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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得知丁香怀孕后大喜,立即下诏,封丁香为香美人,随其主,赐姓蔚,名蔚香。蔚皇后早察觉此事,只是蔚皇后了解丁香的性格,见丁香又没有争宠争爵之意,便一直佯装不知,人前也不曾多提,如今丁香怀了皇上的子嗣,自然要给予名分,念及姐妹相处多年,蔚皇后也很高兴见到这样的结局。
谁知,安妃也在此时曝出怀了孩子的消息,这安妃的心思宫中人人知晓,惹不得的,安妃得知皇后身边的一个丫头竟然怀了皇上的孩子,还被封了美人,本来自己可以借此事多多争宠,没想到皇上封了香美人后,时长跑去溢香阁,比起一个丫头来,自己反倒受了冷落,于是对这香美人越加记恨。
见奕珩突然不语,长行问道:“然后呢,这二人的孩子大概多大年纪?”
奕珩沉默许久,道:“后来,二人差不多同时生产,皇后产下三皇子奕瑾,香美人生了一个女儿…”
“你知道宫中规矩,为了让刚刚生产的妃嫔好好休息,小皇子和小公主都是被宫里的老麽麽们照看着…”
“当时,我母后去看望那两个孩子,她先去了安妃的寝宫,送了她准备的几身小衣服,然后打算去看望香美人,安妃见我母后要去看望香美人,于是让身边的侍女,跟着一起过去,说是也送些礼物。”
“我母后与那侍女一同去看了香美人,然后,一同离开…”奕珩回想着当年的情景,“结果当晚,父皇便一纸诏书将母后收监,因为我母后离开不久,那香美人的孩子便断气了…”
“这如何说明孩子的死是因为蔚皇后呢?”长行问道。
“因为当时,只有我母后抱过孩子,所有的宫女,连同那个安妃身边的侍女都一口咬定是我母后所为,”奕珩眉头紧锁,“我母后叫了木棉去打探消息,私下找寻证据,查出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杀害皇室子嗣,只是,那香美人整日抱着孩子的尸首痛苦不已,心痛过了头,还没出月子便也去了。皇上大怒,加之我母后还拿不出证据,本要将我母后赐死,但念及其皇后身份,还我这个皇子在,便撤了后位,打入冷宫。”
“我爹当时有帮忙查过此事吗?”长行真的还是第一次过问此事,他知道这件事是奕珩心里的伤,不能随意去碰,正如奕珩从来没问题过他母亲过世的事。
只见奕珩颔首良久,缓缓开口,“本也派人将此事告知了舅父,但…”
“恰逢舅母过世,你爹从战场赶回来,一直忙于你娘的丧失,还未待他去细查,我母后已经入了冷宫,再难翻身。”
“原来是这样…”
见长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奕珩有些不解,他确实没想到长行会问起此事,还以为他是在为舅父当年没有追查此事而懊悔,于是宽慰,“长行不必自责,此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时你我尚且年幼,也无力左右…”
长行长出一口气,“长行有一事相求。”
“你我之间还用求字吗?有什么事,长行尽管说来。”
“我可以非常确定的一点是现在的太子绝非皇后所生,而且,当年宫中两位妃子所生的孩子有一个被抱出了皇宫。”
“你说什么?”奕珩满脸惊讶,“你确定?”
长行点点头,“我娘在遗书里有提此事,并嘱托我爹去追查,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的太子应该是神医洛悯生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
长行这才将回朝受伤,途中偶遇青慈之事详细告诉给奕珩,原来青慈就是当年母亲在遗书中提及的,那个被傅乙用来与洛悯生之子调包的孩子,只不过是否如自己猜测那般,青慈就是皇后的女儿,他还无法确认。
奕珩听后,眉头紧锁,缓缓开口,“若当今太子非皇后之子…此事甚大…”
长行明白奕珩的意思,但奕珩不知长行关心的却非太子如何,他只关心那丫头问自己要的结果,于是道:“我当时太小,还无法理解此事的后果,所以,没将我娘的遗书交给我爹…他从来不知此事,自然也没有再去追查,”长行一抱拳,“说来,也是因为我,才害死了姑母,奕珩若是想要责罚长行,长行无话可说…”
奕珩赶忙扶起长行,“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不是再追责的时候,而且当时你我都还年幼,哪里能知晓这些后果,当务之急,应当彻查此事。”
“奕珩有何线索,当年的宫女?麽大多死的死,出宫的出宫,况且若是皇后做的此事,肯定早已经将知晓此事人处理了。”
“此事交给我吧,为我母后昭雪是我的事,清理皇室奸佞也是我的责任!”
长行隐隐感到奕珩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变化,母亲冤死,自己受众人排挤,隐忍求生,他从来就没甘心过,他如一只狩猎的恶狼般等待时机,抓住一切机会,扑向猎物,奔向他要的东西。
长行微微点头,“好…奕珩若有何需要我的请尽管开口,长行鼎力相助。”
奕珩看看长行,许久开口道:“能让长行开口求人不易,你想查明此事,是为了那丫头?”
奕珩回朝自然也听闻了不少传言,什么长行与公主还未成亲就带了个女人回府,又为了这个女人公然与太子为敌,如今看来,果然是有其人。
长行没想到奕珩竟然知道青慈的事,心中暗自一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自古不假,奕珩身上有着自古成王者的一切潜质,绝非善类。
长行应声,“是…长行与她有约,会尽一切办法帮她查明父亲的死因,找出她的亲生父母…”
奕珩拂袖而立,看着长行,“内疚?”
“奕珩不觉得此事值得一查吗?”长行说着站起身,直视奕珩,“而且,如果是自己的女人想要做的事,为她办了不好吗?”
奕珩微微一笑,是啊,这才是长行真正的想法,没人知道,他在心底羡慕长行,永远随心而行,从不给自己留有后悔的机会。没有交出母亲的遗书,使两个孩子错过父母,怕是他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让他难以安睡的事吧。
“好,既是长行的要求,我定为你办到。”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当晚,长行没有留宿在奕珩府上,而是连夜赶回将军府,只是一路上的小雨下得恼人,长行没有穿蓑衣,不大不小的雨水打在身上,回到府上时已经湿透。
早过了戌时,府上下人也大多回了下院,看到个值夜的杂役,吩咐去烧些热水,这个天气淋雨还是要沐浴下,长行可不想这个样子休息。
长行来到自己的主宅外,正看到小玉靠着门板坐在地上,脑袋打着晃的直要睡觉,“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在这里做什么?”
小玉听到声音,吓得一激灵,一下子精神过来,眼前一双?侣靴,藏青的袍子都被雨水打湿了,眼前人浑身都湿漉漉的,却丝毫没减精神,依旧一脸的冷峻,“将,将军,你回来了…”小玉说着,急忙站起身。
长行一皱眉,“我不回来去哪!”说着推门进屋。
小玉跟在身后,“将军淋雨了,要沐浴下吗?小玉去厨房安排热水。”
“我已经叫人去了。”
小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将军,你的药还放在偏厢,我去叫洛姑娘。”
长行想起临走时说过要青慈送药过来,难怪小玉守在房门外,原来是在等自己回来,只是这么晚了,那丫头会不会睡了。但想到难得今日那丫头能对自己坦白心意,现在想想心中又生出几分蜜意,确实很想再见见她,她若是还没睡下呢?这一想不要紧又勾起对她的那一翻兴致来,于是对小玉,“你去偏厢看看她睡了没有,若是没有,晚一会再让她来。”
“为什么还要晚一会?这么晚了,就算姑娘没睡也是要睡了,还要晚一会来,让人家等你不成?”小玉抱怨道。
“死丫头,现在怎么这么会挑刺!老子要洗澡你不知道吗?”
小玉听了马上捂住嘴巴,恍然大悟道:“是呀,将军要洗澡先,我怎么给忘了,”挠挠头,刚要走,又道:“不对呀,将军先喝了药再洗不就完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快给老子办正事去!”
“将军不要打我…”
长行看着抱头跑出门去的小玉,放下刚刚举起的手,心想自从青慈来到府上,这小玉也不知是变聪明了,还是变笨了,整天跟着自己作对的能耐倒是越来越见长,长行一边想着,一边脱下外衣。
一会,那杂役敲门进来,又带了几个人,抬着热水进了屋,送到耳房旁的盥洗室内,一桶桶热水倒进盥洗室里的浴桶内,然后又备了几桶水在一旁,这才纷纷退下。长行脱掉衣服,舒服的坐进浴桶,温蕴之气暖暖生起,窗外还能听到淅沥沥的雨声,显得夜晚更加绵长。长行微微合眼,回想着白日里的种种,竟有种从来没有过的美意在心头荡开,再想到她一会来了,再能与她翻云覆雨一翻真是痛快,只是一想到此事,不禁心里一促,这丫头在这事上对自己误会太深,要如何与她说清楚呢…
长行正思索着,觉得也没过多久,突然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蔚将军,你在吗?”青慈见屋里没人,问道。
长行一皱眉,小玉怎么办的事,这么早让人过来做什么!老子还没想好怎么哄她上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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