生的女儿呢?
青慈正思索着,房门再次推开,长行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青慈,“太子对你可还真是用心,竟真的派人来查。”
青慈挪动身子,坐到床边,“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偷袭?”
“博武告诉我,你们去城北医堂买药之事,想那小童定会第一时间通报太子,太子若真要寻你,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无论如何也会来寻人。”长行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刚刚,南大哥没事吧?”
“他没事,死不了”长行看了眼青慈,喝了口茶,“继续吧,如果你想我们的之间的约定还算数的话,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青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回想与他相处的种种,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心中几度摇摆,每每觉得他是个可信之人,但却又做些荒唐之事,刚想远离他,却又摆出一副保护自己的架势,她不了解他,也摸不清他的脾气,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是真心要帮助自己,青慈本想倔强的拒绝,但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目光下,却还是服软了,她决定将自己之前没有说出来的事告诉长行。
青慈将自己偷看父亲信笺,然后依然决定去找傅乙,向傅乙透漏自己要查明身世的想法,却被傅乙关了起来,险些丧命,因此才会对长行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因为觉得自己的身世定有隐情,事关重大,怕自己再次失言,又招麻烦,所以才一直没有说出。
长行听罢,略有气愤的说道:“该小心的时候不小心,不该隐瞒的时候乱隐瞒,果真不是亲爹养的,把你教的这般天真糊涂!”
“你!”青慈瞬间满眼含泪,“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是伤心,青慈再无法忍受眼前这个人,她伤心不是因为他说她天真糊涂,青慈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简单的环境下,单纯善良的她从没想过太多是非,但就算她真是天真糊涂也没关系,她可以学,学着去看清周围的形势,看清周围的人,但,她无法接受,也害怕接受,她的身世,她不是亲爹养的。
“怎么的?我说的不对吗?你没搞清形势就乱显露身份,打草惊蛇,那傅乙要杀你灭口也很正常,明知他为人心术不正,却还自投罗网!”
“住嘴!”青慈满脸泪水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又不是我!你又没有在我的处境,又怎么会理解我的难处!”青慈声音发颤,“当时傅文书已经知道我在用玄武石为二皇子炼药,若不是太子派林公公赶来接我进宫,我怕早就被害死了!”
“什么玄武石?”长行噌的起身,“你竟还有事隐瞒!”一脸怒气看着青慈,“你这般信不过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青慈说漏了嘴,一时着急又将玄武石的事说出,知道理亏捂住嘴,低下头,压低了声音试图挽回局面,“玄武石是洛家的传家之物,是一颗神石,可做炼药引,那《玄武秘籍》要与玄武石一同使用才行。”
见长行怒视自己不语,青慈心中不悦,我分明也很受伤呀,你刚刚还说我不是亲爹养的,说那么过分的话,戳中自己心中最深的伤痛,这会儿怎么反咬一口,感觉自己成了罪人一般?我不告诉你玄武石的事又怎样,那是洛家的秘密,凭什么告诉你!这个人如此骄横,真是难相处,干脆趁现在走了更好!
于是青慈一起身,丢开被子,转头就向门外走。
“你站住!”说着被长行一把拉住。
青慈转头看着长行,满眼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心中觉得自己没有错,是这个人太霸道,合不来就分道扬镳,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你不是让我走吗?我没医好你的病,你没查出我爹的死因,我们彼此彼此,趁现在,各走各的路!”
长行心中翻腾,这丫头真是绝强又逞强,这些重要的事情她不说出来,还指望自己帮她查案,这要是敌军俘虏早对她用上几道刑,看她还敢不敢有所隐瞒!可眼前人不是,她是那个当初误打误撞救了自己,又身在险境却不自知的笨丫头,再看她满脸泪水的双眼,不禁又想起那晚她扑在自己怀里哭诉的情形,心中柔软的地方又隐隐被触动,于是压住心中的怒气,一开口却道:“玄武石呢?”
“干什么?”青慈别过头去,不想多看这人一眼。
“放在你身上不安全,拿来!”
“不在我身上!”青慈回想起将玄武石交给太子的事,心中又是一阵悔意,偷偷瞄了一眼长行,见他表情沉寂,除了话语里有些怒气外好像没什么变化。
“放哪了?”
“我交给太子保管了.……”这话说出口,青慈瞬间觉得整个屋子里卷起一阵冷风,打了一个冷战。
“可恨!这么信得过他,让他帮你查去!”长行的话脱口而出,手上一用力,将青慈推到了一旁。
青慈预想此事定是又要惹怒他,早料到他的反应,心中竟有些得意,看来自己也有点摸清了他的脾气嘛,看着长行一甩手,“好呀!”说着转身冲出门去,却正撞上一直站在门外的博武与红姝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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