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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邹琳下课回到寝室,告诉周汉芳,“芳,你最好抽空去听一下。那学习方法超好。”
周汉芳说,“我先把本身功课攻下来再说。”
邹琳说,“老师说,你功课挺好啊。”
周汉芳说,“不稳定。心里没底。说明功课不扎实。等我心里有底了,我立马参加。”
邹琳便没再说。
寝室内十个女生,除邹琳,还有五个同班,三个别班的。同班接触多。五个同班女生相处一段,周汉芳明显感到,她们身上都有一股子强烈的上进心,都是勇争第一的胚子。平时相聚也多是功课问题,抑或国家民族大事,极少提及女孩子自身的琐事。让她非常吃惊。就想,毕竟是大学啊!都长大了呢!
因为邹琳处处关心周汉芳,以致严莉对周汉芳也关照有加。如,邹琳不在时或邹琳没注意到,严莉总是第一个主动问她这那。平心而论,寝室七个同班女生,五官长得最标致还是邹琳。她高挑的身高,高直的鼻子,嫩白的皮肤,浅浅的微笑,总给人一种阳光向上般的朝气,而且精力充沛气血充盈,有时子夜还不睡,第二天起床依然精力旺盛。她口语表达清楚流畅,加上一口纯正标准的普通话,据说正准备参加团中央和央视组织的一次大学生辩论赛。
放寒假了。但还有食堂开放。清华学生食堂蛮实惠的。饭菜价不算贵。因为学校将她列入灾区贫困家庭子女,所以,这一年的饭菜卡基本上免费的。让她内心很不安。但是也明显感到,这是党和国家对灾区人的关心和照顾。
她打了两菜一饭,然后自已去舀了碗清汤,便坐在食堂的桌子前吃起来。
严莉上英语强化班迟到了一步。看到她在吃,马上朝她挥一下手。然后很快打了饭菜,来到她身边。
周汉芳环视一下食堂,说,“班长呢,她说吃饭的,怎么没见她?”
严莉就笑说,“邹琳武功高强,经常到老师蹭饭。没准又上老师家去了。”
周汉芳就笑。
严莉说,“你过年不回去?”
周汉芳说,“我订了大年三十早上去重庆的票。大年初一可能在火车上过。初一到重庆,办完事,晚上十点回。”
严莉说,“既然到重庆,那怎么不回去?”
周汉芳说,“我觉得还是跟不上课。回家没法专心。只有到学校,才能静下来。”
严莉说,“我们也就回去十多天。初八可能就回了。”
周汉芳说,“强化班哪天开学?”
严莉说,“元宵节。强化班都是外籍老师,不在乎春节。”
周汉芳说,“邹琳对我说英语强化班很难。我真想立马去。”
严莉说,“你补习这么久,应该赶上吧?”
周汉芳说,“总觉得不稳定。”
严莉说,“那天老师说,你成绩还可以。”
周汉芳就笑。
严莉说,“哪儿都有争强好胜的人,你恐怕也是。”
周汉芳脸红说,“我哪敢同你们比,我不拖你们后腿,就算天大好事了。”
迟丝丝正好买饭菜过来说,“哎芳,听邹琳说,你写了一首歌是吧?”
周汉芳就笑。
邱玉梅也端着饭菜走过来说,“汶川大地震,出了不少电影电视剧歌曲,而且都是大牌,能写过他们?”
周汉芳平静说,“放心吧,我是用心去写。我所写的,都是我的亲身经历和切身感受。”
迟丝丝说,“能透露下歌词大意吗?”
周汉芳笑笑说,“我一个同学学作曲,到现在还没作出来。歌词嘛,反正就那么些,改天给你们看吧。”
迟丝丝就笑着点头说,“好。”
邱玉梅说,“我们江西也派不少人救援。据说还资助很多钱。”
周汉芳说,“各省对口。我们秀川是邹琳严莉她们家乡的省。”
李子婷说,“一场大地震,我看到中国人民空前的团结!”
张萍说,“我们江苏也投了很多钱。”
大家才看到邹琳从门口大步走来。大家便一齐朝她招手。邹琳边走边说,“晚了一步。”
邱玉梅说,“严莉还说你到老师那蹭饭呢。“
邹琳说,“神经,怎么老上老师家吃?”
说着看大家吃的,说,“我买去。”
邹琳买了饭菜过来,坐在张萍身边说,“志愿者协会搞了一批传单,让我去看一下。”
周汉芳问,“你还是志愿者协会的领导吗?”
邹琳一笑,点头说,“他们要我当副会长。”
张萍说,“这就是一位出色的小政治家,小外交家。”
大家笑。
先吃的已经吃完。邹琳说,“不用等我,你们去吧。节省时间。”
大家起身,只有周汉芳坐着不动。
邹琳看她说,“干嘛不走?”
周汉芳说,“我见你平时做事都快捷,吃饭好像不大快。”
邹琳笑说,“那是我遵从中医医嘱,吃饭慢嚼细吞,利于消化。”
周汉芳笑说,“什么事到你嘴里,都是高深的理论。”
邹琳就笑。
邹琳说,“你去吧。”
周汉芳说,“那我去。对,我老家一个同学来了,我下午去看他。”
邹琳说,“没事,你去吧。”
周汉芳说,“我手机没开机。”
邹琳说,“反正你老不开机。”
周汉芳就笑说,“我周末开机。”
邹琳说,“好,你去吧。”
周汉芳就走了。
回到寝室。其他同学都开始午休。只有邱玉梅坐在床前翻一本什么。她顺手翻了一下,发现是一本日本动漫,便说,“喜欢漫画?”邱玉梅说,“蛮好笑的。”
周汉芳来到铺前,倒了一杯水,坐在邹琳的床边,喝了起来。
喝着开水,她想起了陈鹏,便将陈鹏给她的地址掏出来看。
这么远来看自已,自已是不是太冷淡了。
不管怎么说,得陪他吃一顿饭。
于是打定主意,晚上陪他吃饭。
当然,她知道钱肯定他掏。但是她要主动一些。
勉强休息了一会,其他同学还没起。
于是,拿毛巾到水龙头前洗了脸,又换上那次陈鹏在绵阳给她买的淡红的外套,再梳了梳头,——这里交代一句,她至今没敢抹口红。一是确没有时间,二也没那份心情。而且她看到班上同学,除邹琳在休息日子抹上一抹淡淡的口红,其他人都不具备。再换上球鞋,就出门了。
从清华校区到陈鹏住地方不远。大约一站路。可以搭公交车,可是要穿过大街对面去坐,于是,干脆步行去。走不到一刻钟,便看到那家标有某某科研所招待所的旅馆了。
这个旅馆在北京属极为普通简陋一类,她想应该很便宜,结果走到里头一看标价房价竟然是二百元起价。差不多同成都那家羌族宾馆的价格。她掏出学生证,向服务台服务员打听四川房客陈鹏。服务员替她查了一下,然后说,“他住三0三。你去吧。”
周汉芳就朝里头走,走到一半,有一副楼梯,直接上楼。这旅馆不带电梯。竟还这么贵。上到三楼,来到三0三。见门关着,便上前用手敲。门很快开了,小碧出现在门内。她问,“你哥呢?”小碧说,“堂哥,那个来了。”
陈鹏在睡觉。周汉芳走了进去。露出笑容。陈鹏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满脸惊喜说,“坐。”
这是一间双人床间。显然,小碧住一张,陈鹏住一张。
陈鹏显得很兴奋,说,“喝水啵?”
周汉芳见他一只手撑着坐起来,赶紧上前帮他。
陈鹏坐起来说,“下午不补课?”
周汉芳说,“本要去。可是,想来看看你。”
小碧转身说,“鹏哥,我出去买饮料?”
陈鹏说,“楼下就有。”
周汉芳一拍脑壳说,“忘了,我应该买来。”
小碧说,“汉芳姐,你喜欢喝啥子饮料?”
周汉芳说,“随便。”
小碧说,“橙汁好吗?”
周汉芳说,“好吧。”
小碧一走。周汉芳便定定凝视着陈鹏。她以为陈鹏会发狂地搂着激吻她,结果没有。于是她主动走过去,挨着陈鹏坐,然后搂着他,亲吻起来。
陈鹏仿佛受了触动刺激,马上搂着她,狂吻起来。
吻过。
周汉芳放开他,注视着他的脸说,“怎么搞的,你好像还瘦了呢?”
陈鹏说,“你也是。可能压力大是吧?”
周汉芳点头说,“不瞒你说,压力真的是大。班上同学都是人尖上的人。”
陈鹏笑说,“可以想像,能进清华的,都是各地人尖。不过,你也没必要非争第一。”
周汉芳说,“还争第一!进前十就不错。”
陈鹏说,“那么厉害?”
周汉芳说,‘否则怎么说压力大呢。“
陈鹏含笑说,“我低估了你同学的实力。“
周汉芳说,“爸妈都好吧?“
陈鹏说,“我妈不让我来。我爸同意。“
周汉芳说,“你妈担心路上不方便。“
陈鹏说,“吃住都不错吧?“
周汉芳说,“你呢?“
陈鹏说,“基本上我妈做饭。后期,我发现我妈很辛苦,就让她到食堂买饭,一起吃。所以,减轻她工作量。“
周汉芳说,“我们学校食堂饭菜都不算贵。吃得也好。“
陈鹏说,“吃得好还瘦?“
周汉芳忙说,“不说压力吗?“
陈鹏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周汉芳点点头。
陈鹏说,“本想给你带点吃的。可我爸说,路上不方便,家里有的北京肯定都有。所以只给你带了一点贵妃枣。“
说着指着桌子放的一只塑料包。
周汉芳看了看,果然那包鼓鼓的。
陈鹏从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周汉芳说,“我爸担心你钱不够用,让我给你拿点钱。”
周汉芳马上推挡说,“不用啦,我那些钱都没动。没地方动。每天在学校。吃住花都免费。学校对我们灾区学生太好了。“
陈鹏说,“拿着吧。我爸说,这是他做大人的一点心意。“
周汉芳摇头说,“真不用。“
陈鹏再次递给她说,“拿着,里头是一万块。拿着,会有用的时候。“
周汉芳依然不接,说,“真的,不用。“
陈鹏说,“拿着呢,你看我手放着。“
周汉芳笑说,“真不用。你放着吧,真要花钱,我再向你要。“
陈鹏说,“拿着。“
周汉芳固执说,“真不用。“
陈鹏将卡放在一边,说,“你妈和你弟怎么样?“
周汉芳说,“我妈在镇上。我弟上学。升初二了。“
陈鹏再次将银行卡递给她说,“拿着,给你妈买个手机,你们通话就方便了。“
周汉芳再次推挡说,“真不要。她每天去镇上,我直接打镇办公室,她能接到。”
陈鹏说,“她问过我吗?”
周汉芳摇头。
陈鹏有些悲哀。
周汉芳笑说,“怎么,我们都在念书嘛。以后再说嘛。”
陈鹏说,“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你妈。”
周汉芳说,“好好把书念完。别的都不要想。”
陈鹏就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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